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呀,您瞧瞧这迷魂散可真是厉害得紧呐!您能不能行行好,将这配方传授给奴婢呢?这样一来,要是下回还有那不长眼的家伙胆敢来咱们这儿闹事,奴婢就可以毫不客气地朝他脸上那么一撒,保管叫他立马昏死过去!”初夏满脸兴奋地蹲在地上,伸出手指轻轻戳著已经昏迷不醒的王富贵,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死死地盯着何灵儿腰间那个精致的锦囊,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何灵儿见状,不由得失笑出声,她随手拿起一根银针,轻轻地戳了戳小丫鬟头上可爱的丸子发髻,娇嗔道:“哼,你个调皮鬼,少打这歪主意啦!小心本小姐真的把你变成一个哑巴哦!话说回来,上个月到底是谁啊,居然傻乎乎地把痒痒粉当成了糖霜,一股脑儿全撒在了那香甜可口的桂花糕上面?”
主仆二人正嘻嘻哈哈地打趣著,忽然间,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好似有什么重物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之上。紧接着,便瞧见阿满那壮实的身影扛着一个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大药柜,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内。只见他那张圆乎乎的脸蛋涨得通红,额头上还沾著好几片嫩绿的迷魂草叶子,看起来颇为狼狈。
阿满一边大口喘著粗气,一边高声嚷嚷着:“小姐啊,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咱压箱底的那些巴豆统统都给搬过来啦!这些巴豆的分量足够让那些家伙连着拉上个三天三夜……哎呀妈呀!这、这咋回事儿?怎么一个个全都躺倒在地啦?”
“噗嗤——”一声清脆的笑声突兀地从房梁上传出,仿佛打破了屋内原本静谧的氛围。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以一种极为怪异却又轻盈的姿势倒挂在横梁之上。他那如瀑布般垂落的墨色长发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摇曳生姿,其中一条发带更是晃晃悠悠地垂落到下方何灵儿的鼻尖处。
“主子,您这新来的家仆可真是有趣得紧呐,莫不是吃可爱长大的吧?”黑衣少年笑嘻嘻地调侃道,脸上满是戏谑之意。
听到这话,何灵儿秀眉微蹙,美眸中闪过一丝嗔怒。她手腕轻扬,数枚闪烁著寒光的银针瞬间脱手而出,直直地朝着那不停晃动的发带射去。只听得“咄咄”几声轻响,银针精准无误地将发带牢牢钉在了横梁之上,使得那少年再也无法肆意晃动。
“墨一!休要胡言乱语!我噷代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结果了?”何灵儿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娇嗔薄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只见那墨一身形一闪,如飞燕般轻盈地一个翻身,而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伸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摸索起来。不多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油纸精心包裹着的物件。
“嘿嘿,主子,您看这是什么?”墨一笑嘻嘻地凑上前去,如同献宝一般将手中的油纸包递到何灵儿面前。
何灵儿目光凝视过去,待看清油纸包里所藏之物后,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来,那里面竟然是一串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的糖葫芦。颗颗山楂宛如红玛瑙一般圆润可爱,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糖衣,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
尚未等何灵儿开口询问,墨一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迫不及待地继续说道:“王富贵那个家伙的姘头啊,可不是旁人,正是城南卖豆腐的那位号称‘豆腐西施’的女子呢!昨晚他们二人趁著夜色偷偷摸摸地幽会于城外的小树林里......”话刚说到这里,墨一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住了口,同时警惕地扭过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此时,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庞。那是个身穿绿衣的小丫鬟,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探头探脑地朝屋里张望。只见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只精美的青瓷碗,碗中盛放著散发着丝丝凉气的冰镇酸梅汤。而其腕间佩戴的一对金镯子,则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小姐,老夫人说今日天气炎热,特地吩咐奴婢秋月给您送来这碗冰镇酸梅汤解解暑气呢。”绿衣丫鬟轻声细语地说著,迈著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迈著小碎步,缓缓地朝着屋内走来。那轻盈的步伐仿佛生怕惊扰了屋中的宁静一般。
何灵儿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这个丫头正是王氏上个月硬塞进府中的。她的裙角处,还若隐若现地沾著些许醉仙楼特有的龙井茶渍。
“把东西放在那儿就好。”何灵儿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然而就在这时,她却突然伸手一挥,故意将桌上的一只瓷碗打翻在地。只听“哗啦”一声脆响,瓷碗摔得粉碎,里面盛装的灵泉水与酸梅汤瞬间四溅开来,其中有不少都溅落到了秋月的绣鞋之上。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滋啦”声响起,秋月的鞋面竟然升腾起了一缕淡淡的青烟。
“哎呀呀!这汤里难道是掺入了传说中的化骨散不成?”站在一旁的初夏见状,故作惊恐地尖叫起来,并夸张地向后跳开几步,大声嚷道,“秋月姐姐,你可得当心自己的脚趾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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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奴……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你不知道什么呢?”何灵儿脸上依旧挂著一抹浅浅的笑容,她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秋月面前。然后伸出纤纤玉指,只见指尖银光一闪,一支精致的小玉瓶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我最近新研制出来的舒痕胶可是专治各种烫伤的哟,姐姐不妨试试看?”说著,何灵儿轻轻拧开瓶盖,从里面挤出一些淡绿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秋月那双被汤水溅湿的绣鞋面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已经被腐蚀出几个破洞的鞋面,在接触到药膏之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起来。不一会儿功夫,那些破洞就完全消失不见了,鞋面重新变得光滑如新。
秋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脚下那双完好如初的绣鞋,整个人都呆立当场。过了好半晌,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然后像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房间的房梁上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闷笑声:“主子,您这一手偷梁换柱的幻术真是越来越精妙了啊!”原来,一直隐匿在房梁之上的墨一目睹了整个过?,此时终于忍不住出声赞叹起来。
"少贫嘴。"何灵儿弹指将真·化骨散射入花盆,枯萎的牡丹瞬间化作一滩黑水,"墨二到哪了?"
"属下在此。"窗棂轻响,与墨一生得七分相似的少年单膝跪地,肩头还趴着只通体雪白的貂儿,"按主子吩咐,王富贵宅子里的北疆密信已调包。"说著从貂儿项圈取出卷宗。
何灵儿展开泛黄的信纸,唇角勾起冷笑。王氏与北疆往来的证据,此刻正变成墨二怀里的话本子——《霸道侯爷爱上我》。
次日巳时,醉仙楼天字房。
君无痕推开雕花木门时,正撞见何灵儿踮脚往熏香炉里撒粉末。少女今日穿着鹅黄襦裙,发间玉簪却暗藏三根毒针。
"何大夫这是要谋杀亲..."调侃的话被迎面飞来的豌豆黄堵在喉间。
"君公子尝尝,新研制的含笑半步癫。"何灵儿晃着琉璃瓶,眼底闪著狡黠的光,"只需一滴,保你笑足三个时辰。"
君无痕就著茶水咽下糕点,袖中剑穗滑落桌面:"龙涎香产自北疆王室,姑娘那日捡到的...是十年前阵亡的七皇子遗物。"
窗外忽起疾风,惊起满树麻雀。何灵儿把玩剑穗的手蓦地收紧,穗子暗纹在阳光下清晰显现——正是她前世执行任务时,从敌国太子心口扯下的图腾!
"主子!"墨一突然破窗而入,肩头带血,"镇北侯世子又毒发了,侯府马车已到楼下!"
君无痕霍然起身,腰间玉佩与剑穗撞出清响。何灵儿盯着那龙纹玉佩,终于想起为何觉得他眼熟——前世悬崖边,戴着同款玉佩的黑衣人,曾一箭射穿她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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