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想要获取,反而先给予(1 / 1)

不想要你的钱,想和你结婚。傻子都知道结婚后财产的分配。

秦江淮冷笑:“你想和我结婚?那你知道和我结婚是要签婚前协议吗?”

伊云汐愣住:“什么协议?”

“我所有的财产都属于婚前财产,也就是说就算和我结婚也没有钱,离婚也得净身出。”

伊云汐知道这种婚前协议,但一般这种协议都只争对于一些无名无势的草根女人嫁入豪门才会前这种协议,正常人结婚谁会签这种协议?

但是转念一想,秦江淮以前就是做律师的,对于这些法律文件协议再在行不过,自己拿什么和他争论。

看她没说话,秦江淮逼问她:“现在你还要和我结婚吗?”

就在伊云汐咬牙说要结的时候,秦江淮又说:“哦对了,我是不会把我儿子送出国的,以后我的公司也由他继承,我也会在我的遗嘱上添上附加条件:我的其他孩子,不得与他争。”

上次秦嘉遇和他说伊云汐对他不怀好意,说是等到和他结婚之后就把秦嘉遇送走,送的越远越好,还说她对自己也不是真心的。

之前不觉得,现在这么一看,真是拙劣的表演,漏洞百出。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不过如此,想到自己的心思还不如一个十二岁孩子来得透彻,当真是被当年的救命之情蒙蔽了双眼。

伊云汐看着秦江淮的眼睛,听着他无比确定的语气……

她迟疑了,虽然她也喜欢秦江淮,但是她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权利与金钱。

若是让她嫁给一个没有钱的普通人,她还不如选择嫁给一个她不爱的有钱人。

秦江淮什么都好,就是有个十二岁的儿子,自己以后就算和他结婚,也要被他儿子压制着,等她以后生了孩子也什么都得不到,秦江淮也说了,不会把他儿子送出国,以后公司也是由他儿子继承。

那自己呢?跟着他几十年什么都得不到吗?

但是现在又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过了,以后再想和秦江淮结婚,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伊云汐想了一下,问秦江淮:“你是因为不想和我结婚才这么说的吗?你还在因为秦文彬的事情怨我吗?还是说你喜欢上了伊念?”

秦江淮却不置可否,嗤笑一声:“原因是什么,对你来说重要吗?”

伊云汐急着说:“当然重要,如果是因为秦文彬我可以解释,如果是因为你现在不想结婚我可以等,但如果是因为你爱上了伊念……”

现在,秦江淮也有些好奇:“我爱上伊念怎么了?我不能爱上她吗?”

秦江淮的话激起了伊云汐的憎恨与内心的激动。他果然爱上了伊念,他怎么能爱上伊念?她有什么好?从小到大被自己踩在脚下,小时候被自己打倒躺在地下,畏缩着身子不敢站起来。

那样一个人,秦江淮怎么会爱上她?

“你可能不知道,伊念是我爸爸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女,她的妈妈在我妈妈怀孕期间爬上我爸爸的床勾引他,这才生下的伊念。她还结过婚,丈夫死了离了婚,她就是一个寡妇身边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怎么会爱上她?

伊云汐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眼高于顶的秦江淮会看上身份卑贱的伊念?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上次和秦嘉遇一起吃饭,他说他爸爸和他都喜欢他同学的妈妈,还说他同学的爸爸已经去世了。

伊云汐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秦嘉遇说他同学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沈南析,伊念的前夫好像叫沈卓,那么秦嘉遇的同学就是沈南析,伊念的儿子?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遇到了,而且那时候秦江淮也已经对她有意思了。

伊云汐不知道,她说的话让秦江淮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楚航当时说:本来应该是伊云汐嫁过去的,谁知道后来是伊念嫁过去了。

他问伊云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能结婚再离婚,都是拜你们伊家所赐。我记得当初嫁给沈卓的应该是你吧?怎么后来变成伊念了?”

秦江淮这话问的伊云汐心里咯噔一下。

早在上次秦文彬说是伊念让老太太救秦江淮出来的,她回去就问了老太太,原来伊念当初能答应嫁给沈卓,是为了让老太太通过伊家的人脉救秦江淮。

若是让秦江淮知道伊念嫁给沈卓的原因,那么他不就知道了是伊念救他出来的了吗?

不,不能让他知道。

脑海里这个念头疯狂的涌现,伊云汐装作淡定的说:“那是因为当初沈卓点名要她嫁过去。”

“是吗?”

面对秦江淮疑问的语气,她有些紧张:“当然,不然沈卓也不会留那么多遗产给她。”

伊云汐这话说得比较合理,秦江淮没有怀疑。

见此伊云汐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问完这话秦江淮也没想和伊云汐继续待下去的心思:“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你要是要钱明天之前联系李哲,不要的话以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

说着转身往门口方向走去。

伊云汐急着跟在秦江淮身后:“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还是说你是因为伊念,所以才不愿意原谅我?”

“重要吗?”

伊云汐点头:“重要。”

秦江淮皱着眉头,压抑的情绪太多,但是和他多年来习惯隐忍情绪有关,没有表露太明显,只是此刻迫切的想要和伊云汐斩断关系:“是你自己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对你的感情只限于感激,旁的再无其他。”

伊云汐却质疑他:“明明之前你已经决定了和我结婚,为什么现在又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伊念的出现是不是,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回应她的是关门声,还有秦江淮踏进屋内之前的那句:“没有如果。”

……

房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色换鞋上楼。

卧室内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光线,秦江淮伸手拉开,有月色透着窗户照进室内。

从床头拿了香烟,和烟盒里抖出一根含在嘴边,点燃打火机,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站在窗户前静静地抽着烟。

左手手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任由它去,并不想理会。

其实现在细想一下伊念的话,一切都能连串起来。

还记得十一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办公室,当时邹祈说的话伊念肯定是听到了。

不然她不会想着法子避开自己。

他能感觉到,伊念对自己的肢体接触与拥抱亲吻并不排斥,每次脸红不自在的表情也掩盖不了。

他有感觉,她对自己也有意。

但就一直都不明白,她在躲避什么?

今晚,一切都浮出水面。

躲避自己,不接受自己,都是因为伊云汐吗?

这么一想,事情倒也简单了许多。

和她说清楚就好了,只是想起她当时离开看到的情形,怕是自己怎么说也都是狡辩。

如果说之前自己对这段感情还处于迟疑的状态,但是这些天却让他确定自己的心意。

昨天晚上不忍自己身体,煮了一碗元宵;饭后一杯温度适中的水,一板药丸;面对自己的忙碌,放下偏见体贴的说一句:你忙你的,让自己有种没有后顾之忧;忍不住拥她入怀,闻到的清香沐浴露味,让自己心神安逸;下午时帮秦嘉遇收拾衣物、学校整理被褥;对自己喋喋不休,说一些最常见的事情……

做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动作,但却让自己定睛看许久,离不开眼。

仿佛她做什么事情都能让自己赏心悦目。

皱眉、冷脸、嫌弃、讥讽、咄咄逼人……

一根烟抽烟,身体的反应让他扼制住自己不再想,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脱了衣服打开花洒喷头,也没管热水有没有上来,直接冲在身上。

……

回到家里一切习惯照旧,没再想起今晚的事情,洗漱收拾完时间走到了九点多,拿了上次没看完的《鬼谷子》继续看。

她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除了当时的不自禁,趴在方向盘哭了一会儿,之后平静回家、平静作息。

甚至连想要让自己喝酒发泄的想法都没有。

二十七岁这个年龄,不是很年轻、也不是很年老。

性格使然,她没有办法像年轻的少男少女一般,失恋就买醉,把自己喝的醉醺醺,以为能忘掉所有前尘往事,却不知醉酒后面容狰狞仪态不雅情绪失控。

只是看到书本里面心法有一句话:欲高反下,欲取反予。感慨颇深。

这句话涵盖的意思也比较多:想要讲话,反而先沉默;想要敞开,反而先收敛;想要升高,反而先下降;想要获取,反而先给予……

这句话她拿来送给自己:想要获取,反而先给予。

面对秦江淮,原本自己想要的本就是获取,谁知还没获取,就先给予了。

原来,自己早在很早之前就输了,输在情不自禁,输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自己就为他着迷,倾其所有。

时至今日,有些话依然说不出口。

秦江淮问她:你在沈卓面前也这样?

短短一句话,彰显自己的性格缺陷。

时间走到十点,不再想,合起书睡觉。

……

季翱案申诉期是六号,元旦过后伊念回归忙碌的工作。

六号那天下午两点开庭,因为这次的案件伊念很重视,连带着周莱也跟着在意。

检查好所有的东西,前往法院。

到法院时间还宽裕,伊念换好衣服在等待。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么顺利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没有出事,反而不是好事。

伊念明白,是蒋明珠还没有出手。

这已经不只单单是一场案子这么简单了、

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不是没有。

在国外,有一次为受了家暴的妻子做离婚辩护,没想到对方是一个有钱有权的富商,先前那富商早就放下话来,所以没人敢接这个案子,但伊念接了,她也成功的引来了那位富商兑现他的话。

一个人能有多阴险,买通私家车司机,乘着伊念去法院的路上,直面撞上她的车。

好在她连忙打方向盘,车子撞到了车尾,接连在原地打了个转,若是撞到前面,那么大的冲力怕是不死也残废。

最终那富商被法院判两年有期徒刑,财产也被分走了一半。

那人出狱之后记恨上了伊念,她也开始后怕,专门雇了保镖保护她和沈南析。

伊念知道,蒋明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她担心的是证据。

让周莱再检查一下证据,谁知周莱看了一下,大惊失色。

伊念一下子头皮发麻,果然还是出事了。

她拿了周莱手里的笔记本,只见原本一段五分钟的视频只剩下一片黑幕。

周莱再次认真检查了一遍,然后哭丧着脸:“老大,视频被人删了。”

“上午到现在,谁碰过这个优盘?”上午检查还是在的,这会儿再看就不见了。

期间她们只待在了律所,就连中午吃饭也是带着优盘的。

也就说明律所里面有蒋明珠安插的人。

周莱想了一下:“没人碰过,我一直放在包里,包也是随身携带的。”

伊念拔下优盘放在手里观看着,冷静分析:“视频不是被人删了,应该是优盘被掉包了,要删掉视频优盘就得要消失一段时间再返回来,风险太大,不如直接换个优盘来的便捷还不容易发现。”

周莱自责不已:“都怪我,没有看好证物。”

伊念宽慰她:“这事儿不怪你,就算是放在我身边也是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

和周莱的着急不安相对比,伊念太过镇定自然:“放心,我有对策。”

几月相处,周莱也了解伊念,知道她说有对策那就是真的有对策。

历经半年的时间再次开庭,和上一次的毫无准备相比,今天的伊念算是准备充足。

即使刚刚丢失了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对她来说也没关系。

再恶劣糟糕的情况她都经历过,即使是两手空空,一点优势都没有的官司她都打过。

这些小意外对她来说算得上不值一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