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一到地方,便被小厨拦在了外围。
“主上,你怎么出来了?”
顾安看着不断蔓延的火势,紧紧皱起眉头。
“里面可还有人?”
“有!”一旁的侍女说,“春归还在里面,她说要带出来一幅画,至今还未出来。”
顾安听到那熟悉的名字,还未曾细想,便看到一个身影从火场中闯出。
旁边的侍女高兴地大喊:“出来了!出来了!”
春归听到声音来源,向她们这里奔来,却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旁边的那位侍女急忙过去,扶起她。
她怀中紧紧护着的画,滚落在顾安脚边。
顾安看着被烧毁一部分的画上,迎着火光,露出一点带着金边的红色衣角,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小厨,带她去治病。”
“是。”
支开小厨后,顾安颤抖着手拾起画卷。
打开画卷后,映入眼帘的是眼熟的红色嫁衣,只是人脸的部分被烧毁,无法辨认是何人。
一模一样的红色嫁衣,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就这么巧呢?
想起愿秋曾经说,这套嫁衣君南烛早就派人做好了。
还有那个叫春归的侍女,说君南烛常常看着一幅画发呆。
再结合之前,君南烛看着她试这套嫁衣时,眼中那不易察觉的怀念之色。
顾安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她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替代品。
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心痛到无法呼吸。
顾安了然的笑着,她可真是太可笑了。
手中画卷跌落在地,展开的红色嫁衣好似在嘲笑顾安的无知。
是啊,哪有人一上来就对她那么好,还不求回报的。
天真的是,她真的就差一点,便陷在了君南烛的陷阱里。
更是真的动过一直留在他身边的想法。
真是愚蠢至极。
顾安感受心脏的钝痛,是心疾快要发作了,她第一次有不想管它的想法。
她想她这辈子最大的跟头,栽在君南烛这里了。
最后顾安还是吃下了急救药,她还有师兄,还有师父,有小厨和小司,犯不着自暴自弃。
回到婚房的顾安,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她还是不太敢相信,可事实如此,不由得她不信。
从前她对生死相依的爱情嗤之以鼻,现在她也是尝到了其中的苦楚。
原来被背叛这么痛啊。
就在顾安黯自神伤之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安安。”
这声音?上官惜!
顾安猛地打开房门,便看到上官惜一身便装的站在门口。
上官惜进来后,将一个包裹递给顾安。
“穿上它,我带你出去,现在正弘殿外都是我们的人,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我们的速度要快。”
顾安看着包裹里的黑色便装,眼神暗了暗。
她本就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后,就离开,现在既然发现了君南烛娶她的真相,更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于是,利落的穿上便装,随上官惜一同出去。
前院的嘈杂声音进入顾安的耳朵,更催动了顾安离开这里的步伐。
上官惜让顾安躲在一个箱子里面,她自己也钻进一个箱子,随后会有人带她们出去与顾耿会合。
顾安蜷缩在箱子里,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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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去回忆她与君南烛相遇的点滴,可是脑子却控制不住的在想。
难道这些时日的关心爱护,都是因为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吗?
那我算什么,她又算什么,本应对她的好,却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君南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安脑子乱的很,就目前情况来看,逃离京城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在走时,吩咐了一直暗中守护的小司,找到小厨后,不顾一切的带小厨离开京城,待到事情安定后再汇合。
以小司的实力,带小厨离开京城不成问题。
但是难的是师父他们。
顾安顺利离开皇宫,与客栈里的顾耿汇合后,吹动身上带着的特殊哨子,招来一个暗卫。
“去,出动南边京城暗桩,通知师父他们从暗道出城,并护送他们回药谷,剩下的人,留在京城全体待命。”
顾安还没有要到出动一切底牌的时候,若是到了那时就是真的鱼死网破了。
但是她也不敢赌,君南烛的真心很有可能,是出于对那名女子的珍视。
这样说来,一旦师父他们落入他的手中,若是不成把柄就会被灭掉。
顾安不会拿亲人的命冒险,所以基于卫寻潮在京城的部署之上,她另加派人手,护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京城的暗道直通城外,本是她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路,现如今竟早早的派上了用场。
至于她自己,既有顾耿和上官惜在,人身安全便无需担心。
于客栈汇合后,顾耿便带着她们坐上了马车,向城外走去。
京城城门守卫统领,早在顾耿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换成了自己的人。
此计本应万无一失,但是就在马车即将到达城门的时候,顾安突然?停了马车。
“太安静了,我们回去!”
顾耿也迟来的发觉不对,掀开车帘一看。
本该是一个热闹的日子,就算是晚上也该是有些喧闹的,怎么街道上连人影都没有。
那近在咫?,大开着的城门,就好像是一个深渊巨口,要将她们吞噬。
顾安突然询问:“书房的火是你们放的?”
上官惜愣了一瞬,她去时确实看到书房着火了,但是她还以为是?合。
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我们在东厢放的火,那里距离正弘殿最远,是想要吸引东宫守卫的重心。”
顾安闻言,轻笑了一下,似是放弃一切的如释重负,又像是对命运无常的叹息。
“不用走了,从一开始,君南烛就发现了你们的计谋。”
“怎么可能?!”
上官惜难以置信,这个计划本应万无一失。
倒是顾耿在一旁说:“的确,这个计划太顺利了,顺利的不正常。”
顾安闭上眼回想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随后缓慢的睁开眼,“你们从何得知这个大婚的消息,又是在何时到达的京城?”
上官惜如实答道:“是京城留下的暗桩传来的,然后在前三天到达的京城,制定的计划。”
本是想着东厢着火,趁乱可以将顾安带出。
城门守卫是顾耿的人,到时可以直接将她们放出。
这个计划本该万无一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原是如此。”
顾安自嘲的笑了一下,君南烛瞒消息瞒的那么紧,怎会轻而易举的被暗探所知,除非他是故意的。
“君南烛是故意放出消息,引你们前来,不仅是为了断绝我的退路,还是为了夺取你们二人的性命。”
本来她有很多条路可以走的,但是却被君南烛一条一条的断掉。
他先是将苏瑾他们接过来,控制了最大的变数,若是她真的后悔了,还可以以此为威胁,强留下她。
又放给顾耿和上官惜消息,他知道他们收到后,一定会回来带她走,所以早就布置好了陷阱,只待他们跳进去。
更可怕的是,君南烛一直都知道她想要离开,早早的就暗自规划好了一切。
顾安以为她掩饰的很好,却不知君南烛比她想象的更为了解她。
马车在路上停了许久未动,现在看来,这个车夫也是君南烛的人了。
突然马车外传来声音,“顾将军,还不肯出来一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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