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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房间里流淌着优美抒情的钢琴曲, 线条婉转悠长，亲切自然的音调却汹涌出浪漫且颠簸的情绪。

费奥多尔·D戴着毛茸茸的哥萨克帽，两侧垂下的帽檐包裹着耳朵。他手里端着精致的陶瓷茶杯，任由站在一旁, 满脸都带着病态红晕的伊万·冈察洛夫给他沏上红茶, “又是柴可夫斯基的钢琴曲？”

“是的, 主上大人。”伊万·冈察洛夫在悠扬的钢琴曲里轻声哼唱几句，带着病态又满足的笑意。

费奥多尔·D轻轻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红茶, 听着帽子下面隐藏的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随手就将陶瓷茶杯放下，带着笑意, “伊万君，去开门吧，我们的客人来了。”

“是，主上大人。”伊万·冈察洛夫轻声应答。他脸上挂着笑容变得冷静而又优雅, 就像是跟坐在房间里的费奥多尔一般别无二致。

他打开房门，垂着头将站在门外的女人迎进来。

金发棕瞳的高个子女人从门口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手里抱着自己的外套, 直接就在费奥多尔·D的对面翘腿坐下。

“喂。”她看着费奥多尔·D与自己没有什么差别的身高，再扫了一眼他病弱的仿佛贵公子一般的俊秀面孔, 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①”

费奥多尔·D面色如常，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对现在面对的这个问题早有预料。他颔首, 算是打招呼，“九十九桑。”

“哎~真是无趣的男人啊。”九十九由基将自己的金发往后一撩, 发出遗憾的叹息声。

她动了动腿，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知道你让藤原转告我来这里… …是要谈什么？”

咒术界两大未来特级即将叛逃的消息将那些高层吓坏了，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给尚在东京的自己连环call，派了无数咒术师围追堵截，一定要自己将出逃的星浆体带回去。

可她九十九由基是谁？她可是自封为特不靠谱的自由职业咒术师啊！

在她看来，五条悟和夏油杰能够放心的回到高专，一定是将星浆体妥善安置了。她才不要费尽心力的找回星浆体呢。而且… …星浆体可不一定只有一个。

因此，等到她刚走出被传召的大门，面对藤原语焉不详的邀约，她还是果断的前来了。

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面容，九十九由基突然大笑出声，“你知道我一定会过来的。”她极为笃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费奥多尔也微微勾起嘴角，含着笑意再次咽下一口醇厚浓郁的红茶，“我只不过是在邀请志同道合的人。”

“哦？志同道合？”九十九由基来了兴致，“——比如？”

“比如我知道九十九桑的理想… …咳，… …是创造出不会产生咒灵的世界。”费奥多尔发出微弱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将这句话说完了。

九十九由基一挑眉，“据我所知，你可并不是咒术师吧？”

“殊途同归。”他笑道。

“我的目的是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存在的世界。”

见九十九由基还有疑问，费奥多尔开始早有预谋的诱导她，“咒灵是由人类负面情绪产生的诅咒，这是人类天生的罪恶。”

九十九由基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费奥多尔极有耐心的继续说，“人类是自私贪婪的物种，他们罪孽深重却不自知。”

九十九由基皱眉，半响，强调道，“是非咒术师。”

“是的，是非咒术师。”费奥多尔勾唇，“非咒术师中普通人，即使是手无寸铁的孩童也会产生负面情绪，形成咒灵。而那些手里握着凶器的‘普通人’，更会因为自己的强大而心生歹念。”他看着九十九由基若有所思的表情，再次强调，“就像是异能者。”

“有了能够满足自己私欲的能力之后，他们只会拥有更大的私欲——人类的欲|念是毫无止境的。”

“因此。”费奥多尔做了总结，“异能者比起普通人、比起那些其他的非咒术师，他们所产生的咒灵是更多更强大的。”

“所以… …你想要我怎么做？”九十九由基赞同了他的理论，却依然不明白大名鼎鼎的魔人叫自己过来的原因。难道真的只是讨论理想的共同点？

费奥多尔再次端起陶瓷茶杯，唇角隐约的笑意隐藏在杯子后面，“九十九桑不必做别的。”他抿了一口红茶，“只需要等到两天后的满月之夜过后，星浆体再无用处——你再动身前往横滨就好。”

“其他的事情，我已经委托藤原君安排好了。”费奥多尔轻笑一声。

***

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跟侦探社的社长面对面坐在会议室的沙发里，身后站着自各自的部下，像是在分庭抗礼一般。

菲茨杰拉德示意部下将一个皮箱放在两者之间的实木桌子上，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紧接着漫不经心的道，“… …唔，真是失礼了。”

他怀抱双臂，面对沙发对面目光灼灼的几人，菲茨杰拉德像是毫无反应，“听说贵社的社员是魂界的守门人。”他开了一个话头，将桌子上的皮箱打开，露出满满摞成一堆的美钞，“我想要给贵社下达一个委托——让绫濑唯带我们进入魂界。”

社长不为所动，直接摇头拒绝，“这不属于我们武装侦探社的业务。”

“怎么？还嫌少吗？”菲茨杰拉德打断了他的话，像是早有预料，让身后的部下再次抬上来一个装满美钞的皮箱，示意道，“那再加上这个呢？”

“这是属于社员的个人事务，武装侦探社不会干涉。”

“欸，是这样吗？”菲茨杰拉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重复道，“武装侦探社真的不会干涉社员的个人事务吗？”

站在社长身后的太宰治双手插兜，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插嘴强调道，“社员遇到危险除外哟~”

“是吗？”菲茨杰拉德依然笑着，身后站着的、拥有黑色垂至腰际长卷发的男人不耐的捏动双手，满脸都是困倦的神色，整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完全闲不下来，嘟嘟囔囔的发出轻微牢骚声，“… …工作为什么还不结束？”

菲茨杰拉德身为他的上司，不仅没有对这发言说出什么话，反而微微撇过头，面对他笑道，“洛夫克拉夫特，那件事做完你就可以先回家睡觉了。”

被称为洛夫克拉夫特的黑发男人眼睛微微一亮，迅速点头应道，“好。”

见洛夫克拉夫特答应下来，菲茨杰拉德颔首，示意另一个部下将装满美钞的皮箱拎起来，起身，像是随口一提一样，“听说在这座城市里的异能者组织都需要持有异能开业许可证？”他扭过身看向社长，“怎么样？那个卖吗？”

“不卖。”社长双手支着自己的武士刀，冷声回复。

菲茨杰拉德满脸遗憾，“真可惜。”你们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他带着自己的部下直接转身离开，眼角细微的皱纹都舒展开，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天色渐渐黑了，繁华的城市里到处都亮起了灯火，霓虹交错着闪烁在街道上，路灯明亮，路上却行人稀少，只不时有零星几辆汽车疾驰而过。

菲茨杰拉德稍微撇过头，对洛夫克拉夫特说，“你就留在这里吧。”他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另一名部下前往他们到达横滨时乘坐的直升机停放地点。

洛夫克拉夫特面色困倦，打了一个哈欠，转身。

面前是武装侦探社所在的大楼，树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映衬在墙面上，随风摇曳。

洛夫克拉夫特发动了异能，他的身后出现了无数像是章鱼一样的触手，恐怖和疯狂的触感如影随形，像是带着粘腻而不可名状的恶意。

“——异能力，“旧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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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是《咒术回战》里九十九由基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