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市区的路上。
方君坐在车里面,手里把玩着那把黑漆漆的手枪。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叼在嘴里,将手枪放在嘴边,食指缓缓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响。
枪口窜出一条火舌,点燃了方君嘴里的香烟。
“呼……”
方君吐出一口烟雾,还是有些生气的骂道:“妈的!时间再往前推十年,我今天非得埋了他!”
“拉倒吧哥,你快消消气吧,林有田那样的,你真跟他置气也犯不上啊!”
“我生的是林有田的气吗?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有他五八,没他二十。”方君叹息一声说道:“我气的是那娘俩,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人为了钱无可厚非,但她们娘俩为了钱来搅合我的手段,真该死!”
“唉……”
“也怪我,挺大个岁数了,也管不住下面那点事儿。”
“当时就是一时冲动,没想到留下了这么大的祸根。”
“说真的小威,你现在真让我把雪晴咋样,我也下不去那个手。”
“抛出感情不说,她肚子里毕竟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我也是真想要这个儿子,唉……”
汪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方君这个样子了。。
哪怕是当年集团刚起步的时候,面对那么多的重重困难,方君都没有退缩过,脸上永远都挂着那副自信的表情。
也就是那个时候,方君让汪威有种只要有他在,天塌了都能抗住的安全感。
谁也没想到俩人都已经人到中年了,马上即将迈入老年期。
方君却能让一个黄嘴丫还没褪净的小丫头片子给搞成这个样子。
世事难预料啊……
“哥,你是不是真想要个儿子?”
“呵呵,小威啊,你没有子女,你不懂我心里的感觉。”
“传宗接代的思想流传了几千年,早已根深蒂固,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能改变得了的。”
汪威确实不太能理解方君的话,但他想的比较开:“哥,你说的话我确实不明白,我没孩子体会不到你的感受。”
“不过我倒是觉得吧,人活一辈子,开心最重要。”
“等死了以后两眼一闭,谁还管活着的人是开心还是难过啊。”
方君笑着点点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听不进去,咋整?”
“也好办,等有时间我跟孝安商量商量,让他和萱萱生个儿子,让后跟你姓呗!”
“倒也是个办法,不过跟自己亲生的相比,还是差点意思。”方君深吸一口烟:“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咱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不把这伙搅屎棍揪出来,我连觉都睡不好。”
……
睡不好觉的不止方君一个人。
望江的这些人里面,要说现在最糟心的就是秦瑞发了。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秦瑞发连个贼影都没抓到。
再这么下去的话,他这个局长怕是要干到头了。
此时的秦瑞发面色阴沉的来到了杜德顺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出的说话声。
秦瑞发顿住脚步趴在门口听了起来。
“哥,从我出事到现在,秦瑞发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我想报仇是不是没戏了?”
“你一天天脑袋里除了想着报仇以外,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你已经不是那个每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小年轻了,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办事能不能沉稳一点?”
“我不管,我这条腿不能白白废掉,你要是不帮我报仇的话,我就找人弄死方君!”
“砰!”
秦瑞发一把推开房门,阴着脸走进来问道:“你要找谁弄死方君啊?”
没想到秦瑞发会突然冲进来。
而且看他这样,估计是刚才的对话全都被他听见了。
杜德贵佯装镇定的笑着问道:“秦局你咋来了呢?”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兄弟俩想干啥啊?”
杜德顺躺在床上,瓮声瓮气的说道:“不干啥,有仇报仇,弄死方君,杀了汪威。”
杜德贵反手给了他一巴掌,瞪着眼睛骂道:“我他妈是不是管不了你了?!好好养你的病,一天天瞎说什么气话?!”
“再让我听见你说那些没用的,我就把你那条腿也给打折!”
杜德顺被骂的一声不敢吭,表情倔强的扭过头看向窗外。
杜德贵立马转过身,赔着笑脸说道:“秦局,你千万别跟他一样的,他自从住院以后,心情就一直不好,有时候上来那个脾气,我也管不了。”
“我没时间管你们兄弟的事情,我来是有事儿问你。”
秦瑞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平息许久后,依旧用冷冰冰的语气问道:“最近望江发生的事情你俩听说没有?”
“听说了,我刚听人跟我说,今天早上有人把方君的啤酒厂给点了。”
“这君哥也是够倒霉的,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让人搞成这个样子?”
秦瑞发微微抬起头问道:“不是你干的?”
“我?秦局您别闹了,我哪有那胆子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弟弟,我的店都交给下面的人管理了,我哪有那个精力去找人搞方君啊。”
秦瑞发眯眼盯着杜德贵。
而杜德贵则迎着秦瑞发的目光,表情不卑不亢,连一丝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足足盯着杜德贵看了一分多钟,最终秦瑞发放弃了。
看杜德贵的样子,再结合刚才他偷听到的话,估计最近的乱子真就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行,我相信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我先回去了。”秦瑞发刚要起身离去,忽然又转过身指着杜德顺说道:“你啊,给你哥省点心吧,别说真惹出什么祸事,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
方墨萱家里。
青月和方墨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张孝安坐在方墨萱身边,半躺着靠在沙发上,不停捋着头发。
他也在想最近望江出的这些事情,按理说以他的能力,就算不能把这一伙捣乱的人揪出来,也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摸清楚这群人的大概身份。
可事情到了现在,他连这群人的人影都追踪不到。
活了几万年,张孝安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挫败的感觉。
他猛地直起身子,声音有些大的嘟囔道:“他妈的!到底是谁干的呢?”
话音落下。
方墨萱的巴掌紧随其后的呼在了他的脑袋上。
“滚一边嘟囔去!别耽误我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