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阿颜总是离经叛道!(1 / 1)

用完膳之后,上官远立即拉了万九霄至一旁去下棋:“九霄啊!你上次下的棋,杀招甚妙!我已经想到了破解你的方法!咱们再重新下一次,你未必是我的对手了!”

万九霄故作惊讶道:“伯父果然好棋艺,这么快就把我的杀手锏给破解了!看来这回我可得好好应对了!”

上官颜知道万九霄是出了名的麒麟世子,若是论起阴谋算计,布设棋局,这世间怕是罕逢对手!而父亲上官远的棋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比起自己来都差得老远,又岂能与万九霄过招,左右不过是哄父亲开心罢了!

果不其然,过得一会,便听见上官远道:“不对!不对,刚才是我眼花看错了!这棋本来是要放这里的!”

这意思是要悔棋了?父亲还真是!在一个小辈面前这样,真的好么?上官颜无奈扶额一脸黑线,正觉得没脸看了,却听得父亲呼唤自己的名字:“阿颜,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这枚棋子该要落在哪里?”

哎哟喂,这是要拉自己当帮手了么?上官颜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万九霄,脸上有些挂不住,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过去。

万九霄笑嘻嘻地冲着她点了点头:“无妨!你们俩是父女,无论谁下都是一样的!”

上官颜棋艺非凡,上官远也是知道的,赶紧拉了她坐下:“快!你给看看!这棋子到底该落哪?别让九霄久等了!”

上官颜略一沉吟,指着棋盘一个关隘位置道:“就这吧!”

这枚棋子一落下,整个棋局形势立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万九霄危险地眯了眯眼,看来上官颜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接下来上官远每走一步,便要问上官颜的意见,基本上就变成上官颜和万九霄之间的对弈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最后一枚棋子落定,竟然下成了和局,这倒让万九霄有些刮目相看!上官颜看着挺柔弱温和的,下起棋来却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将风范,杀伐果断干净利落!

上官远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又拉着上官颜一起,和万九霄连杀了几局,倒也是各有胜负酣畅淋漓!

万九霄告辞之后,阮氏又拿了一件只做了一半的白色狐毛大氅出来,一针一线地做起女红来。

这大氅上面绣着未完的暗纹青竹,样式一看就是年轻男子的,上官颜很是惊讶道:“母亲,现在还没立夏,这么早就在给哥哥做大氅了啊?”

阮氏手底飞针走线,头也不抬道:“不是!这是给九霄做的!九霄自小便没有母亲,怪可怜的!他身体不好一向畏寒,我早点给他做好,他便能早点穿上了!免得天冷受了寒,又要咳嗽吃药!”

上官颜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个烂好人,但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想必自己不在家这段时间,万九霄经常到府上来走动大献殷勤,搞得父母都把他当一家人似的!

可是,万九霄毕竟是江渚的政敌,而且他也绝对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雅无害,也不知道他和江渚之间的朝堂之争将来会要如何收场?想想都觉得头痛!

上官颜生日当天一大早,宫里的沈总管沈福早早就备了马车,亲自在上官府外边候着,等着接上官颜进宫。

上官府的小厮见了,连忙请了沈总管进府喝茶,又通报给上官颜的贴身婢女紫烟。

紫烟赶紧打起帘子,进去禀报道:“小姐,宫里的沈总管来了!小姐可是要起了?”

“嗯。”上官颜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

“小姐起床。服侍小姐梳洗。”紫烟挂好八宝缨络床前的垂地珠帘,向门外候着的婢女高声吩咐道。

“是。”守在外间的飞云,领着十几个婢女络绎进来,手里或端着衣服,或拿着一些梳洗用具。

紫烟将上官颜扶下床来,开始伺候她更衣。

“紫烟,我今儿戴这个簪子,你觉得可好看?”上官颜着一身淡蓝色锦裙,施施然在梳妆台前坐下,挑出一个简单的梅花攒心白玉簪子放桌上。

“咱们家小姐长得国色天香,不管戴什么簪子,都是全安盛最好看的!”紫烟笑意盈盈,替上官颜挽了一个简单轻巧的流云髻,再拿起桌上那根白玉簪子斜插发髻。

“有眼光!净说大实话!我看好你哟!”上官颜牛气哄哄地指了指紫烟,又冲着镜子笑了笑,怎么照怎么觉得好看。

“今儿是小姐的生辰,也不知道皇上给小姐准备了什么惊喜呢!”飞云绞了帕子递给上官颜,“小姐擦脸!”

“古代过生辰还不就这样,无非是看戏吃饭呗!我在话本上可见多了!皇上这人我还不知道,他还能整出什么新花样不成?”上官颜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觉得蛮期待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帕子,轻轻擦了脸。

“小姐可别这么说!今儿皇上亲自给你操办生辰,这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单是皇上这份情意,便要羡撒旁人了!”紫烟将胭脂水粉一溜在桌上铺开,手指灵巧翻动,很快便给上官颜上了一个清水芙蓉般的淡妆。

上官颜梳妆完毕,沈总管立即恭迎她上了轿子,带着紫烟、飞云等人,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到了一座戏台方才停下。

戏台就搭在园子的水池里,主体杉木结构,离水面半米左右。水池约八十平方米,池水为地下涌泉,四季不涸,清澈见底,池内数十条金鱼绕着水草追逐嬉戏,平添了几分情趣。戏台四面环水,歇山顶,龙吻脊,飞檐翘角,造型优美。戏台四柱刻有精美绝伦的戏文和戏图,方形藻井顺着戏台圈围,上面刻如意花鸟兽图案。戏台面积约四十平方米左右,呈四角形,中间隔着天井,与花厅相对。坐在花厅内隔水观戏,别有一番风韵。

“小姐,你看,整个戏台是搭在水池里的!”飞云连连惊叹,“这样别具风格的戏台,奴婢以前可从来没见过。皇上对小姐可真用心,连戏台都跟别人不一样呢!”

“可不是!”沈总管也笑着附和道,“皇上不甚爱戏。若非盛大节日,阖宫同庆,宫里是极少请戏班子来热闹的。像今日这般,单单陪上官小姐一人看戏用膳,在宫里还是头一回,足见皇上独独对小姐格外厚爱呢!”

“隔水听音,倒也雅致。”上官颜唇畔笑意若兰花初放,清幽动人,“皇上什么时候过来?”

“皇上说了,下了早朝便会过来,让上官小姐您先点了戏看着。早膳也已经备好了,上官小姐若是饿了也可以先吃着!”沈总管殷勤地说道,“园子里今儿日头大,请上官小姐移步到花厅里吧!”

“也好!”上官颜刚在花厅主位左侧坐下,便有一个青衣中年男子领了众人前来请安。此人便是荣喜堂的林班主。

林班主一拍手,几十个戏子忙不迭站了三排,齐刷刷跪地行礼:“给上官小姐请安!上官小姐万福金安!”

“免礼!”上官颜微微抬手,“都起来吧!”

林班主躬身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奉上精美的戏单子:“请上官小姐点戏!”

上官颜漫不经心地翻看了几页,迟迟并不点戏,却听得外头通报,“皇上驾到!”

不一会就见江渚笑吟吟地走了进来:“阿颜还没点戏呢!不是让沈总管告诉你,不用等我,先看着吃着么?”

“看来看去,不过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旧戏,毫无新意!”上官颜懒懒地丢下戏折子,随手拿起一个点心吃了几口。

花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林班主和一众戏子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呃,是吗?”江渚含笑在花厅主位坐了下来,“林班主,你且说说看,时下都流行些什么戏?”

“回皇上,小的班里新上了《凤求凰》和《牡丹记》,京城里那些夫人小姐们,都爱看得很呢。”林班主讨好地说道。

“《凤求凰》和《牡丹记》固然好,唱词精美,曲调婉转,但仍旧是些才子佳人的题材,未免有些乏味。”上官颜仍是提不起兴趣。

“上官小姐说的极是。”林班主陪着笑,说道,“小的见识浅薄,不知什么戏曲最为上乘,还请上官小姐赐教。”

“依我看,《女驸马》这出戏,就很好,不知林班主,你们戏班可会演?”白怜心微微一笑。

“恕小的孤陋寡闻。”林班主一脸疑惑,“既是女的,怎么能做驸马呢?”

“女驸马!哈哈哈……”江渚宠溺地看着上官颜笑道,“恐怕是阿颜自己杜撰的吧?”

“这回你便猜错了。”上官颜有些得意,双眸闪亮恍若星辰,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是在一个话本里看到的。《女驸马》讲的是一个传奇女子冯素贞为父报仇,化名冯绍民参加科考,却阴差阳错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的驸马,从此卷入朝堂纷争与奸侫之人斗智斗勇的故事。这样好的故事,荣戏班怎么就不演呢?”

照这样说来,那“女驸马”即便功劳再大,不也是犯了欺君之罪么?林班主陡地骇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慌忙跪倒在地,直呼:“小的不敢演!请皇上恕罪!”

“哈哈哈……阿颜平日里不知道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成天离经叛道的。什么《女则》、《女训》、《三从四德》,怕是从来没看过。”江渚忍俊不禁,打趣了上官颜几句后,又对林班主说道,“林班主不必惶恐,既然阿颜喜欢这出戏。本王就特赦你无罪,按照阿颜的意思,领着荣喜班众戏子,在暗香苑里好好排戏,演一次《女驸马》给她看吧!记住,只准在暗香苑里唱,仅此一次!”

林班主跪伏在地,毕恭毕敬道:“能为皇上和上官小姐演戏,是荣喜堂莫大的荣幸。小的必当不负圣望,率领荣喜堂上下日夜苦练,全力演好《女驸马》。”

“很好。演好了必有重赏!”江渚威严地说道,“若是阿颜不满意,以后京城里便没有你们荣喜堂了。都下去吧!”

“是!”林班主战战兢兢地地带着众戏子躬身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好。还真是很期待这出戏呢!”上官颜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桌上的琉璃茶盏。

江渚一脸坏笑地望着眼前的佳人道:“原本是准备看戏的,这一下子被打乱了,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好呢?要不,咱们先回暗香苑,然后……只有我和你,不让任何人打扰!”

我呸!琰之想什么好事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上官颜微红了脸,低下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转移话题道:“对了,这出戏比较热闹,又有不少武打的戏份,我想朝阳公主应该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