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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怎么会有这种猪队友?!
顶着大舅哥刺人得跟刀子似的目光, 日向翔阳深深地记住了那个叫他名字、一无所觉地暴露了一切还笑得阳光灿烂的副攻手的名字。
什么伪装、什么糊弄,在这一刻全都打出了GG,计划尚未开始就已经败露。
大失败!
*
在来体育馆的路上时, 迹部景吾就察觉到了歌崎爱良的坐立难安。
其实她表现的并不那么明显,只是偶尔会不自觉地咬着下唇蹙起眉, 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裙摆、揉出些聚拢的褶皱来,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但迹部景吾多了解她啊,从小长到大这么多年下来, 他只要一看歌崎爱良动一动眉毛就能把她心里的想法猜个八九不离十。
有事,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地想, 绝对有事。
而且是必须死死瞒着、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这其实很好猜到,因为他偶尔去问渡边女士关于歌崎爱良的近况时,她一个字都没多说, 只说一切和平时一样。
迹部景吾傻了才会相信这话。
这种遮遮掩掩犹犹豫豫,更能印证歌崎爱良的心虚。
歌崎爱良察觉到了迹部景吾投注过来的视线。她略略侧了下脸看向窗外,鬓发恰到好处地挡住她的侧脸。
深灰色的车窗膜让一切飞速后退的街道景色都蒙上一层阴翳, 歌崎爱良低垂眼睫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中发送出去的消息,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对于到底能不能瞒过去这一点……委实说, 歌崎爱良心里十分没底。
毕竟从小到大, 她就从没有成功撒谎欺骗过迹部景吾。偶尔有几次得逞,那也是因为在她的撒娇装无辜扮可怜之下, 哄地迹部景吾没有揭穿她、就这么被轻轻放过了。
算了。她面无表地想,就是被发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都是堂堂高中生了!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别人从幼稚园开始就有一个足球队的男友了,她高中才初恋已经很矜持了。
综上所述——歌崎爱良觉得自己可以硬气一点。
*
迹部景吾已经听歌崎爱良说过,参与合宿的学校实际上有好几所, 其中只是包括乌野。
也就是说,这地方聚集着将近百号的男子高中生。
迹部景吾跟着歌崎爱良跨过体育馆的大门时, 还在心里思考那个可疑的人选,并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路看到的任何一个男生,并在心里给出苛刻的评估。
不过,他用不着再花费心思自己去寻找了——因为某个知名不具的好事者,已经大声喊出了妹夫的名字。
“喂日向——是你女朋友来了!”
迹部景吾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什么女朋友男朋友乱七八糟的?不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问过他意见了吗?
日向?他记住了这个从这一刻起将在他的生活中变得十分有存在感的姓氏。
至于日向到底是哪位……迹部景吾一眼就锁定了那个听到名字后、下意识扭转过头来的臭小子。
他用挑剔的眼神去注视日向翔阳。
——个子不够高,看起来有点呆,性格似乎不错但热情外向的男人都容易勾三搭四所以也不是优点,横看竖看都找不到什么出彩的地方。
日向翔阳当然不知道迹部景吾内心跌宕起伏的心理活动,他在看到大舅哥的那一刻突然就萌生了一种被迫见家长的紧张感——而且还是在十分不合时宜的场合下。
“哥、哥哥好!”他一紧张,张口就说。
哥哥?谁是你哥哥?哪门子哥哥?还没结婚就开始叫哥哥像话吗?!
迹部景吾的脸色越来越臭——日向翔阳不明所以,但与生俱来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让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那个……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日向翔阳。”歌崎爱良觉得这气氛不对头,立马扯了下迹部景吾的袖子,然后又转头看向日向翔阳,“翔阳,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哥哥,迹部景吾。”
“哥……”日向翔阳下意识说,然后在词语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又硬生生改了口,“迹部前辈,初次见面,我是爱良的男朋友。那个、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请放心把她交给我!”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明明只是随随便便谈个恋爱,不要把话说的那么像婚礼上请求岳父将新娘交给自己的新郎好么?
歌崎爱良伸手扯了一下迹部景吾的衣袖……见他没有反应,然后又扯一下、继续再扯一下。
“……你好。”迹部景吾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们现在身处进行训练的体育馆内,那么多双看想看八卦的眼睛都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投过来,迹部景吾怎么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质问歌崎爱良。
就算要兴师问罪,那也是等到回家再说。
*
“那边那个人……”东峰旭面如菜色,“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直要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他们?看地本就抗压能力弱的东峰旭超级紧张,总觉得如芒刺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菅原孝支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好像是歌崎学妹的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心虚……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乃至整个乌野排球部,确实都是帮日向翔阳拐跑人家妹妹的帮凶。
现在人家家长找上门来了,还一副“我要棒打鸳鸯”的冷酷表情,谁看了不觉得头大?
总之——迹部景吾坐到了体育场边上,和歌崎爱良坐在一起,一起为乌野的练习赛加油。
到底有没有“加油”有待商榷,但很显然,乌野排球部并没有因此而备受振奋。
要说效果相反还差不多。
迹部景吾实际上并没有摆出任何凶恶或者明显不快的神色的神色来,他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但任谁被他用那种“拐跑我家白菜的臭小子和他的从犯们”的视线盯着,都不可能毫无感觉的吧?
日向翔阳就老觉得毛毛的,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他稍微把头转过去一点,想要去看看坐在椅子上的歌崎爱良,但每当他转头的时候,迹部景吾就会恰到好处地将目光扫过来——和迹部景吾对视一秒后他立刻就把头转回去了。
这种滋味堪比坐牢。
“哥哥——”察觉到日向翔阳的不适,歌崎爱良立即转过头看迹部景吾。
“怎么?”他轻飘飘地反问。
“你不要用那种超吓人的眼神啦,”歌崎爱良用手指揪迹部景吾的衣服下摆,“会影响翔阳比赛的状态的!练习赛也很重要好不好!”
迹部景吾意味不明地说:“翔阳——叫得很亲密啊。”
他没再去看日向翔阳了——他曾经还在网球部时,当然也和队友参加过合宿、和其他学校打过练习赛,当然知道练习赛的重要性。
“如果这样都会被影响到,”迹部景吾说,“说明他定力太差,或者是本来就心虚。”
“明明是哥哥你的目光太吓人了。”歌崎爱良轻轻哼了一声。
排球扣球重重落地的沉闷声响打断了说话的声音,迹部景吾和歌崎爱良下意识看向场内。
日向翔阳从空中落到地面上,他轻轻舒出一口气,裁判的吹哨声适时响起——代表着乌野拿下了这一局。
“翔阳很厉害,对吧?”歌崎爱良的视线聚焦在日向翔阳的身上。
“……也就跳跃力还勉勉强强。”迹部景吾最终只给出了这么个不高不低的评价。
他一边说话一边去看歌崎爱良,却在那一瞬间怔了一下。
他看见歌崎爱良在看日向翔阳——她的眼神专注异常,视线的聚焦点跟随日向翔阳移动而移动,浓郁的碧绿色中如同有光点闪烁,眼底熠熠生辉像是淌过鎏金的河流。
他很难形容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
“翔阳在我眼里,是闪闪发光的。”歌崎爱良轻声说,“就像太阳一样。”
迹部景吾静默了几秒,冷不丁开口问:“所以,你就是因为他才突然要跑到乌野去读高中的?”
“……诶?”歌崎爱良一时没反应过来迹部景吾的问话逻辑,呆呆地诶了一声。
“不、不是!”她试图挣扎一下,“去乌野是有别的原因……”
因为没有想过迹部景吾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所以歌崎爱良压根没想过应对的说辞……再加上刚才光顾着看日向翔阳了,她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所以,这种时候该编个什么样的借口才好?
迹部景吾一看歌崎爱良慢一拍的反应就明白了。
这并不难猜——原本歌崎爱良已经隐隐快要松口、答应回东京读高中了,就算不去东京也必然会选择直升白鸟泽。
但她的升学志愿突然就变了。
乌野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都无法和白鸟泽或者是冰帝相比,在这之前迹部景吾甚至没回从歌崎爱良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学校。
但就读高中没几个月,他向来乖巧可爱又听话粘人的妹妹——有了男朋友。
迹部景吾得出了结论。
总之不管怎么想,都是日向翔阳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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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父亲的结论: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昨天出门过生日去了回家比较晚,然后洗漱完码字就码着码着太困睡着了_(:з)∠)_
今天和明天都会有更新,不更新的话榜单写不完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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