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看着五条悟发过来的投票链接,低着头，金色的头发搭在额前，捏着手机站在原地沉思了许久许久。

工作时间的七海建人,规规矩矩穿了一身浅蓝色服帖的西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周身围绕着浅浅成熟的纠结感。

半晌,伸手摘下护目镜，露出深邃的五官,睫羽微动,他动了动快要僵住的手指,点进了五条悟发过来的那个周边投票的链接,但并没有给五条悟推荐的那个“人头气球”的阴间作品投票。

手指在屏幕上缓慢的滑动，开始缓慢的查看一副又一副作品，认真的眼神像是在端详每天早上送来都会查看的报纸。

良久，他僵硬的给排名第三的Q版真人小玩偶投了一票,然后迅速退出投票界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下一秒，不甘没得到七海建人回复的五条悟又发了条消息。

[七海，我看到你消息已读了,这么久没回复不会是在给咒灵小姐认真投票吧。]

[……]

看到七海回了一串省略号,五条悟随意的挑了挑眉,颇有有种意外的感觉。

看样子七海刚刚还真是在给咒灵小姐周边投票,七海他该不会真是咒灵小姐的妈妈粉吧。

对于脑海冒出的猜测,五条悟推了推滑下来的墨镜,手指一顿“噼里啪啦”又发了条消息。

[果然！！！七海你就是咒灵小姐的妈妈粉，之前还反驳，身体是诚实的。]

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消息,清晰的‘妈妈粉’三个字，七海建人惊恐的发现他已经没有那么反感了，要是放在之前他一定会立刻反驳，现在莫名有种无力反驳那就这样吧的心理。

果然社死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成年人的世界都是会成长的。

他的手指在消息框打了几句反驳的话，在发送键犹豫了一会，又缓缓删掉了回复框里的消息。

[七海你给‘人头气球’这幅惊世大作投票了吗？]

没等七海建人回复，一条消息紧随其后。

[七海你没给‘人头气球’的周边投票吗？那你给哪幅周边作品投了票，抱枕？徽章？还是咒灵小姐的玩偶？]

看着屏幕上“咒灵小姐的玩偶”几个字，莫名一种被说中的奇妙感觉。

前几天去公演的时候在忙，现在又很闲话还多的无良教师。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的按黑了手机屏幕，将手机放进口袋，不搭理事多话也多的无良教师，眼神冷漠，继续熟练给短砍刀仔仔细细缠上黄色咒符。

*

看着逐日飞涨的票数，导演的头发也成反比逐日稀少，他是深刻的感觉他这为数不多的头发已经活不到节目结束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以漏壶为代表的咒灵众、以太宰治为代表的港口运输公司员工、以五条悟为代表的咒术师还有网络乐子人，硬生生让导演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头气球”的票数如断了线的风筝根本管控不住。

截止投票结束，阴间周边“人头气球”一直稳居断崖第一。

放出的话也得履行。

节目组加班加点通宵连夜开了几个会后，终于定下了大致方案，那一段时间，真真子发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都是复杂的幽怨。

周边再阴间，也获得了网友投票第一名，该制作的还是得制作，节目组缓缓接受了这个现实，经过商讨后决定将“人头气球”的周边制作成限定版，同时再采用第二名的周边方案制作大众版。

想出解决方案后就是制作周边环节，一早真真子便被节目组拉去采集了面部数据信息，方便“人头气球”周边的制作。

就此网上也展开了新一轮讨论。

论坛

《idol创造营101》练习生周边投票结果已经截止了，热门选手真人的周边投票断崖第一名是“人头气球”，闺蜜是节目组人员，内部消息就是现在已经开始了“人头气球”周边的制作，且是限量版，同时还采取了第二名周边不限量普通版。（非粉误入）

1L【一根可爱的缝合线】

如题，作为真人老婆的真爱粉，老婆的第一次限量版周边到底抢不抢，人头气球真的是太阴间了，可它是限量版诶。

2L【真人老婆贴贴】

说真的，看到效果图的时候，我沉默了，太阴间了。我虽然很喜欢我老婆的脸，但这玩意放家里半夜我能给吓死，我还是买那个普通的周边算了。

3L【热心市民真人小姐】

在犹豫，我应该会抢一下限量版‘人头气球’，抢不抢的到随缘，这么阴间的也没多少人会买吧。如果抢到的话，我就连节目组的包装都不打开，小心收藏在柜子深处，只要看不见就阴间不到我。

4L【一根可爱的缝合线】

心情复杂，我感觉目前能接触到的老婆粉丝审美都挺正常的，我问了好几个身边的朋友没一个人给人头气球投票来着，为什么就断层第一了，我不理解。

5L【不睡觉就秃头】

这次投票给我的看法就像是有一股神秘势力推动着，还是一股人数众多的神秘势力，合理怀疑真人老婆有阴间粉丝（bushi）。

6L【热心市民真人小姐】

阴间粉丝什么的就更恐怖了、更阴间了啊喂，五楼姐妹说点阳间话，别吓人。

7L【不睡觉就秃头】

我只是合理推测，毕竟给人头气球投票的人真的就像突然出现的一样，我都没看到身边有哪个粉丝姐妹投的人头气球，哪来的这么多票数，阴间来的（bushi）。

8L【一根可爱的缝合线】

五楼姐妹就别吓人了，给人头气球投票的粉丝我在论坛见过，那个很有名的火山至尊霸主不是说了他投了来着。

9L【热心市民真人小姐】

那个真人老婆的中二小学生粉丝，我也有印象，这么一想好像不吓人了。

……

*

在节目组的官方通告出来后，咒灵们一众，顿时开始为他们自己的努力得到回报进行庆祝。

深夜，漆黑的公园一角，晚风穿过茂盛的树叶发出“沙沙沙”，在一片寂静中宛如恐怖片的背景音乐，鬼哭狼嚎。

自从第一次咒灵们聚众在公园学习如何使用手机为真人大人投票后，这个公园就成了咒灵的聚集地。

目前来看因为公园场地过于偏僻，且咒灵沉迷于投票打榜应援未在附近造成伤亡情况，咒术师还未发现这块风水宝地，咒灵们的聚集地也就没有被端。

“人头气球是第一名！！！”

尖锐的声音宛如指甲盖划过黑板，让人生理上精神上感到双重不适。

漏壶对这个投票结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真人管不到的地方，他们成功的帮她把控住了特级咒灵的身份，筛选出了最符合他们特级咒灵身份的周边，狠狠的把其他人对比了下去。

“漏壶大人，节目组发的消息里还说了，真人大人‘人头气球’的周边是限量的，只能网上购买，需要卡点抢购。”一只咒灵小心翼翼走到火山头身边，弯下身子汇报情况。

漏壶眉头紧锁：“限量的什么意思？”

咒灵：“就是真人大人‘人头气球’只有一定的数量，买的晚的话，就没有了。”

漏壶面露烦躁：“人类就是麻烦！！！”

咒灵：“真人大人的‘人头气球’周边太厉害，所以才限量。”

漏壶缓慢抬眼，红色的单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暗沉的危险，粗犷的声音带着火气。

“行，那卡点抢购指的是什么？”

“卡住那个放开购买的时间点，眼疾手快的下单，是一件非常考验手速的事情。”

“手速？我有办法。”

漏壶反问的声音缓缓飘散在晚风中，显得非常深沉，带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感觉。

之前他在论坛帖子和“毛豆喜久福我的爱”互喷的时候手速快到电闪雷鸣，键盘上只能看到他手指的残影。

在如何锻炼手速这方面，漏壶觉得他很有发言权，他一定会把咒灵们都锻炼成手速战士，让每个咒灵都能抢到真人“人头气球”的周边。

之后的一段时间，在城市偏僻毫不起眼的公园一角，大量扭曲吓人的咒灵挤在湖边亭子里。

亭子里，地上摆放着一些哑铃和靶子。

“练习手速一就是要练习手指的力度，二就是要练习手指的准确度。”夏油杰看着乌压压的咒灵，面无表情逐字逐句念出网上查来的资料。

为什么他们要做练习手速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要他来指导啊！

“很好！！！你们都按照夏油的步骤一步一步来。”漏壶背着手满意的环顾一圈咒灵们阴森森的面孔，缓缓点了点头。

奇形怪状的咒灵开始在夏油杰的掩饰下捣鼓哑铃。

“你是猪吗？用手啊，用手拿哑铃！！！”

“你愣着不动干吗啊！？！”

“我没有手。”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这是一只全身长满头发的咒灵。

漏壶“啪”的一掌拍到浑身长满头发的咒灵身上，过高的温度直接让头发爆炸，咒灵原地变成了爆炸头。

“你干什么吃的！！！你没手，不能用头发吗啊！？我看你脑子里也长满了头发。”

“这么多手，你不知道多拿几个哑铃吗？！！真是猪！！！”

“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笨！！！”

“脑子是浆糊吗！！！”

漏壶暴躁的声音源源不断的响彻公园的每一个角落，火山头上大量的火光冲天，照亮了每一个昏暗不见天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