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面前黑发蓝眸的少女露出困惑的表情,她眼神里的吐槽欲压根就没有任何掩饰。

对于他刚刚的发言,她眼中明明白白就写着:你是小学生吗。

赤司征十郎轻轻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完全不能指望对方的脑回路能和他想到一样的地方。

不过,这种时候或许也能松一口气,毕竟他现在没有办法让她的脑回路进入正轨,那就代表其他任何人也是一样的。

而且,要论对她的熟悉的程度,还是他更胜一筹。

可有些时候难免也会觉得,太过熟悉也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距离太近,有些事情反而就会变得看不见了。

这是青梅竹马的通病。

并且,人在面对过于珍视的存在时,总是会踌躇,总是会反复思考,因为不愿想象出任何一种和她变得疏远的可能性,反而对于关系要怎么去改变这种事感到苦恼……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

这其实一点也不像赤司征十郎,更别说是雷厉风行的第二人格了,所以她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不能允许自己失败,但是这种事,能决定自己是否胜利的人却并不是他自己。

赤司征十郎回过神时,看见面前的少女抬起手来,示意他稍微低下头来。

赤司从善如流地垂下头凑近了一点,但他其实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的手,突然落在他的发顶,是轻飘飘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略怔了一下。

发间是轻柔的触感,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实际上,这种略带亲昵的动作他倒是会经常用在对方的身上,这是独属于幼驯染的特权式亲近,但要反过来——也没有谁能想象出,有谁可以这样对待赤司征十郎吧。

可被她做出来的的话,那就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她突然这样又是在想什么……

随后,赤司征十郎听见她说:“不论我交了多少新朋友,阿征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哦。”

——是在安慰啊。

他忍不住有点失笑了。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而面前的少女还在继续说:“居然会因为这种理由吃醋什么的,像小孩子一样。阿征你还真是幼稚啊,不过,其实还挺可爱的。”

这样说着,她眉眼弯弯,突然笑了起来。

赤司征十郎看了看她,思绪飘远了几分。

实际上,他才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幼稚。

所谓的“幼稚”的表现,都是建立在他目前单方面的感情之上,有些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有些确实是克制不住的。

………

到底什么时候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赤司征十郎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出身名门,被寄予厚望,高处不胜寒,父亲严格到了极点,从小就开始接受各种大人都受不了英才式教育。

身为赤司家的长子兼独子,赤司征十郎的义务就是不断获胜、成为人上人。

任务繁重的残酷童年里,原本只有温柔的母亲是他的精神支柱,而幸运的是,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他又遇见了身为青梅的女孩。

哪怕是严厉的父亲也并不否决他有这样一个玩伴,大抵是因为女孩不论是家世还是自身都是足够优秀的存在。

失去了母亲之后,她也一直都在他身边。

对于赤司征十郎来说,和东堂明音一起的记忆太多,那些都是他过去的记忆中,和沉重的压力完全无关的,绚丽多彩的亮色。

她天性自由,足够的乐观开朗,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有趣话题,从来都能无视并打破一切“固定”的气氛、氛围。

他人眼中的赤司征十郎太过优秀,反而会让同龄人望而却步,不自觉地就会和他划开了一道固有的界限,因此他从小就没有深交的友人,除了她。

毕竟,她眼中看见的只是他这个名为赤司征十郎的玩伴而已。

她会为了他在各方面的胜利和成功而高兴,也会用同龄人的角度感叹他的辛苦。

她身上有很多和他相反的特点,虽说从小就明白自身定位的赤司并不会产生“羡慕”这样的情绪,但她身上确实是有着一些他会“向往”的特质。

她确实和常人不太一样。

赤司也听母亲说过女孩的体质方面的问题,不过明音只是不以为然,她理直气壮地说:“这明明是世界的问题。”

在对于某些事物的看法上,东堂明音其实非常固执,单单看过去很难从外表看出来她有着如此坚定的自我意志。

有时候赤司征十郎难免会觉得,哪怕是全世界的人都一样,只有她是不一样的,她也会理直气壮地觉得这一切都是世界有问题。——但是这样也无妨,赤司倒是觉得那样坚持自我的她非常可爱。

温柔的母亲曾笑着对他说:“小征是男孩子,所以要好好保护好小明音哦。”

他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身为青梅的女孩看起来坚韧但又脆弱,他不自觉就把自己代入到了保护者的位置。

而人类的生命是脆弱的,在母亲离开的那一天,赤司征十郎就有所顿悟。

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他知道了女孩的秘密。

对方其实能看见属于彼岸的那些存在。

她一字一句地复述了因病急逝的母亲的灵魂成佛之前给他留下的叮嘱。

她告诉他人类是有灵魂的,所以死亡并不代表消失了,真的只是去了遥远的地方。

但是她又说,那对被留下的人来说依旧是痛苦的,所以他想哭的话就应该哭出来。

而不是秉持着赤司家的独子,“赤司征十郎”应该做到的态度,保持必要的礼仪,用空洞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

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眼泪确实止不住地在往下掉。赤司征十郎其实没见她哭过,那是第一次。就算是更小的时候有一次她不小心摔到,刺眼的、难以愈合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看起来很痛的样子,她也只是在医生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稍微皱了皱眉。

她其实很喜欢他的母亲,对于母亲的离开,悲伤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在母亲去世之后,赤司征十郎的课业愈发增加、自由时间越来越少了。

她大抵是看不惯很多事情的,不论是他身处的冷漠的家庭、还是他对任何压力都来者不拒的态度。

但她也知道,这是赤司征十郎自己选择接受的,所以她也毫无办法。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虽然谁也不可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说自己能理解对方的境遇,但如果是不同的人,大概面对同一种境遇时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吧。

某一天,她把自己拉去游乐园的时候,他不小心瞥到了父亲一向严肃的脸上出现了有点“精彩”的表情。

赤司征十郎没忍住代入着稍微想象了一下……如果明音身处于自己的位置,以她那样过于自由的脾性,赤司家恐怕会陷入超乎想象的“大混乱”吧。

但是不论怎么说,赤司征十郎就是赤司征十郎,他不是东堂明音,他会站在顶端,他会持续胜利,他还是严格要求自己,履行自己的责任。从小延续至今的教育,其实已经刻入骨髓,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只是,那一天,游乐园的灯光和烟火非常耀眼,她的笑容却更加耀眼。

她问他开心吗。

其实赤司征十郎也知道,她总是会希望他能够多一点快乐。

毕竟,她会觉得开心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作为从小到大的玩伴,她也总是想分享给他。她会希望他能更轻松一些。

他的回答毫无疑问是开心的。

但他那时候,想说的其实是,只要在她在身边,不论做什么,也都是一样的开心。

不过,小时候并没有细想过。

理所应当就会在身边的存在,却没有什么理所应当的理由就会一直在身边。

赤司征十郎其实很清楚东堂明音是“不可控”的存在。

她并不是像桃井那种类型,因为是幼驯染的关系就会把自己代入到照顾人的一方。

倒不如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比青峰和桃井,是反过来的才对。

是赤司征十郎更习惯如何去照顾东堂明音。

但是,明音却也并不是那种会时时刻刻让人操心的类型。她是个相当独立自主的个体,也不觉得自己一直需要被人照顾。

他的青梅少女足够的优秀,她有着秀丽的容貌,聪明清晰的头脑,敏锐的洞察能力。

虽然习惯性地有点懒散,并不喜欢多么严格地去要求自己,但她不论想做什么,只要她真心想做就能做到最好。

和人交往时的性格也是相当随和好相处。不论走到哪里,她都是会发光的、能吸引他人的存在。

但她毫无自觉,她过于自由,她率性而为,好奇心旺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经常毫无计划、莫名其妙地就跑去追寻着一些他看不见的事物。

从小他就能感觉的到,她看待世界的视角和常人并不一样。但她总能那么理直气壮,对自己的看法充满信心,并且也总是能透过表面看穿本质,察觉到很多连他都察觉不到的东西。

说他们两人的性格完全相反也不夸张。

说她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其实也很合理。

如此不同的两个人,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性格不同,完全没有摩擦也是不可能的。但妥协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他。可赤司征十郎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毕竟她已经足够好了。

她足够了解他,她关心他,她相信他,她和他之间永远没有那种和其他人之间会有的距离感,她能察觉到他身上发生的任何改变,并且不论他变得如何,就算有些是她不赞同的,她也都会站在他的角度去支持他。

可是。

她虽然确实在意他,但她却并不依赖他。

两个人的感情并不相同,所以,目前在现实中所拉开的距离就是如此。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幼驯染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这点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赤司征十郎在她眼中也并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时刻盯着照看的类型。

并且,她又有了他没搞懂,但她莫名其妙地在追寻的东西。

可不在一所学校、或者说对方并不会选择跟他迈向同一个方向。对于目前的状态,他毫无疑问是缺失安全感的。

赤司征十郎曾经觉得,她只要自由自在地开心快乐就好,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好。

强势但又更加“脆弱”的第二人格在诞生之后,其实是不能理解第一人格这种停滞不前的想法的。

那样的话,他早晚会失去她。

感情会影响想法,愈发加深的感情会产生更多的渴望。过去的赤司征十郎怕是自己都没发现自己隐藏的很深的感情。而现在的他真实的想法则毫无疑问的是想把对方留在自己的身边。

之前,在选择学校的问题上,究竟是纵容对方还是反驳对方的想法让对方听话,第二人格最初选择的其实是后者。

人总是会不断失去一些东西,赤司征十郎并不想失去,所以他靠着胜利来维持着那些不想失去的东西,第二人格的他也是因此诞生的。

可东堂明音偏偏是个我行我素的、自主意识强到离谱的人。

叛逆心很强、不能用强硬的态度去对待她,不然一切都会适得其反,这点第二人格的他也真是见识到了。

——唯有她。

和是否“胜利”其实无关。

从小到大,他们也不是没有比赛过,从普通的考试到他喜欢的棋类,或者她喜欢的游戏,甚至到最简单的猜拳,这些都比过无数次。

赤司征十郎总是会赢的那个,这点毫无疑问。

但她输了也从不在意。

偶尔玩游戏时耍个赖提出条件让他放水,其实也只是想看看他无奈的样子。而她狡黠的表情又很可爱,所以那些时候赤司征十郎并不介意纵容对方。

她并不是那些他赢了之后就可以继续统领的“奇迹的世代”。

所以并不是“赢了”她,便能让她一直在他身边的。

为胜利而生的第二人格,若说完全不对此感到苦手,那也是不可能的。

第一人格的他并没有彻底沉睡,某一天,他突然醒过来了。

第一人格的赤司征十郎并未想在这种时候就把意识置换过来,对第二人格在篮球部方面的作风也从来不予置评。但是在对待青梅的问题上,他也不是没有主动发言过。两个人格因此在意识里也有过短暂的交流。

第一人格在意识里,对自己说:

“承认吧,你就是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得用我的方式去对待她。”

她虽然不会讨厌你。

但却不会喜欢你这种态度。

她是不会改变的,改变的人从来都是你。

纵然她能接受赤司征十郎的改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全部都是赤司征十郎这个人,却不代表现在的她能理解这份感情。

而你经受不起任何的风险,任何她真正远离你的可能性。

第二人格的他陷入短暂的沉默。

第一人格感受到了他不悦的情绪。

赤司征十郎毫无疑问是争强好胜的,不论是哪个。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明明是一个人,但哪怕是跟另一个自己都会暗中较劲。

第二人格对自己说:“是我们都拿她没办法才对。”

不然你早意识到、让她不会因为任何理由离开你,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是不能想出办法。

只是现实距离远近的问题,只要没有变成真正的远离就可以。

想让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不论哪个赤司征十郎都是一样的。

而为此,再去做出改变,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我觉得男孩子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似乎越长大越会变得幼稚起来?

虽然很想吐槽这种:“你交了新朋友我就不高兴”的小学生式想法,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我居然稍微有点被萌到了,毕竟确实很可爱来着。

我的幼驯染是个非常认真的人,为人处世时经常会给人一本正经的感觉。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他任性的模样,(中二的状态要排除在外,中二病的台词实在是太羞耻了,我只想替他脚趾抠地!)

因此,现在正常模式下的他稍微任性了一下、或者说是给我一种在撒娇的感觉?其实是显得极具反差感的……反差萌也就是如此吧。

所以,下意识地就去安慰了。

本来也是嘛,不论交了多少新朋友,幼驯染这种朋友也绝对是无可替代的。

虽然他会有这种想法,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但这也是自己被重视着的证明吧?

少年在我面前低头的样子,有种莫名的柔软乖巧感,完全不像之前在球场上那副高傲的状态。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红色的发丝在指间蹭了蹭,柔软的触感,手感其实很好,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阿征会喜欢摸我的头发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后他看过来的神色有点复杂,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我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但是我的想法也没错吧,毕竟确实是——

“居然会因为这种理由吃醋什么的,像小孩子一样。阿征你还真是幼稚啊,不过,其实还挺可爱的。”

这样感叹着,我有点想笑,弯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面前的红发少年看了我一眼,他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抬手撑着下巴,一副在思考的模样,沉吟了片刻之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幼稚啊……明音你是这样觉得的吗?”

“嗯?”我歪歪头,看着他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他所表现出的不就是……有点那种感觉吗。

虽说认识赤司征十郎的其他人,都不会觉得他这个人幼稚吧,或许他自己都不会觉得?

可是——他刚刚这种表现怎么看也不属于成熟的范围吧?!幼稚的反义词可是成熟!这种想法绝对不算成熟吧!

赤司征十郎却并没有跟我继续纠结自己是否幼稚的话题。他顿了顿,淡定地继续问道:“说起来,明音你是说那种感觉很可爱?”

哇哦,从“幼稚”到“可爱”了!这人好会在话语中咬字眼啊,他难不成是想把我一句话拆开挨个分析吗?为什么啊??

我的内心满是吐槽,我抬起眼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但是,就是说他这种表现很可爱也没什么毛病吧。

“……男孩子会讨厌被说做可爱吗?”我迟疑地问。

像他这种自尊心很强,目前第二人格又算是比较高傲(?)的类型,是不是会不喜欢被人这样说啊。

像幼稚啊、可爱啊之类的词。会被他讨厌吗?

我抬眼看向他,他也在和我对视,细碎的红色发丝下,一双异色的眼瞳盯着我看,他的眼睛其实很独特,眼角微微上挑,瞳孔是竖立着的感觉,细细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就像猫咪一样。

眼睛没变色之前是温顺的猫猫,现在异色的眼瞳就是高冷的猫猫。

高冷的猫猫突然略眯起眼,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有点突兀地笑了起来。

我困惑地看着他,他的唇更加上扬了几分,表情顿时柔和了不少。

“不,我并不会讨厌。”

我:“……啊。”

“至于所谓的幼稚,可能因为目前和明音你的距离有点远吧……”

我:“啊?”

“不习惯、也觉得有些寂寞了吧。”

我:“诶?!”

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在说什么?他说出来了什么?我的耳朵应该没有坏掉吧?他难不成真的是在和我撒娇吗?

我那一直习惯性担任“妈妈”的角色,会各种操心我的幼驯染。

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是无懈可击的、确实是有脆弱的一面的。但我一直觉得他绝对不是一个会对人“示弱”的角色。

我觉得他有“脆弱”的地方,可不代表我能想到有一天,他会直接对我表达出这样堪称“脆弱”的想法。

虽然刚刚我还在说他有点幼稚的感觉。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不论什么方面都是比我要强的,在新的环境应该很容易就能游刃有余,日常生活完全不用他人操心——

他的话,对于和我分隔两地,学校不同这种事。

难道不应该是作为一个习惯性照顾我的角色,时不时会感到担心我吗?而不是像个……这像个啥啊,救命,我居然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了。

反正,我、我本来没觉得自己对他的影响有那么大的啊……

赤司征十郎仿佛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继续说道:

“为什么明音就会觉得我能习惯呢?明明之前一直都在一起的。”

赤司征十郎淡定自若,口吻认真,丝毫没有自己说出了不符合自己人设的话语的自觉性。

“所以明音你要多关心我才行。”

我:“……啊。”

因为过于震撼,我变成了一个只会发出短暂音节的废人。

我突然有点心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之前和他闹别扭的事情,是不是属于我过分了。

当时他只是不想跟我分开,觉得自己会寂寞,才会那么否定我的择校吗。

也是啊,他朋友很少的,在新学校也不知道有没有和新队友成为真正的朋友,自己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

所以见我在这边依旧如此快乐,心中也会不是滋味吧,所以才会说出我交了新朋友他不高兴这种话吧。

他好可怜,我有罪,我是大坏蛋,我怎么可以那么对待他。

“说起来,下次假期我回来的时候,一起去游乐园吧。”侧头见我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满脸心虚的模样,赤司征十郎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诶?”我迟疑,“包场的还是普通的。”

“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吗。”他有点失笑,“嘛,这次的话有点想试试人多热闹的感觉呢。”

“那就是普通的?”

“嗯。不也是挺好的嘛。”

就算是在傍晚告别了我的幼驯染之后,我也没能从那份可怕的冲击感中缓过神来。

我心情复杂地拿着手机给闺蜜发了一条消息。

[我:五月你有没有那种……突然觉得青峰变得很脆弱很惹人怜爱的时候。]

[最美丽的桃子:小明你别吓我!!!阿大那种怎么可能!惹人怜爱?!真要这样那是晚上会做噩梦的程度好吗?!]

[我:那你能不能想象一下赤司征十郎这个人惹人怜爱起来是什么感觉。]

[最美丽的桃子:………………震惊]

[最美丽的桃子:完全想象不出来赤司君和惹人怜爱这种词挂钩。]

[最美丽的桃子:虽然想象不出,但如果是赤司君这样的话,意外的会有点反差萌吧。]

[我:是吧。]

虽然事发突然有点震惊和不能理解。

但我觉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限制自己的想象力。

青峰那种类型脆弱惹人怜爱的话,别说五月了,就算是我也会吓到做噩梦的。

不过。阿征的话就还好。

我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习惯了,觉得自己太了解对方了,我总是太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视角去猜测幼驯染的想法,但我的猜测却不一定是准确的。

毕竟我不会读心啊!

总之,在这方面我肯定是有错的吧。既然错了那就要好好反思自己——

阿征比我想象中的要缺爱,以后我一定要更多地关心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