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莹出发去广州的那天，黄玲抱着程芳舒哭了好久。
一想到程芳舒过段时间也要走，黄玲就更控制不住泪水。
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憔悴地坐在床边，嘴里还念叨著，“你们都要走了……”
“就剩我一个人了……”
程芳舒看着黄玲的样子，心里一紧，“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你们都走了。”黄玲眼眶红了一片，声音里全是哽咽，“我怕以后不能再见面了……”
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程芳舒的声音轻柔又坚定，“我们还会回来的，而且你想我们了也可以来广州看我们。”
“可是，以后再也没有人陪我逛街、聊天、吃饭了。”黄玲眼泪止不住地流，“以后没有人能护住我了……”
“没有人了。”
程芳舒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后，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别人对你不好，那你要对自己好。”说完很认真地补充道，“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和宋莹打电话。”
“我们一直都在。”
不管是谁的离去，日子总归要过下去，黄玲强打起精神，等待着第二次和程芳舒的分别。
今天小院里的所有人都去一中参加校庆活动，主要是沈文月今晚有独舞表演，大人们都要去看看。
沈文月这一个多月都在为了表演做准备，每天下午放学去少年宫找老师上一个半小时的课，最后终于还是代表班级体被选上了校庆晚会的表演。
“黄姨，庄叔叔！在这！”林栋哲站在自己班级的位置上招手，“程姨呢？”
黄玲快步走来，兴奋地打量著礼堂的装扮，“芳舒她去后台给月月送东西了。”
“妈，爸。”庄筱婷站起身，给他们指了指班上给家长们安排的座位，就在学生的前面两排。
沈文安还站在座位中间安顿著同学和家长们，“黄姨，庄叔叔。”
“鹏飞呢？”
庄超英笑着和周围的家长点了点头，“鹏飞在外面买两瓶水，马上就来。”
“行，那鹏飞就坐月月的座位。”沈文安说完又拍了拍林栋哲，“一鸣哥的照相机借来没？”
林栋哲从座位上拿起保护完好的照相机，“我办事，你放心。”
“我爸妈让我一定要多拍点照片，到时候带到广州给他们看看。”
等到向鹏飞拿着两瓶水风风火火坐到座位上时，晚会也开始了，大家都颇感兴趣地看着。
直到晚会末场，沈文安出声提醒著班上的同学，“下一个就是月月的表演！”
高二三班顿时热闹起来，连带着前排的家长们也知道了，下一个节目就是他们孩子班上的。
随着舞台上一束追光灯打到中央，映出了一个纤细柔美的身影。
沈文月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舞裙，裙子腰身收紧，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腰身，袖口还续有细小的流苏，随着她的舞姿轻轻摇曳。
舞曲是一首悠扬的古筝，沈文月的舞步轻盈，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抬手都充满了韵味。随着乐曲渐渐进入高潮，她的步伐也随之加快，像是一只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又优美。
林栋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舞台上的人，手里的照相机都忘记举起，还是旁边的向鹏飞一把夺过照相机，负责任地拍著照。
“月月真漂亮。”庄筱婷的声音在林栋哲耳边响起，他打了一激灵，正想拿照相机拍几张照，就发现向鹏飞已经替他工作了，立即又转过头继续看着舞台上耀眼的沈文月。
林栋哲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身影，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扶手，就连呼吸也不自觉急促了些。
novel九一。com
裙摆随着她的旋转而飞扬，流苏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乐曲渐渐放缓，她逐渐放慢舞姿，最后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定格在舞台中央。
礼堂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林栋哲依旧坐在座位上，没有鼓掌，他的心跳剧烈跳动着，舞台上的女孩，像是一束光，照的他心里发烫。
等到再度看见沈文月时，她白皙的脸颊泛著淡淡的红晕，庄筱婷正挽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大人们走在前面谈论著今晚孩子们的表演，沈文安和林栋哲跟在女孩子们的身后。
林栋哲看着眼前女孩那如繁星般璀璨的眼眸，又抬头看了看黑夜中皎洁的月亮，突然想到一句话。
她比星光还耀眼，点亮了他的夜。
校庆上的一鸣惊人导致的就是每天上学都会有其他班的男生特意找过来偷看她。
幸好过了几天就是期末考试了，不然林栋哲感觉自己还要去打几场架。
“栋哲这次进步好大的嘞。”黄玲看着手里的成绩单，惊呼道，“都考到班上第十三名了。”
庄超英端菜出来，笑着，“可不是吗，栋哲这孩子现在是懂事了。”
“直接从三十九名考到十三。”
几个孩子开心地从后厨端了好多菜到桌子上，最后?芳舒端出一盆红烧鱼，放到中央。
“今天为了庆祝栋哲期末考试成绩。”?芳舒直接给林栋哲夹了一大块鱼肉，“你黄姨和我买了不少你爱吃的。”
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四溢，勾得人胃口大开。
“来，高二过去了，孩子们都辛苦了！”庄超英举起酒杯，脸上全是笑意，“咱们家长也辛苦了。”
“干杯！”
所有人的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文安照旧给妹妹夹着她爱吃的菜，沈文月从小就苦夏，沈文安想着办法让她多吃点。
“吃这个。”林栋哲也夹着菜放到沈文月碗里，“你多吃点啊，我感觉你这段时间又瘦了。”
“那是因为我那一个多月练舞。”沈文月咬了口青菜，理直气壮地说，“我都给你说过了，练舞会瘦的！”
“那你再多吃点长长个。”林栋哲不怕死地开口，“你看筱婷现在多高了。”
身高是沈文月的一大痛点，她前几天量出来是一米?五多一点。
其实一米?几已经不矮了，但是身边的小伙伴在这一两年都冲了一大截，男孩子们都上一米八了，特别是庄筱婷都已经冲上一米七几了，就她还在一米?。
沈文月赌气地踢了一下林栋哲的脚，恶狠狠地说：“闭嘴。”
林栋哲立马老实地点头，左手还伸到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乖巧地坐着不动了。
一旁的大人们看着笑个不停，?芳舒没好气地看了眼小女儿，招呼著林栋哲，“栋哲快吃，别管她。”
“唔唔唔——”
林栋哲指了指紧闭的双唇，又指了指身边的沈文月，一脸害怕的模样。
沈文月嘟了嘟嘴，伸手到林栋哲的嘴边，也跟着做了一个拉开拉链的动作，“快吃！”
夕阳渐渐落下，院外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笼罩在大家的笑脸上。
这是一顿临别前的饭菜，但是每个人都没有去提及。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