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昂听见这话,眉头紧皱,似是不解:“当年马城山一战,朕回宫后便下令崔将军带人前去为战死的士兵收尸。”
“而他也将那些士兵的尸体都带了回来。”
“这事,可有不妥?”
文淑看着谢成昂,顿时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看来你不只是一个昏君,还是个傻皇帝......”
“那崔敬轩根本就没有去马城山,他不过是在乱葬岗捡了许多尸身。”
“你自诩是皇帝,可却被手下的臣子蒙蔽了双眼,你还说自己不是昏君?”
谢成昂面色微沉,文淑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当时他只顾稳定局势,桑启死后,周围的大楚虎视眈眈。
他根本顾不上去跟崔敬轩对这名单是否属实。
这些士兵的尸体是作假的,那桑启呢?
还有桑呈,会不会还活着?
想到他这个皇帝像是个傻子一样被人愚弄,谢成昂沉下脸,声音却是柔和:“这事情,是你背后的主子与你说的?”
文淑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是谁说的重要吗?我所在乎的人为了大雍,没了性命,送回来的尸身,却根本不是他。”
“都是因为你,谢成昂,你不配为帝......”
谢成昂看着文淑的样子,心中满是悲凉,这话也没错......
“崔敬轩已死,朕会去找崔家人核实,若真如你所说,朕会弥补你......”
“严守宽,将人带去兰芳园,好生养著吧。”
“是,陛下。”
回到景和宫的谢成昂背影孤寂,安泽有些担心:“陛下,那女子所说,也不一定是事实。,”
“您何必放在心上?”
“谋害陛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谢成昂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安泽啊,朕只是想起了,桑启,他......他的尸身会不会也不见了?”
“朕的兄弟,死的死,残的残,都为了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朕还未成为皇帝的时候,那时齂后卑微,我若是没有皇兄所护,早就死了。”
“太子皇兄众星捧月,谁还记得,我那惊才绝艳的皇兄,也是......”
“毕竟,那是父皇最厌恶的脸。”
时间久了,大家好像都忘了,他谢成昂还有个亲兄弟。
位列第三,也是先帝最厌恶的三皇子。
他的皇兄名为谢成韫,他们是双生子,只差了几个时辰,可能是在胎里吸收的营养过少。
所以,皇兄生下来便比他瘦小的多。
皇兄天生身子不好,但却聪明伶俐,比谢文曙还要厉害上几倍。
只是,每次父皇见到皇兄,都是一脸冷意。
他不知道为何,就去问齂后,可齂后只是一个劲的叹气,什么也不肯说。
后来,他从太子皇兄那里听说,原来是因为皇兄长了一张跟皇祖父相似的脸。
父皇的皇位得到的并不光彩,他曾经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极其厌恶皇祖父。
可谢成昂不明白,阿兄只不过是长得像而已,可他也是父皇的孩子啊。
后来,阿兄病死了,齂后伤心欲绝,可父皇却不许他们哭,让人将棺材草草的抬进了皇陵。
他恨,他怨。
也无济于事。
后来太子皇兄对他很好,就像是早早过世的兄长一般。
更?合的是。
谢文曙与谢成韫的生辰是同一日。
他不愿意梦见阿兄,也不愿意梦见谢文曙。
这两人,都是他对不起的人。
所以,谢文曙恨他,也是有原因的吧。
想到什么,谢成昂起身,从床头中取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书面像是手写的。
名为《风华札记》
这本书里面记录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手榴弹,炸弹,肥皂......
都是他从未听过的。
但这本书是他抄录下来的,真正的《风华札记》应该在谢文曙手中。
想到谢文曙没死,谢成昂心中杂乱,将书籍放起来,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
很快,就到了桑妤生产之日,这几日她总觉得肚皮发紧,孩子动的也越来越频繁。
为了不出任何意外,她早早的就请来了郁靖柔和周芸,太后也早就派来青玉姑姑守着。
“娘娘,您快生了,还是先多走几步,以便后续好生产。”
桑妤点点头,拖着大肚子朝着花园走去,一路走来气喘吁吁,她用手帕擦了擦汗,一旁的周芸心疼的看着她:“阿妤,你莫怕,舅齂会守着你的。”
外甥女没了娘。
她就相当于桑妤的半个娘。
桑妤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只觉得身下有一股暖流,肚皮开始抽痛,她顿时停下,语气有些惊慌:“舅齂,我......”
“我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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