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了吗？”
闻到栾夜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北诗下意识问。
“嗯。”栾夜乖乖点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星子。
北诗感觉这次他比上一次胆子大了些，至少可以抬头看自己了。
“今天我请姐姐吃饭吧，我帮姐姐点，那天姐姐说喜欢吃什么我都记住了。”男孩笑意盈盈。
北诗见他这么热络，心里更难受了，沉默了两秒开口：“还是我请吧。”
“其实我叫你出来吃饭是想跟你道歉，栾夜，你送我的手链我弄丢了。”
“昨天出去的时候没的，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找了一天也没找到，真的很抱歉，不知道怎么弥补你才好。”
北诗说著，手指不经心摩挲著桌面上桌布的花纹，摹了一圈又一圈。
栾夜没答话，低着头盯她通红白皙的指尖，神色有些不正常。
初中的时候每次他被打的遍体鳞伤，姐姐都会用这双手帮自己细致耐心地涂抹伤口呢。
姐姐，好想好想好想吃掉你，从指尖开始，到脖颈，到嘴唇……
“没事呀，姐姐，”栾夜语气里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嘴角还笑着。
“不过，姐姐昨天出去了是吗，和谁？”这一句话里的笑意有点假。
“和几个朋友。”北诗凑近他一些，仔细查看他脸上的表情，“真的没难过吗？”
栾夜顺水推舟演了起来：“其实是有一点，但是我知道姐姐很在意我，所以没关系了。姐姐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以后多带我出来吃饭吧。”
栾夜当然知道手链没了，从定位器的位置一动不动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姐姐发现了他的把戏，但收到北诗主动请他吃饭的消息后，他就知道了。
姐姐的戒备心低的可爱。
“嗯，没问题呀，不过我有时比较忙可能就不能及时回你消息，但不忙的话我都会回的，”看到栾夜没有很伤心，北诗也就松了口气，把菜单推到他面前，“那栾夜帮我点菜吧，看看你记住了几样。”
栾夜听话地拿起拿着铅笔勾画，感受到北诗正撑著下巴盯着自己。
心脏激动的要爆炸。
他用余光悄悄打量起这个救赎了他一整个初中的女生。
北诗模样清瘦，皮肤因为身体缘故比旁人要白皙一些，骨架很瘦，有种吹风即倒的感觉。
穿堂风而过，她细软的碎发摇曳缱绻，散发淡淡的?合清香。
“姐姐好漂亮。”他还没点完，忍不住抬眼夸赞。
这下轮到北诗耳朵红了。
“栾夜才是好看呢，第一眼见面的时候感觉你长得像杂志明星。”
栾夜脖颈僵了僵，好半天才说：“其实小时候他们都说我像女人。”
“因为我留的头发比?龄人要长，模样也像。”
“有好几次我上男厕所他们会扒我的裤子，强迫我穿女生的裙子上课……”
“天呐……”北诗捂住嘴心疼，回想起他初中时身上的伤口，“所以那时的伤口是和他们打架留下来的是吗？”
栾夜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一些不好的情绪，没多解释。
北诗一字一句柔声宽慰：“没关系了，栾夜，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被欺负了。”
这样说完，就像安慰曾经被霸凌的自己。
“嗯。”有姐姐在的话，我一定会变好的……对吧？栾夜想。
吃完饭，北诗带栾夜去大学城周边的小吃街旁边闲逛，她作起导游，告诉他哪家好吃哪家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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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街边的灯雪白的亮，照着北诗领口的一截脖颈，藕段般细白如玉。
他迷恋的凝视了好半天。
“这里有你喜欢吃的吗？”北诗问。
有啊，是姐姐呢……
“没，没有。”男生怕说出实话，把姐姐吓到，羞涩地摇了摇头。
“哎呀，不用怕我破费。”北诗见他没什么要的，自作主张买了好多，递到他手上。
他接过来时，她看到他轮廓分明的指骨凸起上有红肿和擦痕。
“是伤口吗？”北诗开口询问。
栾夜突然有一种马脚被发现的感觉，赶忙把手抽回袖子里，匆匆解释：“没，是今天不小心摔倒了。”
北诗察觉到异样，但没继续问下去，只是说：“我记得这边有个药店来着，去药店吧，买点药涂上会比较好。”
栾夜有些不安，突然很担心北诗发现他欺负人的事。
但她只是在前面柔声嘱咐：“这里人很多，记得跟紧我。”
“好。”这一刻，他莫名有种想牵住她手的冲动。
但他手上都是血迹，牵她的手会把她弄脏的。
从药店出来，北诗拉过他的手，帮他上药。
她低头，两侧的碎发随之垂落，遮住她专注的眼神。
动作轻柔地像梦。
因为距离拉近，她身上的味道更香了，信息素一样在他的鼻腔内横冲直撞。
他不敢动，他怕一动他就会失控到把她扑倒。
涂完药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北诗懊悔没注意时间：“你们有门禁对吧，这个点是不是晚了些？”
“没事，我在外面的公寓住，姐姐。”
聊著聊着他们已经走出大学城，四下寂静得有些可怕。
栾夜本想送北诗回去，余光里瞥到不远处藏在墙角的人影。
有人在跟踪他们。
他大概猜出是谁了。
真碍事。
“那姐姐我帮你打车吧。”栾夜说话，不动声色走在北诗侧边，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嗯，栾夜很细心呢。”
要保护好姐姐，姐姐是最重要的存在，不可以被任何人发现的。
含笑说完再见后，栾夜的脸色沉了下去，快走几步，过了街口，藏在隐蔽的地方。
靠着墙，等。
暗影罩住他的全身，刚刚乖巧懂事的眼眸此刻染上了几分森然可怖。
跟踪者见人跟丢了，垂头丧气，没走两步，嘴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
耳后传来威胁声：“敢跟踪我，你他妈不想活命了。”
夏梨被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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