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除夕夜,曲唱锦绣梨园(1 / 1)

伊念有些想入非非,她一口拒绝:“不行。”

知道她误会了,秦江淮也不解释,反而直言问她:“怎么不行?”

他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伊念,看她没说怎么不行,秦江淮不罢休,接着问:“嗯?怎么不行?”

说着把她脸颊的发丝勾到耳后。

伊念发现,他特别喜欢对自己做这些‘小动作’。

别看是小动作,却处处体现着亲昵。

秦江淮是情场高手,这伊念是知道的,以往的经历告诉她不要和秦江淮在这种事情上有争论和辩解,但是她每次都是记吃不记打。

一转头就忘。

就像现在,她早已经忘了上次她和秦江淮争论意志坚不坚定的问题,最后却完全被秦江淮带偏。

这声‘嗯’采用的是疑问,这也是秦江淮惯用的语气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疑问。

伊念躺在床上,秦江淮坐在床边看着他,颇有些居高临下的趋势。

伊念有些不习惯,挣扎着要坐起身。

秦江淮没让她坐起来,而是给她头下面又垫了个枕头。

伊念觉得不舒服,一把扯过枕头挥给秦江淮:“拿走,我不要枕头。”

秦江淮接的顺手,拿了放在一边,被人使唤的滋味有些不好受,但还是没忍住说了伊念一句:“麻烦鬼。”

伊念看他说自己麻烦,也没和他客气:“我脸难受,你去拿个湿毛巾给我擦脸。”

秦江淮还能怎么办?

虽然嘴上抱怨着麻烦鬼,但行动上却一丝一毫没有拉下,听话的去浴室拿了毛巾蘸了热水,然后拧干给伊念擦脸。

擦完脸脑子又清醒了些,但躺在那儿还是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秦江淮逗她:“傻了?”

伊念仇视的看着他:“你才傻。”

秦江淮笑,措不及防间低头亲吻了她一下:“嗯,这才傻,被你过上气了。”

这下伊念的脸比刚刚更红了,捂着脸颊。

卧室没开灯,透着月色光亮,秦江淮都能察觉到她的脸红,静谧的室内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加速,在心里觉得这样的她弥足珍贵。

却嘴上不饶人:“没出息。”

伊念的那句:你才没出息被秦江淮堵在嘴里。

秦江淮再次亲吻她的时候,多了份爱惜。

“老秦,阿姨,一起来放烟花。”

……

楼下秦嘉遇的声音打断了楼上短暂的风花雪月。

伊念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伸手推他:“你快起来。”

秦江淮回过神来,压制住自己体内的不适,整理好她的衣服,把被子盖在她身上。

站起身来定睛看了她一会儿,看她闭着眼睛脸颊红润,转身关起房门下楼。

看到秦江淮下楼,秦嘉遇说:“老秦快来放烟花。”

秦江淮说他:“别乱喊。”

秦嘉遇反嘴:“我在家里怎么不能乱喊了?我又没吵到谁。”

大过年的,秦江淮不想和他说说那么多,不再理他,径直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自己仰头喝完,之后又倒了一杯。

秦嘉遇从旁边角落里拿烟花,打算出去放,想起刚刚秦江淮眼神不对劲,鬼头鬼脑的凑到他面前,小声的问:“打扰你的好事了吗?”

紧接着屁股一阵疼痛,秦嘉遇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就算我打扰了你的好事你也不能踢我屁股啊!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不说被沈南析看到会怎么笑话他,就说被Cherry看到还得笑话他被打屁屁。

被秦嘉遇说中心思的秦江淮一阵黑脸,秦嘉遇看情势不妙抱着烟花赶紧往外跑。

也不计较刚刚被秦江淮踢屁股的糗事了。

秦江淮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想着自己是因为过年所以不和他计较,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

等过完年一定要好好治治他。

秦江淮这么想着,端着水杯上楼。

推开房门看床上的伊念有点昏昏欲睡的趋势,弯下腰问她要不要喝水。

因为喝了些酒的原因,所以嘴里发干,伊念点点头,用胳膊撑着身体坐起身来。

秦江淮把水杯递到她嘴边,伊念接着水杯喝了半杯水。

看她喝的不多,秦江淮说:“再喝点。”

伊念摇头:“不想喝。”把水杯还给他,接着又躺下身继续睡觉。

看她身上还穿着毛衣,心里想着这么睡肯定不舒服,提醒她:“换了衣服再睡。”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他把水杯放在床头,轻声叹了口气。

无奈,又去把她之前留宿穿的睡衣拿过来。

卧室没有开灯,一切只凭着月色,把她从床上捞起来,脱了她身上的套头毛衣。

月色下,白皙的皮肤如牛奶一般丝滑。

在他晃神间,伊念的身体又倒回了穿上,察觉到凉意,她把被子盖在身上。

见此秦江淮出声诱哄她:“听话,换了衣服再睡。”

今晚的伊念没有醉,她只是因为酒精导致眼皮沉重,但秦江淮说话她还是有些反应的。

迷迷糊糊之间她之间坐起身子来,想睁开眼看衣服在哪里,衣服就被人套在了头上。

秦江淮抓着伊念的手臂,穿进衣服,就像帮Cherry穿衣服一样。

只穿了上半身,至于下半身秦江淮没再穿。

因为只是帮她穿个上衣,就已经让他身心都有反应。

迫不及待的拿了衣物去客房冲澡,等他出浴室他们已经结束了放烟花。

到楼下客厅看到两个孩子还在拿着手机打游戏。

这两天没有作业,两人轻松自在的很,秦江淮也不管他们,任他们玩。

没看到Cherry和孟博远,秦江淮问正在看春节晚会的秦慕瑾:“Cherry呢?”

“困了,你姐夫带她上楼睡觉了。”

秦江淮点点头,没有说话坐在旁边一起看春晚。

电视机里,闫巍和王佩瑜正在唱着戏曲《锦绣梨园》。

秦江淮手指跟着戏曲节奏,在腿上漫不经心的打着节拍。

多年来国外生活,秦慕瑾对于中国的戏曲已经欣赏不来,她转移目光偏头看坐在一旁的弟弟,看的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晚上十点多,两个孩子上楼睡觉去了。

晚会也接近尾声,已经没了看下去的兴致,但偏偏秦家姐弟饶是喝了酒,却胜在酒量好,直至现在都不觉得困。

客厅茶几上摆放着茶具,烧水壶里的水烧开正在翻滚沸腾。

因为工作原因,秦江淮喝茶不多,反倒喝酒多。

茶具家里一直都有,只是秦江淮很少用,一年到头也就秦慕瑾回来才用得上。

秦慕瑾爱摆弄茶道,这遗传父母,也是为了祭奠父母。

水烧开之后,她先是把第一炮茶叶水倒掉,紧接着再往茶壶里倒入开水。

再把茶水分别倒入两个茶杯里,剩下的茶水则是倒入茶盏里。

把其中一杯递给秦江淮,秦江淮接了茶杯,放在鼻息下闻着茶香,并未急着喝,先前喝过水,所以不是很渴。

浅酌一口,放入口中感受茶香。

茶香清香淡雅,是好茶。

又有些惋惜,伊念喜欢喝茶,也喜欢茶香,这茶应该让她来品。

“平日里少喝点酒,多喝点茶,茶可是好东西。”

对于这样的劝告,秦江淮听得太多,也是因为从自己姐姐嘴里说出来,所以他不厌也不烦,甚至觉得亲切悦耳。

所以他只安静聆听,不辩解、不反驳。

秦慕瑾感慨:“时间过得真快,爸妈去世都已经有十九个年头了。”

提到已故父母,秦江淮虽未表露太多情绪,但在心里同样感慨。

秦慕瑾看着手里的茶杯,杯口处已有淡淡缺痕,因为时间久远的打磨所以不会划伤。

这一套茶具是父母在世时常用的,放在峪南湾不常拿出来,但每回拿出来必定是为了祭奠他们。

茶香四溢,有热气从茶杯中浮起:“以前爸常说,人生在世,就像这茶叶。需要历经生长、采摘、杀青、揉捻、焙干、泡煮、饮入,才能知道这是不是好茶。就像人一样,只有经历个打磨之后,才能知道是不是一块璞玉。”

一段话说完,杯中茶也饮完,秦慕瑾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每个人人生都像一杯茶,每一杯味道都不同,所谓不同其实就是看它是用沸水冲沏,还是用温水。两种方法冲沏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温水冲沏的茶平平淡淡,看不到舒展的茶叶,也闻不到清淡的茶香;而用沸水冲沏的茶,却能在沸腾的热水里翻腾、踊跃的绽放属于它自己的幽香雅淡。你就是这杯沸水冲沏的茶,之所以你比别人成功,仅仅是因为你比别人承受的多。”

“过了今晚我三十九岁,你三十三岁。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所以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但一想到你在这杯茶水里翻涌着,我就安不下心来。俗话说长姐如母,父母不在了,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长辈,但我这个姐姐做的一点也不称职。”

“姐——”

秦江淮打断她的话,少年时父母双亡,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有姐姐,再无旁人。

今晚是大年三十,有些地方有习俗,要守年,但在秦家守不守年都无所谓。

也是今晚,是阖家欢乐团圆之际,看到熟悉的物,熟悉的节日,秦慕瑾心里忍不住怀念往事,惆怅过去。

虽然喝了些酒,但是那点酒对于酒量好的她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她却依旧像喝醉了一样,一股脑汁的想把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自己的弟弟,自己唯一的至亲。

“当年我把孩子托付给你,你不怪我,还帮我养他这么多年。最后我又结婚生子,而你这么多年却始终帮我养着孩子;当年你出事被陷害入狱,我既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救你出来,甚至连回国看你都不行。时至今日你不但没有成家还依旧帮我带着孩子,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心安理得、独善其身?”

提及过去,那些本该被深埋掩藏的往事,就像黑白胶卷一般浮现在眼前。

秦江淮不解:“你这是要带嘉遇走?”

不怪秦江淮这么问,而是秦慕瑾的话听在他耳里就是这个意思。

可秦慕瑾却摆摆手,否定了这个意思。

“我只是对你心生愧意,又在心里觉得不甘心,我弟弟这么优秀却被我连累了。”

怪只怪自己当初错嫁了人。

秦江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