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烫手山芋(1 / 1)

“我叫五儿。”林妩说。

“五儿姑娘,谢谢你。”大块头诚恳地说。

“如果今天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定会被送进牢里了。我家只有一个病弱的娘,她知道,会气死的……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林妩对他摆摆手。

接着,屋里传来银掌柜的叫声:

“妩儿姑娘,单子好了!”

“我马上就来。”

林妩匆匆跟大块头告别,转身往铺子里走去。

大块头看着她的身影,有些恋恋不舍,追了两步,喊道:

“五儿姑娘,我住在青石街,你以后若有需要卖力气的活,可以来找我!”

林妩取了单子,便回宁司寒身边去。

回去后,又是一大堆事。

如此忙了四五天,林妩和宁司寒都忙得头昏脑涨。

两人也不讲究什么尊卑了,到了夜里,倒到一张床上呼呼大睡。

也没心思干别的了。

有一天,事情忙得差不多,终于稍微空闲下来,林妩正倚在桌旁小憩,宁司寒突然拿了个包袱进来。

“这个你好生收著。”他的表情很郑重。

林妩打开一看,包袱里头,是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这是什么?”她翻来覆去打量。

“是一张宁家祖传的古香方。”宁司寒说。

一些回忆片段,突然涌上林妩的脑海。

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张古香方,价值连城。

但是到扬州不久后,就被偷走了。

偷香方的是一群恶名累累的江湖大盗,他们在各地犯案无数,最近刚到京城来,准备逮住一只京城的肥羊,干一票大的。

他们手段了得,纵使宁司寒严防死守,也被他们把香方偷了去。

莫说国公府,就连开封府也惊动了,全城大张旗鼓搜捕犯人。

但这伙大盗动作极快,一到手便出了城。

最后,在京郊某处由于分赃不均,几个盗贼大打出手,几死几伤,才被追赶而来的捕快捡了漏。

可惜的是,盗贼斗殴时,不慎将香方掉落火中。

宁家世代相传,最有价值的一张古香方,就此告别于世。

为此,宁司寒被宁国公狠狠斥责了一顿,罚跪祠堂那些都是小意思,最重要的,手里的香料买卖也被收走了。

最终,这块大肥肉在宁国公爱妾的哭闹痴缠下,落入宁司昭手中。

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下,林妩心情很是复杂。

这么重要的东西,宁司寒随随便便就交给她了?

“世子爷,奴婢无能,怕看不好这么贵重的东西。”林妩低头说。

宁司寒不以为意:

“有什么看不好的,天塌下来我顶着。”

然后转身又走了。

林妩只得把匣子收起来。

但不论是收在箱笼里,还是压在被子底下,亦或是塞到柜子里,她都无法放心。

一想到江湖大盗很快就大驾光临,她心里就担忧得很。

可恶的宁司寒,怎么给了她一个烫手山芋啊。

思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把香方夹进擦屁股用的草纸里,大喇喇地放在恭桶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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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自己胡编乱写了一张方子,放在匣子里,再慎之又慎地藏在墙角地砖底下的洞里。

如此一通操作,她的心才勉强安下一些来。

但平日里还是提心吊胆,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路上有条狗她都要多看两眼。

这一多看,就发现问题了。

铺子里有个伙计,老是偷看她。

你偷看我,我就偷看你。

林妩也瞄了他几回。

然后发现,这人的招风耳,跟宁司昭有点像啊。

这种小事她不好跟宁司寒说,说不好的话,忒像挑拨离间。

于是,她来到青石街。

问了好几户人家,她终于走到一个全街最破烂的小屋前。

门是没有的,她直接探头一看。

大块头窝在一个小板凳上,正在卖力地洗衣服。

“陈吉!”林妩喊。

陈吉一看是她,很高兴,衣服也不要了,甩著两手的水就跑过来:

“五儿姑娘,你来找我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

林妩让陈吉帮她留意那个招风耳伙计,看看他平时都跟谁接触,也打听打听他是哪里人,家里都有谁,平时钱多不多。

陈吉满口答应,这事他可太擅长了。

他以前顽劣,经常跟不三不四的人混,虽说最后混进了牢子,但多少也算有点人脉在手。

打听、跟踪、敲闷棍,这些不入流的事,还得是他们阴沟里的人最合适。

叮嘱完陈吉,林妩留下1两银子就要走。

陈吉追上来,急得抓耳挠腮:

“五儿姑娘,我不能要,我帮你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报恩。”

“我知道。”林妩温和地说:“我给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帮我,而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要互相帮助,对吗?”

就这么把他打发回去了。

等林妩回到铺子里,那伙计又在鬼鬼祟祟地窥视她。

她假装没看见,回房间睡觉去了。

瑶光院。

沈月柔焦躁地连口茶都喝不下,在房中转悠。

“二爷,你确定你的人靠谱吗?真能把方子偷出来?”

“哎呀,我的好嫂子,你就别转了,转得我眼晕。”

宁司昭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浑不在意地说:

“当然能了,不瞒你说,就算他宁司寒护得跟个铁桶似的,也耐不住我在里头有人。”

沈月柔撇撇嘴,口气有些讽刺:

“看来二爷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纯良,你平时装得兄友弟恭的,背地里是不是对世子爷有怨气呀?”

宁司昭被她这么说也不恼,呵呵一笑。

“我和嫂子半斤八两,说起来,嫂子还跟兄长夫妻情深呢。”

沈月柔被他堵得没话了,气哼哼地在凳子上坐下。

“宁司昭,我警告你,咱们说好的,香方偷出来是暂时的,等五儿被发卖了,我们就要还回去。”

她锐利的眼神像扎透宁司昭一般:

“你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打那香方的主意!”

宁司昭哎哎叫屈:

“嫂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香方对国公府来说有多重要,我能不知道吗?要是被父亲知道我碰香方一个手指头,他能剁了我的手。更别说旁的,我是不敢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沈月柔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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