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谷商国从来不留无用之人!”韩武一脚踢开吴禅的人头,带着残兵往谷商国方向逃窜去了。
江渚大获全胜,果断下令班师回朝,全军上下顿时欢呼一片。
安盛帝王江渚亲征羌垠,以少胜多,凯旋而归的消息一传来,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从东华门到皇宫的大道上,用红绸和松柏搭成几十座凯旋门,配有几百座璀璨夺目的华美装饰。沿途红毡铺地,上千张雕花红木桌上摆满了鲜花、美酒、时果、点心和贡品。
江渚胜利班师的车驾,抵达京城东华门时已是初秋时节了。京城官员和百姓早已站立两道,恭候多时。
见到圣驾,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使迎接圣驾的气氛,达到了安盛开国以来的最高峰。
江渚威风凛凛地骑在高高的战马上,微笑着向沿途的官员和百姓点头致意,一眼便望见佳人正站在人群中,但见她亭亭玉立鲜衣耀眼,发如墨,肤如玉,眉如黛,眸如星,薄施脂粉,更显清雅动人,此人不是上官颜又是何人。
好久未见上官颜,江渚激动地翻身下马,走到上官颜跟前,深邃的眸子饱含深情,定定地望着上官颜道:“阿颜,我回来了!”
“我知道!恭喜皇上凯旋归来!”上官颜亦抬眸望看着江渚的眼睛,心中有说不尽的喜悦和自豪,眼前这人便是自己数月思念的爱人,是战无不胜,睥睨天下的英雄,是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夹道欢迎的天下之主!
“我们一起回宫吧!”江渚冲着上官颜勾唇一笑,牵着她的手,一起沿着红毯铺就的道路步入皇宫,沿途官员和百姓都在翘首瞻仰他们的风采。
进得宫殿屏退众人,江渚将上官颜一把拥入怀中:“阿颜,你知道我为什么特意赶在中秋节之前回来吗?”
上官颜旋身退开几步,俏皮笑道:“我怎么知道?兴许,琰之是想吃宫里的月饼?”
“阿颜又在胡说八道了!”江渚宠溺又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正色看着上官颜道,“阿颜,我想娶你做我的皇后!我们安盛王朝有个规矩,立后大典只能在每年十月举行,所以我特意赶在中秋节之前回来,想留足一个月时间做准备,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如果错过今年,便又要再等一年了!”
上官颜轻笑一声道:“无所谓啊!反正我还年轻,也不急在这一年半载的!”
江渚抬手为上官颜捋了捋头发:“真是没心没肺!你不着急,可是我着急呀!你不知道,我等你心甘情愿嫁我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江渚没说完的是,他可是重生一世,才等到上官颜真心爱上自己的,这份来之不易的爱足足隔了一生一世!
上官白了江渚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
江渚不以为意道:“你嘴上没说,但是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的答案!”
“好吧!算你厉害!”上官颜想了想,回身拿起桌案上的毛笔,在江渚无名指上画了一个戒指,霸气地宣布,“好了!婚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江渚看着手上的墨汁又好气又好笑,上官颜这架势,搞得好像是她把皇帝娶了似的!
转眼间中秋已至,江渚早已吩咐下去,要好好地在宫里办一场中秋宴,并向大家宣布和上官颜的喜讯。
宴会当天,太和殿内外挂满了华美的宫灯和喜庆的彩带,地上铺着大红色嵌金丝牡丹花地毯,从太和殿正殿一直延伸到皇宫门口。
大殿阔五间,纵七丈,飞檐展角,碧瓦丹楹,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恢弘中不失典雅。
殿内一应金丝楠木家具,陈设极尽奢华,金银玉翠,琳琅满目,稀世珍品,数不胜数。
大殿两边各设有一列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燃着小儿臂粗的红烛,烛中掺着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
江渚满面春风地坐在大殿正上方的御座上,上官颜微笑着偏坐一旁。
底下一百多张豪华的御宴专用桌椅分两溜次第排开,左边坐着外国使臣、王孙贵胄和文武百官,右边坐着后宫妃嫔、各级命妇以及待字闺中的官员千金。
这时,忽然有太监唱到:“朝阳公主驾到!”
本来热闹的宴席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大殿门口处。
但见一行人缓缓走进大殿,领头的女子着一身缕金百鸟朝凤云缎裙,端庄秀丽的鹅蛋脸,妆容十分精致,双眸水润明亮,顾盼有神,三千青丝挽作朝云近香髻,斜插一只碧玉瓒凤钗和金海棠珠花步摇,耳鬓间一对鎏金点翠花篮耳坠,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眼前的女子,横看竖看,都不像传闻中那个精明狠辣、不屑于妆扮、只爱舞刀弄枪的野蛮公主!
上官颜看着惊艳全场的朝阳,唇角不禁轻扬,俏脸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明艳动人、仪态万千的朝阳公主,可是自己曾经费尽心思改造出来的!
朝阳带着宫女徐徐走上前,向江渚躬身见礼后,立刻便有内监前来引他们入座。
朝阳坐下后,抬眸笑道:“皇兄,我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会,所以来得晚了些,你不会怪我吧?”
“不要紧。宴会还没开始呢。”江渚笑得格外宽和。
沈福笑眯眯地走上前,躬身询问过江渚之后,才站直身子,高声唱道:“宴会开始!”
宫女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井然有序地在所有宴桌上,轻轻摆放好象箸玉杯、美酒佳肴。
江渚率先举起赤金雕龙酒樽道:“今天是中秋佳节,愿我朝上下国泰民安,阖家欢乐!在此佳节,朕特此宣布下月立上官颜为后!”
底下所有人都举起玉杯,起身朝贺道:“恭喜皇上和上官小姐!”
江渚和上官颜含笑将琉璃杯中的玉露酒一饮而尽。
满座宾客,觥筹交错,殿内一派喜乐祥和之气。
这时,陆陆续续有官员千金毛遂自荐,为江渚和上官颜表演歌舞祝兴。
起初上官颜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些名门千金,都纷纷纡尊降贵,争相在中秋节表演节目。后来,她转念一想:是了,这次宴会举办得这么盛大,安盛所有的达官贵人都来了,这些女子当然想崭露头角,让那些显贵留意到她们,兴许可以觅得一份好姻缘。既然如此,那朝阳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想及此,上官颜便笑着提议道:“朝阳公主善剑舞,不知我今日是否有幸一观?”
这里有这么多青年才俊,朝阳表演剑舞之后,必定能赢得一些人的仰慕,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段佳话。
孰料,上官颜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且不说公主会不会剑舞,上官颜虽说出身于战功赫赫的功臣之家,但怎么可以要求身份高贵的朝阳公主,为她表演剑舞助兴,这不是对朝阳公主不敬吗?即便是下月封后,这不暂时还没封后吗?
江渚却并不以为忤,直接看着朝阳问道:“朝阳,你这次随朕上了一趟沙场,这剑舞还能行吗?”
朝阳公主将手一挥,豪气干云道:“皇兄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江璇,自然是既上得了战场,也跳得了剑舞!不过我这次是以江璇的名义跳舞祝兴,而并非以公主的身份!”
说话间,朝阳豁然拔剑起舞,时而素手翻飞,剑光流转,时而折腰挥袖,回风舞雪。
宾客中,赫然有一个身材魁梧,着异族华服的青年王子频频点头,毫不掩饰地用热烈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翩翩起舞的朝阳。
但见其纤足轻点,凤舞九天,如潜龙乍起,如惊鸿飞逸,英气却又不失妩媚。
热情奔放的青年王子早已按捺不住,直接抡了阔刀上去,与朝阳一起近身热舞。
刀光剑影里,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如龙飞,似凤舞,默契十足,两情缱绻。
朝阳突然收剑,怒喝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本公主共舞?”
面对几乎暴走的朝阳,青年王子扬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之前不是说了,你是以江璇的名义跳舞,而并非以公主的身份。本王是北戎王子大漠,当然有资格和江璇一起跳舞了。”
细看之下,大漠长着一张古铜色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仪表堂堂。面对公主的质问,不卑不亢,应对自如,倒也有些胆识。
朝阳正胡思乱想间,竟听得大漠笑声粗犷道:“江璇,本王喜欢你!”
朝阳面上微红,狠狠瞪了大漠一眼,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哈哈哈……”大漠大笑着回到座位,愉快地对着朝阳举了一下玉碗,再豪爽地将美酒一口饮尽。
朝阳装着漫不经心地低头夹菜,脸上刚刚退去的红潮,刷地一下又涌了上来,倒比之前更甚了。
朝阳终于也知道害羞了!上官颜不禁觉得好笑。酒过三巡,上官颜有些不胜酒力,便向江渚请求告退。
江渚温和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尽是宠溺:“好!你先回暗香苑歇着,等宴会结束了,我再来看你。”
说罢,他扬声对飞云吩咐道:“飞云,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是!”飞云立即上前,替上官颜系上提前备好的石榴红织锦面披风,将她白皙剔透的脸颊映衬得愈发娇艳了。
“臣女告退。”上官颜灿然一笑,微微福了福身,立即如获解脱般往殿外走去,将烦琐的敷衍应酬统统抛在脑后。
出了大殿,上官颜转头对飞云道:“飞云,你们先回暗香苑。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姐,你今天喝了不少酒,还是让奴婢陪着你吧。”飞云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上官颜微微一笑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是!”见上官颜执意如此,飞云只好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当上官颜走到落霞水榭时,玉露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了。她的头开始觉得晕乎乎的,倒还真有些醉了。
她索性停下脚步,斜倚着朱红栏杆坐了下来,惬意地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晚风里夹杂的淡淡花香。
似睡非睡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你倒是很会享受。”
她猛地睁开眼,姣好的容颜上,带着酒意微醺的潮红。
她仔细一看,竟然是江渚,不知他是何时到的。
她慌忙扶着栏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脸上犹自挂着醉态可掬的笑容:“琰之,你不要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江渚不禁失笑,恶作剧似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爆栗子:“酒喝多了伤身!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
“哎呦!痛死了!”她吃痛地揉了揉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他们,一个劲地向我敬酒!本来都已经喝得晕晕的,再被你这么一敲,感觉头都快要炸开了。”
江渚突然好心情地笑了起来:“好了,不要这么委屈。我一会带你去个好地方。”
上官颜醉眼朦胧地看着他:“都这么晚了,你又要带我去哪里啊?”
“不要问。去了你就知道了。”不待上官颜答话,江渚霸道地揽过她的纤腰,暗暗运功,“嗖”地一下带着她飞到了皇宫上空。
月色如水,上官颜垂眸俯瞰大地,但见皇宫灯火一片模糊,风驰电掣般往后倒退,很快便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身上的醉意渐渐退去,整个人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她才被江渚稳稳放在地上。
借着清冷的月光,上官颜疑惑地打量着四周,依稀可以判断,自己正身处山峰之巅。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该不会是想带我看日出吧?”上官颜有些诧异地看向江渚。
“这个提议倒不错。”江渚抚掌笑道,“景山的日出堪称一绝,的确值得一看。”
上官颜秀眉微蹙,有些着急道:“琰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这样彻夜不归,皇宫里怕是会乱成一团!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急什么,我一会儿自然会带你回去的。”江渚忽然抬起手,指向西南方向道,“阿颜,快看那边!”
上官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眼前的美景简直让她惊呆了!
一颗颗耀眼夺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银色尾巴,以完美的弧度,倏地陨落天际,如闪电一般短暂,如焰火一样绚烂。如斯美景,只一眼便足以让人毕生难忘。
当数以万计的流星,飞驰着划亮夜空的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沉寂下来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迎风而立,衣袂飘飘,晶莹如玉的侧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清透灵动的眸子,映着飞逝的流星,闪动着令人沉醉的奇光异彩。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的奇景,仿佛要将那唯美而静谧的画面,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殊不知,在她沉醉于流星盛宴的时候,她自己也成为了江渚眼中最美的风景。
过了好半天,上官颜才从流星雨带给她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动容地对他说道:“琰之,谢谢你,送给我这么特别的中秋礼物!你总是带给我各种意外和惊喜!此生有你相伴,足矣!”
江渚伸手将上官颜揽入怀中:“阿颜,等我们成婚之后,你想要几个孩子?”
上官颜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问题你以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你上次不也没告诉我答案吗?”
“怎么?这次我的眼睛没有告诉你答案吗?”
“我觉着吧!那就生两个!一儿一女,刚好凑成一个好字!”
“好呀!你生一个男孩,我生一个女孩,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怎么行?哪有男人生孩子的?”
“……”
“阿颜?”江渚试探性叫了一声,回头一看,上官颜竟然又睡着了!
“什么?你要嫁给北戎王子大漠?”上官颜乍一听这消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可转念一想上次的中秋宴会上,似乎是能瞧出一些端倪,这北戎王子不是在宴会上当众给朝阳公主江璇表白了么?
江璇重重点了点头:“是呀!可是北戎地方偏远,皇兄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我想请阿颜你亲自出马,帮我给皇兄好好说道说道!”
“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
“你这次该不会又想着和大漠成婚以后,可以天天和他切磋武功吧?不行!你得先给我说清楚,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