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好好装扮(1 / 1)

兰陵侯府。

后院里,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余管家冷汗涔涔,跪在地上。

浑打着细颤,双腿软得像面条,全然靠一双手,在勉强支撑。

一旁还有个带刀侍卫。

那刀,都已抽出来两寸了,仿佛只等余管家支持不住倒下。

竟敢在公主失仪?

给你一刀。

而那德隆公主呢?

她竟是坐着轿辇,长驱直入兰陵侯府。

直到了后院,才缓缓停下。

左右侍从肃穆威严,丫鬟垂手屏息。

贴身侍女挑起朱红门帘,里头的华服丽人,才徐徐现身。

她一出现,就把大家亮瞎了。

仿佛这世间最奢华的绫罗绸缎,最珍贵的金玉珠宝,都堆在她身上了。

彩绣辉煌,琳琅作响,耀眼得?人睁不开眼。

光环之下,未见其面,先见下巴。

高颧骨,尖长脸,两条细柳眉飞耸入云,高傲的下巴翘上了天。

一看,就很不好惹。

而她确实也气派非凡,才被侍女扶著下了轿子,马上有人搬来宽大的贵妃榻。

她便堂而皇之地,在园子里倚榻而卧。

娇贵无比。

仿佛那跪了一地的侯府下人,以及几位在京中也小有体面的姨娘。

都是足下蝼蚁。

她苛刻而怨毒的眼神,在一群姨娘脸上扫过。

而后,尖酸地说:

“这就是赵竞之后院的女人?”

“一个个花枝招展,擦脂抹粉的,好一副狐媚子相。”

“来人!”

她将一盏茶,直直砸到云姨娘额头上:

“把她们那张狐媚的脸,都给擦干净了!”

可怜云姨娘,额头磕破了,鲜血直流,却连吱声都不敢。

虽说是卸妆,侍女却连水盆都不用,也没使帕子。

竟然直接取了擦桌子的布?来,揪著姨娘的发髻,一个个粗暴地擦过去。

嚓得姨娘们娇嫩的面庞,红肿破皮,渗出丝丝血迹。

柔弱如云姨娘和钟姨娘,没忍住,流下泪来。

这可又触了德隆公主的逆鳞了。

“怎么哭了,是是对本公主有意见?”

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侍女立即会意:

“竟敢在公主面前鬼哭狼嚎,晦气!”

“罚掌嘴100下!”

接着便有几个宫里的老嬷嬷上前,个个都臂膀结实,手掌粗大。

上来不由分说,便开始打人耳光。

不消几下,便将两个姨娘打得惨叫不已。

萧姨娘毕竟管着后院,又是将军之女,终于是忍不住了:

“公主,手下留情!”

德隆面都未动一下,只是微微斜了眼。

侍女立即喝道:

“公主也是你叫得的吗?出言无状,莫不是也想吃巴掌!”

萧姨娘赶紧往前跪了两步,伏地行了个大礼:

“妾身是威武将军之女,小名晴云,年少时还与公主在宴会上见过面的,兴许公主不记得了。”

德隆却像是听不到。

她描得精致的眉眼半阖,小憩一般。

侍女则在一旁训斥:

“什么下贱的妾,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也敢来攀扯公主?”

几句话宛如火热的巴掌,打得萧姨娘脸上热辣辣。

她强忍耻辱,垂头道:

“妾身不敢,不过是恳请公主看在侯爷和我父亲的面上,饶过姐妹几个。”

德隆仍旧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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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拿了一只装了浓郁花蜜调成水的小玉瓶,悠然自得地往自己身上,这里洒洒,那里洒洒。

将自己洒得,浑身上下香喷喷的。

与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和惨?声交织,显得格外讽刺。

德隆越是不说话,越是让人感到害怕。

?人陷入,死亡不知何时到来的恐惧。

压抑的气氛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人人心头沉痛。

“公主……”

萧姨娘苦苦哀求,身子伏得更卑微了。

过了一会儿,德隆才慢慢支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哦,萧家女啊。”

她不咸不淡地嗤笑一声。

“想当初,还是个明艳傲气的美人呢。如今怎这般了?”

虽然话很难听,但萧姨娘还是松了口气。

因为,这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想要人命的时候,都不开口的。

她愿意讥讽你,说明,还要留着你好好折辱。

说到底,德隆公主,还是忌惮兰陵侯和威武将军,不好做得太过。

不然,两位在朝中有权势的人闹起来,她也会被圣上训斥。

圣上许诺的那些东西,又不知要削减多少了。

德隆吃了这暗暗的威胁,先是愤怒。

而后,突然又露出笑容来。

“萧家妹妹落魄何曾这样,实在?人心酸。”

她嘴角似笑非笑,吩咐道:

“来人,把我的南洋珍珠耳环拿来。”

“给萧妹妹,好好装扮装扮。”

萧姨娘有些受宠若惊。

她是武将之女,从小和父兄在边关野惯了,和京城的闺秀不大一样,不爱妆扮。

故而,她从小就没有耳洞。

还从没人给她,送过耳环这种精巧物件呢。

“多谢公主……”

话还没说完,侍女一手拿着耳环,一手扯住她的耳垂。

她万分惊愕:

“公主,这,这是什么意思?”

德隆翘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倒是那侍女,冷笑道:

“当了小妾,连规矩都忘了?公主仁厚赏赐你,你不该戴上,给公主看看?”

说著,她便将那耳环,朝萧姨娘的耳朵夹去。

萧姨娘惊慌,试图解释:

“可是,妾身没有耳洞……”

然而,侍女怎会听?

她只将那耳环,用力地,夹穿萧姨娘的耳垂!

萧姨娘绷紧面颊,才没有呼痛出声。

她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自己被夹得血肉模糊的耳垂,一定十分可怕。

可偏偏,德隆还支起下巴,很感兴趣地,欣赏她痛苦的表情,和血斑斑的耳朵。

仿佛,在赏玩小动物濒死挣扎的惨状。

而后,她蹙起眉头:

“贱人就是贱人。”

“什么好东西到了她身上,都被弄得脏了。”

“简直污本公主的眼。”

她的面上,勾起一抹?人生寒的笑容:

“既是不配戴,那么,便取下来吧。”

萧姨娘还来不及细想,这笑容意味着什么。

那侍女,便捏住耳环。

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这下,萧姨娘再也忍不住了,痛?出声,泪水泉涌。

一同涌出的,还有那被扯裂的耳垂上。

蜿蜒流下的鲜血。

两股热流从耳朵流下脖子,萧姨娘坚强的的心,也被击溃了。

她也凄惨地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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