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再次醒来的时候,嗓子干涩的厉害,她眨眨眼,青色的纱幔垂著,她想要起身,却发觉浑身都没有力气。
“绿意......”
“阿妤,你醒了?”
谢允眼下乌青,不过一晚胡茬就冒出来了,他端过来一杯温水,扶著桑妤坐了起来:“阿妤,喝点水。”
桑妤苍白的小脸透著病态,尖尖的下巴如瓷玉一般,澄澈的杏眸蕴著水雾,她接过茶水,小口喝了几口。
“殿下,你昨夜没睡吗?”
“你昨天总是发热,我不放心。”
谢允拿起绣著海棠花的帕子给桑妤擦了擦嘴角,声音温柔轻哄:“饿了吧,我让绿意做了你爱喝的虾肉粥。”
桑妤心底好似塞得满满的,嘴角绽放出一丝笑意:“多谢殿下。”
用过膳后,桑妤又有些昏昏欲睡,她玉臂拽著谢允的袖子,难得撒娇道:“殿下,陪我一会吧。”
“好,我就在这,你睡吧。”
“嗯。”
桑妤闭上眼睛,抓着谢允的手沉沉睡过去。
半个时辰后。
门外响起微弱的敲门声。
谢允睁开眼睛,将被子给桑妤掖好,走出门,房门外的暗一抱拳:“回殿下,杨威扛不住重刑,已经招了。”
“他说私铸铜币的事情早在前五年就开始做了,最开始他发现的铜矿,并没有禀报当地知府。”
“而是偷偷派人开采,京城中的人正是崔家的人,因为聂知府一直油盐不进,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所以,崔家二房才会上折子禀报给圣上。”
“想要替换成自己的人。”
“只是没想到圣上却派您下江南......”
谢允冷声道:“这崔家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信可送往京城了?”
“是,想必应该已经到了。”
“父皇看完应该会有决策的。”
谢成昂下朝后,便看见了安泽拿过来的信件,上面的印记乃是谢允的太子私印。
“阿允的速度倒是快。”
“殿下时刻记着陛下的嘱托,定然会快些。”
谢成昂笑呵呵的打开信:“你呀,就向着他。”
“老奴不敢。”
只是当谢成昂看向书信上的字,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面色越来越沉,整个景和宫气氛凝重。
“放肆!”
“陛下息怒。”
“好啊,一个地方的富商居然能跟京城的人联系,私铸铜币?”
“真是天大的狗胆!”
安泽面色一变,怪不得陛下盛怒,居然有人勾结,私铸铜币。
这可是砍头的死罪啊。
“安泽,去?皇后来,让她看看这就是她崔家人。”
“是,陛下。”
-凤仪宫
崔轻挽知道安泽来了 ,有些惊喜,陛下?她是何事?
莫不是要让她伴驾?
“快让安泽进来。”
“安泽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可是陛下有事传召?”
“正是,请娘娘前往景和宫。”
崔轻挽笑着道:“安泽,不知道陛下传召本宫,是何事?”
安泽低眉顺眼:“老奴不知,还请皇后娘娘速速前去。”
崔轻挽听见这话,有些疑惑,可陛下很少派人来凤仪宫,她让雪雁?来凤辇,来到了景和宫门口。
“皇后娘娘,跟老奴进去吧。”
景和宫里的冰鉴带着丝丝凉意,龙椅上的谢成昂低着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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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
“皇后起来吧,今日朕来叫你,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崔轻挽有些羞涩:“陛下想要给臣妾看什么?”
谢成昂放下手中的笔,将一封信扔在了她的脚下,崔轻挽有些诧异,却还是弯腰捡起了信。
看见信的内容,崔轻挽脸上的表情变得惶恐,她握著信件的手轻颤:“陛下,这信件绝对是捏造,臣妾的娘家一心为民,怎么可能私铸铜币呢。”
“这是那罪人亲口说的,还能有假?朕已经派人前去搜查,若是真查到了......”
谢成昂冷笑一声:“你便自求多福吧。”
“陛下,陛下,那人绝对是有预谋的=,定然是为了报复崔家,太子下江南不是为了彻查聂文玉之事吗?”
“怎么突然查出有人私铸铜币?这绝对是有心人设计好的啊。”
谢成昂冷眼看向崔轻挽:“太子奉朕之名前去查探,你的意思是太子是背后做局的这个人?”
“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崔家对陛下一直忠心......”
“好了,安泽,送皇后回宫,事情没结束这段期间便呆在凤仪宫莫要出来了。”
崔轻挽一脸不可置信:“陛下,你要软禁我?”
“带走。”
“是。”
“陛下,陛下......”
-崔家
崔中业没来的一阵心慌,他起身看着太师椅上的男人是:“爹,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嗤,能有什么事情?若是有事,你姑姑早就传信来了。”
崔敬风得意的把弄著鼻烟壶 :“就算你大伯早死,崔家仗着你姑姑也没有没落。”
“若是你祖父在天之灵,也会为我们感到骄傲吧。”
崔中业皱眉,若是祖父真的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怕是能气的从祖坟里蹦出来。
倏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二老爷,圣上,圣上的羽林卫来了。”
崔敬风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掉下来:“怎么回事?”
“小的不知。”
还没等下人说完, 严守宽冷著一张脸便走了进来,身后的羽林卫身上笼著浓浓的杀气。
“来人,将崔家所有人押到前厅,掘地三尺也要将私铸铜币找出来。”
“是,严指挥使。”
听到私铸铜币这四个字,崔敬风腿都软了,怎么会,皇上怎么会知道?
崔中业瞪大了眼睛,双手被羽林卫扣住 ,私铸铜币?
父亲怎么会被这样的事情牵?上?
怎么会?
他知道父亲在外面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只以为是倒卖宫中的藏品。
没想到。
居然是.......
“爹?你糊涂啊。”
崔家人全部被压到了庭院的最中央,崔二夫人脸上满是惶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业,咱们家到底犯什么事情了?”
崔中业跪在地上,一脸苦笑:“我爹,私铸铜币!”
“什么?”
崔二夫人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半个时辰后。
严守宽身后的羽林卫抬出了十多个铜币箱子,合计成银票大约是三万两。
他还在暗室找到了许多陛下没有赏赐过崔家的东西。
全部都是宫中御赐的宝物。
“崔敬风,崔敬风?你不要命了?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啊?”
“咱们崔家还不够富贵吗?你个死鬼,你害死我们了啊。”
“奉陛下口谕,将崔家所有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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