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用毛巾被搓了搓身上的残水后。栾丽杰开始动作麻利地往外端我洗过的脏水。我闭上眼睛仰躺着，谛听屋顶上骤雨击打房瓦的噼啪声音，心中感到几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安宁和平静。

这安宁和平静是那个女人带给我的，她穿着我的肥大拖鞋和短裤正在往外舀水泼水。五年了，我心中最珍爱的东西终于失而复得，空空的心灵第一次有了充实感。听着那拖鞋踩在水泥地上不断的踢踏声，我知道今晚自己可以睡一个无限安心踏实的觉了。

我用耳朵察觉到，泼完脏水后，栾丽杰大概又匆忙端了四脸盆水进来。屋外院子里，灯光昏暗，远处有隐隐的雷声，近处有沙沙的雨声传来，雨下大了。

在窗外一阵紧一阵的雨声里，我听见栾丽杰小跑进来倒了水，接着反锁上屋门的动静。然后眼前一黑，栾丽杰把灯关了……

“姐，你关灯干什么？怕我看你啊？”裹着毛巾被侧过身，我看着北墙边正在洗浴的栾丽杰问道。

“不怕你看，是怕被别人看。”答话时，栾丽杰在用我的白瓷牙杯舀水往身上倒。

“这里哪会有别人？”我有些紧张，蓦然想起以前栾丽杰看到她死去母亲的事情。

“以防万一吧。”栾丽杰模棱两可地说。

我就不吭声了。因为外面下雨的缘故，屋里的空气一片湿凉。我坐起身把吊扇关了。透过半透明的蚊帐，我依稀看到栾丽杰依然苗条修长的身影映在室内的幽光里，似真似幻。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叫人啼笑皆非的戏剧性。这五年的时间说快也快，好像一晃就过去了。我的女人在经历了五年的牢狱之灾后，终于完璧归赵回到我的身边。想着这些，我的心中诸味杂陈似苦似甜。接下来我还有个大任务，就是告诉她父亲自杀的事情。看看明天找个合适机会吧。我叹息地想着。

“一楠你快点，快把毛巾被给我。我要冻坏了。”我正闭着眼胡思乱想的时候，栾丽杰洗完了。她来到床边，声音低低的问我要毛巾被。

我赶紧从身上扯下来给她。黑影里，我看见栾丽杰身子嘘着凉气，弯着腰双手抱在胸前有些受冷的样子。她接过毛巾被先使劲搓了搓头发，而后擦拭身子。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如在梦里。

屋外的天空在打闪，闪光会在瞬间照亮屋里。照亮我女人**的身子。这不是梦，是我的女人真的回来了。她白皙的身子就近在咫尺。

“呀呀，冻死了，冻死了。刚才院子里雨下得大，匆忙间热水加少了。”栾丽杰说着嘴里吸着凉气快速地擦着身子。

“你快上来吧！别着凉了。山里的气候就是这样，一场雨下来就和到了秋天一样。”我在蚊帐里叫她。

我赶紧撩开蚊帐让她爬上来。

“哎呀这凉席怎么这么凉。”

“姐，五年了。”我抱紧了她，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我喘着气亲她的脖子。栾丽杰的脖子依然光洁如昔，肌肤感觉上去没有一点松弛感。

栾丽杰一边捧着我的脸唧哝有声地亲吻，一边气喘吁吁的说着撩人的情话。

那天夜里雨声阵阵，天气凉爽。

清晨时分，我是被栾丽杰用一绺头发挠脸挠醒的。

“一楠，起来吧？八点多了。再不起来叫妈笑话。悦悦已经来拍过一次门了。”

“我不起来。”

我迷瞪的睁开眼睛，看见栾丽杰侧身伏倚在旁边用头发撩我。我眨了眨眼又闭上，然后伸出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

“一楠起来吧。乖，孩子都在院子里玩了好一会了。”栾丽杰柔声哄劝道。

我松开了她的脖子。

过了一会看我还不动，栾丽杰的口气就有些焦躁起来。

我听了立刻一转身掀开被子爬起身。再不动可能就要被骂了，这女人如今和她以前说的没权没势了，可她还是习惯于对我这个态度。看来这辈子我是难以翻身了。一边穿衣服我一边泄气地想。

栾丽杰的衣服就在靠西墙我的衣柜里。前几天从崇宁拿来的，预备她出来穿。

“我要以前常穿的那套黑色西装，白衬衣。我的内衣你拿了没有？”栾丽杰**着身子，裹着被子坐在**指使我拿衣服。

我没有搭腔，直接把柜子里的提包拽出来扔在**。

“你自己找吧。都在里边。”我说。

栾丽杰看了我一眼，皱了眉头自己打开提包翻找。

“孙一楠，你是不是对我不满？嫌我坐过牢配不上你了是不是？”栾丽杰翻着衣服，说着说着嗓子就有些哽咽起来。

我看着她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我的女人虽然还是齐耳短发，可她的肌肤依然白皙美丽。看上去也就三十岁的样子。五年的牢狱之灾，似乎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瘦了，不再象过去那么丰腴娇美。

我放下手里准备舀洗澡水的脸盆，过去把她搂在怀里。

“怎么不满呢，我满。你没听昨天玉峰镇那个混混说醉话，哪来这么俊个妞？”我连忙哄她。

“坏蛋。就知道说假话哄人。”这两句话就叫涕泪交流的栾丽杰转嗔为喜。看着她一副梨花带雨的俏模样，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楠你说实话，昨天夜里你压在我肚皮上感觉好吗？不会又叫你种上吧？”栾丽杰痴痴地看着我低声说。

“好，种上了就给悦悦生个弟弟。”

“我不想生了。一楠你还记得，我上次剖腹生出悦悦遭罪的情景吧？我不想肚子上再多一道伤疤了。太丑了。”

“这事你做主好不好？我就随便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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