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娘家探亲(1 / 1)

婆子估摸著沈月柔没什么正经事,不再搭理她,甩手走了。

那以后,沈月柔房中,连杯盏都被收了起来。

昔日奢华的世子妃卧房,如今空空如也,堪比冷宫。

沈月柔再次从噩梦中醒来,手掌心掐出了血珠。

不行,她不能这样。

月光从窗口洒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一双疯狂的眸子,亮得惊人。

她咧开嘴,啃咬自己的掌心,滴滴血珠落下,染红了亵裤。

“救……救命……世子爷……我们的孩子……”

宁司寒又来瑶光院了。

他不是天天来,但三四天总会来一次。

来了也不怎么说话,略坐一会儿,关心一下院中事务就走。

偶尔沈月柔夜间噩梦得厉害,胎像不稳,他也会在这里过夜,但并不和沈月柔同房,而是宿在隔壁的小房里。

像完成某种任务。

两人明明是最亲密的夫妻,如今却像隔着一堵高墙。

沈月柔心里痛得厉害。

不过,宁司寒常来终归是有好处的,至少,她的待遇变好了。

卧房的东西又丰富起来,丫鬟婆子也殷勤了许多,沈月柔还能出门走走。

虽然不能离开瑶光院,但至少能透透气。

她偶尔也听说一点林妩的事。

小丫鬟们正在爱幻想的年纪,对林妩羡慕得很,总喜欢凑在一块,八卦关于她的事:

“世子爷可疼她啦,总是一箱子一箱子地送东西……”

“长得又好,命又好,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听说世子爷要抬她做姨娘,她还不肯。哎,你们说,她会不会是想取代那位……”

……

沈月柔面无表情地听完。

她现在,已经不是能够随意发脾气的世子妃了。

再愤怒、再痛苦、再崩溃,都得忍在心里。

只有在深夜无人时,她才会拿着一把剪刀,把被褥的里面剪得稀碎:

“五儿……五儿……该死!”

这一日,宁司寒来时,沈月柔就向他提起,想回娘家看看。

“自从我嫁与爷,便没有回过娘家。如今怀了身子,胎像总是不稳,许是孕中多思的缘故,妾身便想回娘家,同爹娘姐妹叙叙话,散散心。”

沈月柔低声下气地说。

宁司寒看她这恳求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她可是人人仰望的高岭之花呀。

他也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看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爷?妾身可以吗?”

沈月柔见他不言语,以为他不同意,便更加卑微地乞求道。

宁司寒同意了。

沈月柔坐着马车回家。

与她当初十里红妆出嫁的排场相比,如今仅有一辆马车送归,服侍的人零星几个,贴身丫鬟还是个一团稚气的小丫头。

实在太过寒酸。

沈月柔忍下心中痛处,掀开门帘,自己下了车。

“娘,我回来了。”

一群人早在门口等候。

毕竟是宁国公世子妃归宁,就算是被厌弃的世子妃,这面子功夫也是不能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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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姨娘模样的女子,听见她的声音,就捏著帕子冲上去扶:

“柔儿,你怀了身子,怎么可以自己下车呢!”

这一扶,便把沈月柔扶出两行眼泪。

她凄凄哀哀地喊:

“娘……”

母女俩正要抱头痛哭,旁边一个婆子嗤笑着说:

“世子妃,您这样可不大合规矩。”

“许姨娘区区一个姨娘,你怎么能?她娘呢?咱们沈家的正头夫人,才是你正经的娘呢。”

沈月柔转头一看,是沈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婆子。

当初她刚跟宁司寒确定婚事,沈家一步登天,把她当成菩萨一般哄著供著。

当时这个婆子,天天见了她点头哈腰,不知多殷勤。

如今她在国公府受了冷遇回来,这婆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言语间就作贱起她和她娘来了!

“你……”沈月柔刚要动怒,她的亲娘许姨娘,却按了一下她的手臂。

然后微微地摇摇头。

“世子妃难得回来,是应该先跟嫡母叙话。夫人正在厅堂等着你呢。”许姨娘柔柔地说。

沈月柔把下唇咬得泛白。

沈家这群贱人,她堂堂世子妃归宁,她们不出来迎接,反而让她自己寻到厅堂去,岂有此理。

若是以前,看她不打断她们的腿,让她们都跪在地上迎接!

“世子妃,走吧!”那婆子催促道,语气很不耐烦。

沈月柔正要发作,许姨娘又握住她的手,然后很快放开。

“去吧。”许姨娘轻轻地说。

沈月柔忍下这口气。

她不能发作。

她是世子妃,沈家当然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她娘呢?

如今形势倒转,沈夫人一点也不怕她了。

若是她惹恼那女人,许姨娘在人后不知又要受多少折磨。

沈月柔咬著后槽牙,终于迈开步子,朝厅堂走去。

和国公府相比,沈家真是小得可怜,沈月柔还没走几步,厅堂就到了。

狭小的厅堂,一共才几张椅子,沈夫人和几个女儿儿媳坐得满满当当。

见到她来,一个少女讥讽地说:

“哎呀,这不是咱们的世子妃嘛,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呢。”

沈月柔被激得热血上涌,刚要骂。

最上首的中年女子,便冷冷地开口了:

“月柔,你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见到嫡母,怎么不先请安呢?”

放在以前,沈夫人是断不敢这样跟宁国公世子妃说话的。

可现在沈月柔不是失宠嘛。

以前沈月柔得势的时候,沈夫人做小伏低、百般赔笑,心里早就积了一股气。

现在,她觉得,是时候扬一扬嫡母的威风了。

沈月柔被她气得心口疼,手指甲都掐断了一根。

但脸上,只能挤出笑容:

“月柔见过母亲。母亲向来身子可好?”

“哼。”沈夫人连看也不看沈月柔一眼,兀自掀开茶盖,吹了吹茶沫,喝茶。

沈月柔尴尬地站在下面,连个给她搬凳子的人也没有。

过了小半天,沈夫人觉著,这规矩立得差不多了,才勉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月柔,不是我说你。”

“打小我就觉得你这孩子,不是个讨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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