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林聿又一铁锨拍在他的头顶,曹勇彪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没昏过去。
林聿用铁锨尖儿顶在曹勇彪的脖子上:“还说没仇没恨,那个人体炸弹是怎么回事?”
曹勇彪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仰起脸:“人体炸弹?”
“你先说说芝麻糖那事,是谁想让他当人体炸弹的?”
啊,曹勇彪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惨白。
林聿把铁锨用力顶一顶:“曹勇彪我跟你说实话,打你这两下是轻的,今天你到底是能活着出去,还是被人抬出去的就很难说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觉得你还有几成把握能走着出去?”
曹勇彪的手撑不住了,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上。
他扭头看看旁边一块石头,身体蠕动过去背靠在石头上,手哆嗦着掏出烟点上,狠狠地吸了几口,这才好像平静了一些。
“大侄子,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愣扣到我头上,我承受不了啊!”
林聿一脸寒霜,冷哼一声:“人体炸弹没弄成,你能就此死心了?一个承受不了就能推得一干二净!”
曹勇彪点点头:“我承认我没死心,可后来不是赶上严打我进去了嘛,等我出来,你父母就没了。”
“就这么简单?”
“不信你去调查,你父母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看守所!”
这事还用得着去调查,林聿早就知道,可他依然用冷气逼人的语气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我就默认为你是幕后人,一小时之后会有尸袋把你装上抬走。”
林聿回来时间不长,但是这些天干出来那些大事,让曹勇彪深信林聿说到做到,林聿说到“尸袋”二字,让他不由自主打个哆嗦。
“以前的事我真的就知道那些,不过前些天崔磅礴带着好多车在路上追你,想把你挤到沟里去,末后你什么事没有,矿上倒是损失了好几辆车,那天晚上我二叔说起这事,说你车技好,他说漏了嘴,说当时应该再去请彭奥峰来。”
“彭奥峰?”林聿听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彭奥峰是谁?”
“咱们省的运动员,赛车手。”
哦,林聿想起来了,彭奥峰是本省的车手,以前电视上介绍过,参加过世界拉力锦标赛,虽然没取得很好的名次,但在国内也算一流车手了。
“什么叫你二叔说漏了嘴?”林聿想不到曹贵义这老小子还知道这么多事。
“你父母是怎么死的,我一直感觉二叔他们几个能知情,我问过几次,他们可能觉得我喝了酒以后说话没数,都说不知道,那天二叔说当初林进均那么厉害,还不是让彭奥峰给挤下去了,说完那些感觉说漏嘴了,我再问他他也不说了。”
“曹贵义那老小子藏到哪里去了?”林聿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都是振强安排的。”
“你还知道什么?”
“就这些了,有一句谎话,你下次见我一铁锨把我拍死!”
“我家的石矿是怎么回事?”
“我回去就让贵明把帐好好算算,原来的石矿值多少钱,一分不少都补给你,你也不要往上告了,行不行?”
林聿把铁锨往曹勇彪身前一扔,转身往外走:“快点算,算明白了通知我。”
这回林聿算是终于把曹勇彪看透了,这老小子不仅仅是外强中干的问题,而且是个实实在在的草包。
他从石砬子后边转出来,一看刚子还真听话,领着一群小痞子正在卖力地干活,抓鸡的抓鸡,垒墙的垒墙,有的把日用杂品给往屋里收拾。
林聿心说,这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周广来一家子没钱没势,刚子就欺负老实人,如果不是自己来帮忙,这鸡场拆了就是拆了,周广来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了。
就目前温泉镇这个情况,估计周广来就是报警,陈连科也跟刚子穿一条裤子,据说前两年就有这样的事,村民被曹勇彪打了,报警,陈连科来了以后不但不抓打人的,还把那个村民抓进去拘留了五十多天,罪名是破坏公物。
刚才围着看热闹的村民现在也帮着抓鸡,和泥,搬砖。
周广来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脸上还带着血,看样子腿也受伤了,走起路来一点一点的,也在忙着收拾被打坏的东西。
他远远看到林聿走过来,连忙一瘸一拐地迎上去,满脸感激:“小聿,多亏你了,唉,多亏你了……”他不善言辞,就会说个“多亏你了。”
周广来的老婆也跑上来:“小聿晚上在我家吃饭,你婶子炒菜伺候你!”
那个脸上还带着血的小男孩也跑上来,站在父母身边看着林聿。
“这是老二?”林聿指着小男孩问,他知道周广来有个闺女,现在也得十七、八了。
“嗯,”周广来憨憨地点点头,“这是小的。”
林聿问他:“叔,你这一铺鸡能卖多少钱?”
“卖不了多少钱,这些鸡能卖一万来块钱。”
“砸坏的东西能值多少钱?”
“我没有值钱东西,算了,再说这些鸡大部分都撵回来了,不用他赔了。”周广来憨厚地说,但是他老婆在旁边一个劲儿拽他。
林聿笑笑:“叔,你太老实了,你没发现越老实了别人越是欺负你!”
他朝刚子招招手:“刚子大人,你过来,”等刚子满身骚味儿地跑上来,林聿对他说,“这些鸡撵回来也不算数了,你赔两万,砸坏了一万块钱的东西,再赔两万,你一共赔四万块钱,赶快回去拿钱,这些小喽啰先在这里干着活,一个小时能拿回来吗?”
呃,刚子咧了嘴。
“小聿,”周广来阻拦道,“不用赔,他帮着给弄起来就算了。”
他老婆又在旁边拽他,他只好又说:“就是赔也不用那么多!”
林聿两只拳头交替攥攥,攥得关节“嘎巴嘎巴”直响:“刚子大人,你知道我记着你几笔帐了,赔不赔不说,我现在就看你不爽,你赶快回去拿钱,超过一个小时就不要了,我立马把那辆装载机卖了,”他看看表,“现
在是三点二十,倒计时开始。”
刚子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来,扭头就往旁边停着的车上走。
林聿对周广来家里的笑笑说:“婶子你劝劝我叔,你们一分钱没要他的,他来给你们拆了鸡场,我给他扣上个尿罐子,他老老实实回去拿钱,对这样的人就不能怕他,那钱不要白不要。”
周广来的老婆一个劲儿点头说“对对对”,周广来却是呐呐地表示不能要,他觉得要人家这么多钱那不成讹人了吗!
对于老实的山里人来说,吃了亏会觉得心安,要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他们睡觉都不会踏实。
林聿心说,以后自己在村里待时间长了,就得给老少爷们洗洗脑子,也给他们灌输点狼性文化。
就像孔子的因材施教一样,对于太老实的山里人,就得用狼性文化教育他们,让他们学会反抗,不能老是像绵羊一样逆来顺受,打脱牙和血吞。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刚子老老实实拿了四万块钱回来。
从山坳里出来,林聿给言言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去省城。
这次去省城要办的事太多了,首先去看三叔和言言,然后找王立航提交他收集的关于石矿的证据,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知道那个退役的车手彭奥峰现在就住在省城。
……
林聿坐高铁来到省城,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从车站出来,就急急忙忙赶往一个小餐馆。
这些日子虽然接触的美女不少,但是做梦时梦到最多的,居然就是言言。每当这样的美梦醒了以后林聿就想起那句歌词:“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那个软,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
在高铁上,林聿一直在跟言言微信聊天,他想给言言一个惊喜,并不说自己要去省城,只说现在自己闲着没事,想她和三叔了,闲聊天而已。
言言告诉林聿,爸爸现在恢复得相当好,已经不在医院了,那个女人把爸爸安排到了一个相当高档的疗养院,还给爸爸单独雇了一个贴身女保姆。
保姆四十来岁,对爸爸很好,言言觉得她都成多余的了。
呵呵。
林聿能从她的言语当中感觉到言言的言外之意,她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保姆跟三叔关系不一般呢!
林聿听了都感觉心花怒放,三叔真的是苦尽甘来了。
当然,言言所谓的“那个女人”,指的应该就是和中药业的总裁章致岚,也就是言言的亲妈。
言言到现在对她的亲妈很有情绪。
不过林聿觉得她的这个亲妈把天底下所有母亲对女儿的爱,都给了言言。
比方说,章致岚知道言言在学校的时候为了防身,报了武术班,现在她马上要公开言言的身份,更怕亲生女儿受到威胁,所以给她雇了一个武术高手,手把手教言言学功夫。
请武术高手最主要的原因,是前些天言言遇到过一次危险,居然是有人雇杀手想要对言言不利。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这让章致岚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