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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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崎爱良吃饭很慢。

她保持着细嚼慢咽的好习惯,但饭量委实不太,吃得再慢也早就吃完了,盖好便当盒后她便安安静静地等着日向翔阳。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连续震动了几下,歌崎爱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绪方千代子在LINE上发来的消息。

[千代子:搞定,明天的录像没问题!]

歌崎爱良的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她按下按键打字回复绪方千代子。

[爱良:谢谢]

[千代子: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谢吧?总之不要辜负我的努力,一鼓作气拿下他!]

绪方千代子几乎是秒回——一鼓作气拿下他,显然指的是日向翔阳。

因为这句话,歌崎爱良抬起眼睛去看日向翔阳。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错,望进了彼此的眼瞳之中。

日向翔阳在察觉到歌崎爱良看过来时便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般开口:“那个,明天排球部在青叶城西有场练习赛……”

这件事歌崎爱良是知道的,毕竟在排球部公布这场练习赛时,她就在现场。

她立刻便听出来了日向翔阳的潜意思——听这口吻,日向翔阳似乎是想邀请她去看青叶城西的练习赛。

其实日向翔阳刚一开口就后悔了,他刚才纯属被发现偷看之后、慌乱下的没话找话。

因为这次不仅仅只是3v3的小打小闹了,日向翔阳将第一次和真正的排球部队友一起作为正选上场,去和别的学校打比赛。作为正选出场的压力、同歌崎爱良的话带来的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日向翔阳这两天的状态都显得有些萎靡。

日向翔阳的手心里渗出了些许汗水,分明是尚且料峭的初春,他却觉得浑身燥热。

说出这话时日向翔阳相当紧张……是种莫名的患得患失。

谁不想在美少女面前耍帅出风头?但特地邀请之后,万一比赛输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歌崎爱良接下来的话打消了日向翔阳的念头。

“明天就要参加美术社的社团活动了,不能去青叶城西看日向君高中的第一场比赛真的很可惜。”歌崎爱良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能到现场去为日向君加油,但我希望日向君会赢。”

她抿了抿唇后笑了起来。

“应该说,我相信日向君一定会赢。”

她好像比任何人、甚至比日向翔阳自己都相信他会赢,仿佛这一点就是无可动摇的真理。

日向翔阳短暂地失去了言语的功能,心脏短暂地停跳了一拍之后便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剧烈起来,甚至要盖过午休时校园里嘈杂的欢笑打闹声。

日向翔阳能感觉到和心脏连接在一起的指尖在轻轻抽搐。

好奇怪。他想。

跟单纯的面对拥有漂亮外表的女生时不一样,唯独歌崎爱良带给日向翔阳的是十六年来从未体会到的情绪。

他的情绪很轻而易举地便被歌崎爱良给挑动了。

歌崎爱良屈起指节抵在唇下笑着说:“多亏日向君,我也开始对排球感兴趣了哦。”

这倒是实话,因为日向翔阳,歌崎爱良去恶补了不少排球的相关知识,在开学前更是刷完了今年来所有的春高录像。

但比起排球,最吸引她的果然还是日向翔阳。

打排球时的日向翔阳是闪闪发光的、耀眼的太阳。

日向翔阳……日向翔阳已经完全败了。

他整个人都一片通红,眼神躲闪了几下之后便坚定地看了过来:“我、我会加油的!”

第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后面的话语便顺畅了许多。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因为他而对排球感兴趣,就像他因为小巨人而开始喜欢上排球、努力练习排球一样。

日向翔阳不想辜负这份感情。

“歌崎同学的加油我收到了,明天的比赛、以后的每一场比赛我都一定会努力去赢。”

赢下所有比赛,打败所有对手进入全国大赛——站上东京的中央球场。

这是日向翔阳的野望。

歌崎爱良安静地听日向翔阳缓慢而坚定地话语,她只认真地点头。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歌崎爱良从未怀疑过日向翔阳的决心。

她永远对日向翔阳怀有无条件的信心。

日向翔阳提着饭盒和装着画的画夹回教室时,河野便阴森着脸凑了过来。

他阴恻恻地说:“日向,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因为河野的逼近,日向翔阳不得不把身体朝后仰。

“当然是歌崎同学了!”河野语气震惊,“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你们是认识的啊!她都来教室找你了、还在午休时间和你一起吃便当……你小子真走运啊。”

日向翔阳有些心虚:“意外……我只是前两天才偶然认识歌崎同学的。”

他不好意思说认识的契机是他拿排球砸到了人家的头。

“是吗?”河野显然不太相信,“可你们看起来很熟,不像刚认识的样子。”

“是真的刚认识!”

也没有很熟吧?日向翔阳心虚地想,也就一起回家了几次、看了一次比赛、送过画和慰问品什么的、共进午餐一次而已……这么算下来,好像还真有点熟?

至少,不再只是“刚刚认识的普通高中同学”的关系了。何止不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甚至有些暧昧。

河野的视线下移,落在了日向翔阳放在书桌上的画夹和便当盒上,“这是什么?”

他问的显然是装着画的画夹。

便当盒不止是日向翔阳自己的,还有歌崎爱良的。在午休时间快要结束、离开天台的时候,日向翔阳主动提出要把便当盒清洗好再还给歌崎爱良,毕竟他吃人嘴短,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

歌崎爱良当然从善如流地同意了,既然要还便当盒,那就代表下一次的见面也有正当理由,她怎么可能不答应?

“是画。”日向翔阳想了想回答。

看日向翔阳没有打开画夹给他看一眼的意思,河野也没有要强行看——但他记得,这东西最开始是歌崎爱良拿着的,现在又到了日向翔阳的手上,显然就是歌崎爱良送的。

“人与人的差别为什么这么大——”河野仰天长叹一声,坐回了座位上。

日向翔阳摸了摸鼻子,将收纳着画的画夹藏进了桌斗里,仔仔细细地放好。

——这是歌崎爱良的心意,他想要珍藏。

日向翔阳又一次失眠了。

歌崎爱良从这周一开始就在参加美术社的部活,这和排球部结束社团活动的时间恰好错开,所以日向翔阳是一个人回家的。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画好好装裱起来——日向翔阳特地从家里翻出了闲置的挂画,将歌崎爱良的那副铅笔的素描图替换原本的画作,装进了玻璃画框之中。

日向翔阳将这幅画挂在了自己的房间中,他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显眼位置。

这幅画、或者说这幅画的主人,就是日向翔阳失眠的罪魁祸首之一。

日向翔阳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半的自己因为明天练习赛的压力而萎靡不振地行尸走肉、另一半的自己则因为歌崎爱良的言行举动而陷入了心脏狂跳、脸红发热的奇妙情绪。

他郁闷地用被子埋住了脸,发出了沮丧又奔溃的长叹声。

只不过他的声音分贝有些大,导致日向夏怒气冲冲地拉开了日向翔阳的房间门:“哥哥吵死了!!!”

然后日向夏又怒气冲冲地甩上拉门,板着脸回了房间。

只剩下不敢吱声的日向翔阳瘫在**。

他缓了很久,两只手捂住了面孔,手掌心下传递而来的是皮肤表面滚烫的热度。

手指缝间显露出少年色泽璨烂的琥珀眼瞳,他一抬眼便能看到挂在床边墙壁上的那张画,画上的他身体紧绷地像张弓,每一根线条都显露出“势不可挡”这锐气的四个字来。

歌崎爱良画得很好,所以日向翔阳更能感受到她画这幅画时的认真,只用敷衍了事的态度是没有办法画出这样的画来的。

而对待和日向翔阳有关的一切事,歌崎爱良向来都很认真、也很执着。

他的视线在铅笔画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便缓缓地转移,凝视着发白的天花板,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歌崎爱良的脸,记忆自动开始为他回放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好看的外表也许是对一个人开始感兴趣的契机,但歌崎爱良并不只是如此。

日向翔阳能清楚地感受到歌崎爱良对他的那份“特殊”,能察觉到歌崎爱良对他没有缘由的信心。他不清楚为什么,但确实有好好地感触到歌崎爱良想要传达给他的心情。

这是相当珍贵的情感,就像春日的一汪湖水,日向翔阳只得手忙脚乱地、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捧起来。

怪不得说世界上最无法掩饰的三样东西是咳嗽、贫穷,以及爱。至少心跳诚实地出卖了日向翔阳。

或许尚且没有达到爱那么深刻的程度,但他难以否认心动。

只要想起她,胸腔中跳动的心便会忠实地传达主人的情绪,让他直面这场料峭初春中提前降临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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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离谈恋爱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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