第52章(1 / 1)

今天依旧是忙碌的一天, 对于“社畜”琴酒而言,或许是因为深受boss信任因而突然多了不少任务,只不过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些让他都会受伤的任务并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而这次接到的任务更远更难, 几乎要做好至少两天的准备。

正在休假的伏特加还是被琴酒一个电话喊了回来, 多年的相处让伏特加看懂了这个孩子在大哥心中的分量,即使他曾经受了重伤也没有把自己喊来帮忙的男人在花梨身上打破了原则, 开车匆匆赶回时,琴酒并未将任务作为首要,反而还坐在客厅里等待着他的接替。

“辛苦了伏特加。”琴酒难得说出这样的话,这令伏特加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因为他还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被大哥这般委以重任地拍拍肩膀时竟生出了不少压力。

毕竟大哥难得表现出这副亲切的模样, 甚至伏特加有过片刻的怀疑, 面前这个男人或许是假扮的也不一定。

但他的目光过于明显, 银发男人讥笑着弯起嘴角:“你也想试试爆头吗?”

还是熟悉的配方, 熟悉的味道,伏特加安心了下来,接过了花梨照顾的重任。

花梨还有点舍不得他离开, 琴酒被花梨拉住了手指:“爸爸今天能早点回来吗?”

“可能明天, ”这算是他计算自己最快解决任务的时间, 小孩子听完噘着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 “这么久啊……”

对于琴酒而言, 这种离别时分的纠缠尤为陌生。

他不习惯地将自己的手指抽离出来,在伏特加面前似乎比平时两人独处时冷淡了一些:“这是我的工作。”

言下之意就是没办法改变, 伏特加听着大哥直男的发言, 缓和着气氛:“花梨不是喜欢吃吸吸果冻吗?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要更努力的工作才能给你买更多的零食。”

虽然他们干的工作和其他人不同, 但本质上也是工作嘛。

伏特加觉得自己编了一个相当好的理由说服她。

看着花梨沉默下去,琴酒似乎想说点什么,却不料小孩仰起头来认真地对他说:“那花梨可以不吃吸吸果冻的,爸爸可以少工作一点吗?”

房子里安静了下来,伏特加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琴酒压下帽檐,或许是无话可说转身离去:“走了。”

花梨在身后大喊:“爸爸!”

黑色风衣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花梨小跑到门口望着男人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叮嘱他:“要早点回来哦,花梨在家会乖。”

“嗯。”

终于正面回应了她的话,男人偏过一点脸颊用余光扫视着小孩的身影,但也很快收回目光,如被隐在刀鞘里的身形披着晚霞往远处走去。

家里并没有买菜,这让擅长厨艺的伏特加放弃了下厨,再加上他们并不是缺钱的人,伏特加决定带着花梨去附近解决晚饭问题。

搜寻了附近有让儿童吃饭的餐饮,在问过花梨想不想吃香煎小牛排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伏特加松了口气。

不闹腾的小孩总是招人喜欢的。

伏特加给她多点了一份小蛋糕,花梨吃得高兴极了,还特意留下一半说要带给爸爸吃。

伏特加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哥会有这样的优待,也难怪会特意让他赶来照顾一个小孩。

他带着花梨去附近的商场补充了零食,而商场懂得如何让顾客多消费,自然会有儿童游乐场这样的免费场地,这样才能家长更长时间待在这里,也可以空出时间去购买想要的商品。

商场外已经天黑了。

伏特加比琴酒更懂得如何让小孩开心,花梨不过是多看了两眼游乐场,就被伏特加从其中一个入口抱了进去。

里面都是孩子的欢笑声,花梨被吸引着往里看去,伏特加松开手推了推她:“去玩一下吧,花梨。”

他想着大哥肯定没时间带她来这里放松一下,孩子的乐趣很简单,只需要和同龄人在足够大的游乐设施里玩耍就可以开心一整天。

花梨的脸上果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笑眯眯地和坐在塑料椅上的伏特加叔叔挥手,一边朝着最近的滑滑梯跑去,伏特加穿着较为休闲,但戴着黑墨镜的样子依旧让周围的家长主动离得远了一些。

伏特加已经习惯这样的待遇。

他嗤笑,要是大哥在这里的话,周围的人怕是早就跑光了。

看了她一会儿和其他小朋友打成一片,伏特加也慢慢放下心来,偶尔手机的震动让他不得不抽-出一点注意力去解决组织里的一些事情。

花梨正抱着一个大积木在角落里拼凑着,她很专注,以至于身旁来另一个红裙女孩都没注意到。

在她思考下一块怎么拼凑时,一只细瘦的胳膊从旁边伸了过来,将一块正好合适的方块拼在了她的图形中。

这才让花梨注意到身旁坐着的人。

“知子!”花梨惊讶地凑近她,“好巧呀。”

藤井知子只是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这让花梨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来,于是将手边的积木递给她打断她的注视:“要一起玩儿吗?”

藤井知子点了点头,她往场外的家长区瞥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伏特加正在专注地打字回复消息,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

红裙女孩拉住了花梨的手,站了起来。

“知子?”花梨不明所以。

藤井知子睁着黑黢黢的眼睛,在吵闹的孩子声中并不明显地开口说话:“你可以陪我上一下厕所吗?我一个人有点怕。”

“当然可以,”花梨望着面前苍白柔弱的女孩,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但是我要和伏特加叔叔先说一声,不然他一会儿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女孩抿紧嘴,并没有松开花梨的手。

“可是我快忍不住了,”她一字一句地开口,面露祈求,“很快的,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好不好?”

那……好吧。

花梨朝着伏特加叔叔的方向看去,他依旧在处理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看向她的方向。

那快一点去,回来早的话伏特加叔叔也不会发现。

藤井知子低下头拽着花梨从另一个出口走出游乐场,这里的构造对花梨来说比较陌生,在被拉扯着往僻静处走的时候,花梨也没多怀疑。

只不过走的时间长了,花梨忍不住嘀咕:“厕所还没到吗?伏特加叔叔一会儿要着急了……”

藤井知子突然停下脚步,抓住花梨的手用力到爆出手背的青筋,花梨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没成功,而藤井知子诡异地笑着,白皙的下巴瘦得吓人:“‘我’不是提醒过……让你晚上不要出门吗?”

花梨想要叫喊,嘴里被塞进了布条丢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圆桶里推了出去。

而就在花梨离开的一分钟后,伏特加再抬头没能找到她的身影,他的身形足够健壮到将其他成年人挤开,这样就方便他去找小花梨在哪。

在几十上百个小孩里快速搜寻了一圈,伏特加可以确定花梨不在这里面。

工作人员被伏特加抓住手臂的时候是害怕的,当问起是否有看到白发蓝眼的小姑娘时,因为外貌与众不同,工作人员立刻想起来刚刚看到她被人带走的一幕。

都是孩子,而且她并没有反抗,工作人员并没有怀疑。

监控调出来,在看到花梨被红裙女孩带到偏僻无监控的角落后,伏特加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联系组织其他人的话,可能找她会快一点。

但是同样——

花梨的身份就会暴露,按照组织一向的残酷作风,还在被组织怀疑的大哥一旦被爆出来会遭受什么他也不清楚,这让伏特加不得不谨慎起来。

至于求助警察,那更是不可能了。

将监控里藤井知子的脸庞放大拍照,伏特加并没有选择报警的结果让工作人员很是诧异,毕竟丢失孩子的家长如此镇定的少之又少,不过在伏特加轻松地和她解释这个孩子是熟人后,工作人员也打消了疑虑。

上车后的伏特加在自己解决或者现在告诉老大之间犹豫了半秒,他不知道如果大哥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对待他,但他知道,如果他没能及时告诉大哥这件事而导致花梨真的出了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强力工作下的琴酒在处理额间被刮破的皮肤时接到了伏特加的电话。

这个电话的到来让他心底生出一丝不妙,果不其然,在听到花梨被别人带走之后,男人动作一重,额头的伤口渗出的血迹沿着面额滑落至下颌,悬挂在下巴处没多久就滴落在黑色的风衣里不见踪迹。

“我让你怎么做的,伏特加。”电话里传过来的男音很平静,但伏特加知晓越是平静的海面底下越是波涛汹涌,他闭上眼不敢想象大哥是否会打爆他的头,低声道,“对不起……”

“把她找回来,伏特加……”琴酒听到自己用无比冷漠的声音吩咐着,他听不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耳边任何声音也都听不见了,他奋力踩下油门,嘴边的笑容逐渐扩大,“我要亲手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送去见死神。”

伏特加的心跳随着这句话的出现跳动得更快,大哥是真的在生气,而且是暴怒的边缘。

他不敢再浪费时间,将照片发给琴酒之后开始四处寻人。

银发男人拨通女人的电话,没有给她拒绝的选择:“贝尔摩德,给我查一个人,短时间内我需要她所在的位置。”

女人难得听到琴酒这样的要求,而且听他的话不难听出他应该是在愤怒的状态,她放下酒杯:“下次请我喝酒吧。”

男人说不上是愤怒的笑还是其他的,他想也没想答应下来:“随时恭候。”

而同样看着藤井知子照片的安室透将她查了个底朝天。

这个看似六岁的孩子实际已经二十岁,因病维持着现在的模样。十年前在她被继母送进精神病院后……安室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合照里将手放在藤井知子肩膀上的英国医生身上。

同样也是蓝色的眼睛。

而且在出院前两个月,这名医生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厕所里,被当做意外身亡处理。

离现在发现的第一名死者时间间隔才半个月,而第二名死者和第一名死者则是隔了十天。

今天是第五天,如果照这么计算的话……

或许今天是她下手的日子。

屋外漆黑一片,安室透心神不宁地站起身踱着脚步,他拿起手机打通了之前女警的电话,一边朝着外面走去:“您好,我是咖啡厅的安室透……”

在某一处僻静的建筑里,房间昏暗——

却传来一阵极具节奏的磨刀声。

红裙女孩弯下腰,长长的黑发几乎要垂落在地上了,细瘦的手臂仿佛不知疲倦地握着刀刃,机械般在磨刀石上磨着。

被绑在凳子上的花梨害怕地缩起小脚,尽管她在揍敌客家接受过各种训练,但这样的环境下,她看到藤井知子宛如女鬼地动作,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花梨不喜欢恐怖片!

她想要把嘴里的布条吐出来,藤井知子却好似有所感应地抬起头来,花梨立刻不动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女孩又低下头去,声音慢吞吞的,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空灵:“你应该听她的话,晚上不要出门的。”

花梨打了个冷颤。

她之前还以为是藤井知子提醒自己不要出门的原因是让她注意安全,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注意她啊。不过……为什么她说的是“她”?

藤井知子突然停止了磨刀,她身边有一盏小灯开着,就着光亮打量着刀锋,随后握刀在身侧朝着花梨走来:“你的眼睛太像那个畜生了,我实在忍不住……”

花梨奋力挣扎起来,吐出嘴里的布条大喊着她的名字:“知子!”

“她在睡觉呢,晚上是我的时间。”女孩停止了脚步,她眼神空洞地望着花梨,刀锋贴在花梨的脸颊上游离着,因那稚气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又举起了手里的刀朝着花梨的眼睛刺去:“我不会杀掉你的,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你的眼睛……放心,不会很疼……”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花梨闭紧了眼睛摇头,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你不喜欢我可以闭上眼睛……”

远处传来了警铃声。

藤井知子不再犹豫,举起刀朝着花梨的眼睛刺去。

而就要挨到她眼皮的时候,什么东西咻的一声穿透了玻璃,清脆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枚子弹刺破了空气,正中握住尖刀的细弱手腕。

血液溅在了花梨的脸上,是温热的。

口中溢出的叫声传到花梨的耳朵里,她看着女孩倒在地上,但被打透的那只手依旧死死握住尖刀,相比之下,她的执念极深,看向花梨时,又或者是看着她的眼睛时透出的恨意让花梨都停止了呼吸。

“都该死……”她缓缓从地上撑着站起身,嘴角拉开的笑容越来越大,“就算我要下地狱,都无法比过我在医院的十年啊……”

那些被凌-辱的日子,回想起来不亚于现场凌迟。

她再次挥刀而来,脸上的泪水大颗滚落下来,房门被人踹开,警察蜂拥而入大声喝止藤井知子的行为,但她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窗外第二颗子弹朝她射来,这一次瞄准的是她的头部。

而混在警员赶来的安室透发现了这颗子弹的轨迹,他动作迅速地将藤井知子扑倒,子弹深深地嵌入墙壁中。

安室透打掉她手里的刀,将花梨从凳子上解救下来抱在了怀里。

“呜呜呜……”花梨意识到抱着她的人是谁后才小声啜泣了起来,她被吓得够呛,哭着喊要爸爸。

正在看窗户外消失的人影,听到花梨的哭声,他生疏地抱着花梨颠了颠借此来安抚她。

而慢慢安静下来的花梨已经到了楼下,这里离她家正好隔了一段距离,被压进警车的藤井知子此刻换上了花梨熟悉的神情,她似乎才是白天花梨认识的藤井知子,此时,她朝着花梨张了张嘴,口型似乎是向她表示抱歉。

安室透想将花梨送回家,他知道是哪一栋,但还没走两步,一双手伸了出来从他手里试图接过花梨:“把她给我。”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站在楼下的黑影里。

粗哑的声音莫名的熟悉,安室透还没想起是谁的时候循着声音侧头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庞,男人冷冷一笑。

花梨想也不想朝着琴酒伸出手去:“爸爸!”

安室透顿时僵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