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清风拂面，桃花纷飞如雨。
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在薄雾的笼罩下，宛如一幅水墨丹青。
这次的比试场地直接在两军营地中间的一块空地，谁也不多跑，谁也不吃亏。
两军相对而立，旌旗猎猎，中间特地空出场地围成一个演武空地，中央两只长杆顶端悬挂的大旗并列而立，“商”，“定”两字在风中交织。
“第一场，骑射！”
传令官骑着马匹在中间的空地上跑着，声音响彻全场。
商康年身骑骏马，一袭玄色战袍，抬起手掌，朝身后一招。
一个身着蓝袍的小将策马而出，他不过弱冠之年却已是全军骑射第一人，曾百步之外，直取敌军首级。
定国军这边，蒋梅荪朝身旁的下属将军微微颔首，身穿黑甲的将军缓缓出列，手中还握著一把长弓，在阳光下泛著光。
比赛开始的号角声吹起，两骑?时冲出。
蓝袍小将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箭羽破空而出，正中百步之外的靶心中央。
身着黑甲的将军也不甘落后，反手一箭，直接将靶心中央的箭羽从中劈开。
场上一片哗然。
商瑜有些紧张地拉紧缰绳，身下的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喷著粗重的鼻息，前蹄不安地刨动了几下地面。
“小鱼。”
前方的商康年仿佛发现了身后的躁动，侧头淡淡地唤了一声。
“咱们小鱼这是紧张了哈哈哈哈哈！”商瑜旁边的一位将军取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紧张是正常的。”
“无事，定国军军队虽然能力出色，我们商家军也不是吃素的！”
“往年的比试那还是我们商家军更胜一筹！”
身旁都是商家军的几位将领，跟随了商康年数十年，知道商瑜的真实身份，却因为从小接触，依然当做是自家小孩。
“小鱼，等会一定要狠狠地打对面那个小孩！”
商瑜顺着身边叔叔的手指看去，定国军军队的前端，蒋梅荪的身旁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他就是定国公的外甥，宋墨。”
“也是英国公的世子。”
少年郎面容白皙，秀气得紧，一看就感觉弱弱的。
商瑜挑了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少年，手里已经迫不及待地的握了握拳。
这次的比试总共11场，各军分别派出11人，参与骑射、摔跤、剑术、?法、枪法、棍法、棒法等多个项目。
往常都是10个项目，今年特地为了商瑜和宋墨增加了一场，没有具体项目，只是两个少年对打。
“第十一场，商昱宋墨！”
商瑜夹了夹马腹，应声跑到场地边缘，翻身下马，走到场地中央。
宋墨看着眼前的这位白衣少年，身形瘦削，步履轻盈，一看就知道脚下功夫不弱。
想到舅舅来路上给他说过，眼前的这个商昱自幼习武在军营长大，比试时务必小心。
“请。”商瑜抱拳行礼，声音清越。
宋墨还礼，目光在商瑜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随着铜锣声一响，两道身影?时跃出。
拳风凌厉，衣袂翻飞，商瑜的身法招式明显压制住了宋墨，可偏偏宋墨身形灵活，打不过他便躲。
商瑜被这滑溜的“小鱼”气笑，直接变换招式，身形一转，趁对手没反应过来，手?直直地劈向宋墨的面门。
宋墨瞳孔一缩，眼睛定定地看着迎面而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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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愣神的功夫，商瑜的手掌已停在他的眼前。
“承让。”商瑜收回手，再次行礼，转身欲走。
“等等！”
宋墨忽然开口，想叫住他，“你的武功……”
商瑜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春风拂过，掀起她束发的红丝带，高马尾随风飘扬。
“宋墨甘拜下风！”宋墨抱拳，脑海里全是方才那一瞬少年手侧小拇指下方那一点朱砂般的红痣。
在他俩比试前，两军刚好五比五打平，决胜就看他俩这场了。
是他技不如人，让舅舅输了。
商家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喝彩声响，惊起不远处山间的一群鸟儿。
“此次比试，商家军胜！”
“此次比试，商家军胜！”
传令官高举商家军的旗帜，骑着马匹在两军中央来回奔跑。
商康年难得笑得如此开怀，伸手拍了拍商瑜的肩膀，称赞道，“好样的！”
*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零零碎碎的光亮。
宋墨靠在一棵大树下，双手枕在头下，远处将士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烤肉香气随风飘来，却勾不起他半点食欲。
“靠在这里发呆也不去吃美食吗？”
宋墨抬眼，看见商瑜正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拿着一个油纸包。
“比试输了，没胃口。”宋墨扯了扯嘴角。
商瑜走到他身边坐下，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金黄的烤饼，还冒着热气。
“尝尝看？”商瑜递过来一块，“商家军伙房大叔的拿手烤饼，里面还有肉酱。”
伙房……
宋墨想到数月前来到军营，被自家舅舅安排去当伙夫。
这真的不是故意戏弄他吗？
看了看面前商瑜真挚的眼眸，宋墨想了想还是接过烤饼咬了一口，果然唇齿留香。
“你输给我不是很正常吗？”商瑜望着远处欢笑的士兵们，语气里全是理所应当，“我自幼习武在军营长大，你才来军营数月如何能比？”
“我要是输给你，回去就要被几位将军操练了。”
宋墨转头看向商瑜，挑眉说：“喂，你这话真的很欠揍。”
树下的光晕在商瑜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商瑜朝他眨眨眼，伸手挑了挑额间的碎发，“这是事实。”
宋墨又看见了那颗红痣，“你……”
“不和你聊了。”商瑜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下午还要回营，下次再见了！”
“希望下次你不要再输给我了。”
宋墨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商瑜束起的高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梢在阳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晕。
商昱……
他口中默念着她的名字，眼里全是不认输的光芒。
下次比试，他一定会赢！
宋墨低头又咬了口烤饼，忽然觉得这正午的阳光，似乎比刚才更加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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