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再阻挠矿上的人去救他们了,反正那个副队长是废了,至于周松家嘛,如果收缩得太紧,药物不管用的话,只能动手术切断那地方的括约肌,虽然术后还能恢复,但再怎么恢复,也像老太太的棉裤腰一样松垮垮的了。”
“你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好像什么都懂似的,你学过医?”
“我就是个小农民,学什么医,我就是懂得的多点儿罢了,村里人管我这种什么都懂,什么都不精通的人叫做捅屎棍子。”
呵呵,捅屎棍子,周婕暗笑,这外号果然很形象耶!
回到三叔家,已经下半夜了,周婕是客人,不能让人干活,林聿打上洗脚水,请客人用热水泡泡脚。
看周婕泡着脚很舒服的样子,而且见她那脚丫子圆乎乎的长得也很好看,林聿看得心痒痒,忍不住要求也把自己的脚放进去。
“滚远点儿吧,你想点什么不行,怪不得你自己都承认是下半身动物,就我这冰清玉洁的小脚,能跟你那臭脚一个盆儿洗脚!”周婕连讽带刺地说他。
见林聿被讽刺得有点讪讪的样子,周婕感到很快意,让你这小子见了美女就眼冒绿光,继续打击他道:“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会不会得了缺乏女人躁狂症?我看你还是得赶紧攒钱,娶上媳妇应该就好了!”
切,林聿满脸不屑地说:“我缺女人?我要是缺女人,皇帝能打光棍,再说我早就有老婆了,你以为我看上你了想你的好事?追不上你我就打光棍似的,哼哼,死了张屠户我也不吃带毛猪。”
林聿一边跟她斗嘴,一边从包里找出那个烂相册,这个相册原来放在书橱里,家里被砸烂,相册也没幸免,白天的时候林聿别东西没收拾,就是把打散的照片又归拢到被打烂的相册里。
他举起一张照片冲周婕晃了晃:“看到没,我结婚照都有。”
周婕一把抢过去,看一眼笑坏了:“这是结婚照?哈哈哈哈,笑死了我了,你不但是躁狂症,还是妄想症!”
林聿冷笑道:“这人啊,不怕没文化,就怕乱说话,弄明白状况了吗就乱说,没看明白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什么一男一女,”周婕笑道,“明明是两个不满周岁的小孩,看样子还不会走,照相还是坐着照的,唔,你的意思是这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男孩是你?”
“那当然了,”林聿得意地说,“那不是可爱,那是帅,我们是娃娃亲,我是新郎官!”
“哈哈哈哈……”周婕笑得脸都钻进两腿之间去了,手拿照片举到背后,“快拿走,还真是新郎官,穿开裆裤的新郎官,我都看到你小鸡??鸡了,你走光了!”
呃,林聿一把抢回照片。
周婕并不收回举到背后的手,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很小一截的模样:“就这么大,像个小蛹子似的,迷你型小鸡??鸡啊!”
林聿并不以为然:“那时候还不到一岁,当然小
了,现在长大了,你想不想看看长大以后的实物?”一边说一边作势要脱掉大裤衩。
“流*氓,滚!”周婕快速扭头看了他一眼,赶紧回过头来,嘴里大声骂他。
过了半天身后没动静,回头一看林聿又开始专心致志地整理照片。
见他拿着一张照片出神,她又一把抢过去,见是一男一女的合影。
她扭头看看依然发呆的林聿,再看看照片:“这是你父母吧?你妈长得真漂亮,你爸爸很帅,看着真精神,你长得像你爸爸!”
然后她突然想到白天听到林聿和那胖老太太的对话,知道他的父母早就出车祸去世了,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车祸很蹊跷,他父母死得很惨。
“对不起!”周婕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样。
林聿微微叹口气,从周婕手里接过照片,就像多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小心地放到相册里。
“回来这么多天了,”林聿像是自言自语,“有点乱,从明天开始,一心一意放在矿上,尽快收回石矿来,尽快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要不然爸爸妈妈要怪我了!”
看着林聿脸上掩饰不住的淡淡悲伤,周婕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一霎时觉得他就像一个失去父母而孤苦无助的可怜小孩。
从白天他们的对话里可以知道,他的父母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可以想象十多年前他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连父母死了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看最后一眼,想想就觉得可怜。
如果他现在是个要饭的小孩,她肯定要给他大白馒头,他要是冷,她要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她不知道对于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孩,用什么方式给他温暖才可以缓解自己心里的怜悯感。
她柔声说:“你不是要跟我一起洗脚,放进来吧!”如果现在她是个??哺乳期妇女,一定毫不犹豫把他拉进怀里,对他哺??乳呵护一番,让他感受一点母爱的温暖。
林聿摇摇头:“不用了,谢谢,现在没心情,我要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能让爸爸妈妈不高兴,明天我就去村委,先从村委开刀。”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周婕安慰他道。
林聿淡淡一笑:“没事,时间长了,老在心里念叨,都起茧子了。”
看着林聿那张冷峻的脸,一脸的正气,周婕心想,他应该不是个见了美女就眼冒绿光的色??狼!
她觉得之所以林聿跟自己说那些露骨的话,应该理解为青年男人的本能反应,要是面对自己这样的美女对方无动于衷,自己肯定还要心里不平衡呢!
而且她觉得他这样的表现,还是他的乐天性格使然,因为那些话里开玩笑的成分更大,虽然那些玩笑有点泛??黄,她也会反唇相讥地骂他,但她承认心底里并不是真的反感,反而甜丝丝觉得很有意思。
就像两只小狗你咬我我咬你一样,表面看起来像是在咬架,但小狗们乐在其中,而
且是小狗们最幸福快乐的时刻。
所谓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从林聿这一脸正气,周婕就知道他不但不是一个邪恶猥琐的人,而且绝对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仅仅是个小农民而已。
困龙终非池中物,一朝云??雨上九霄!
第二天林聿吃过早饭去村委,周婕也跟着。
她既然对智障工的事件进行跟踪报道,就要在这里等着石矿进一步的事态发展,有什么变化她能第一时间发回报道。
闲着也是闲着,跟着林聿去看看热闹。
林聿又来问石矿的事,看来曹贵明早有准备,抱出一个账本来,里面还一排排贴满了条子,让林聿看。
林聿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这本账做得相当漂亮,从表面看,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合上账本,林聿淡淡一笑:“曹贵明,这个大队会计你干多少年了?”
曹贵明一愣,蜡黄干枯的小瘦脸立刻涨得通红,刚才林聿进来的时候对村委里的人该叫谁叫谁,叫曹勇彪叫叔,叫他叫爷爷,怎么突然直呼其名了?
要知道在村里,虽然不是同姓,但是长幼尊卑的观念很重,小辈如果直呼长辈其名,简直比打他耳刮子还严重。
曹贵明知道,林聿这就是撕破脸了,在村里如果不是生死仇敌,一般不会直呼长辈的大名。
他涨红了脸不说话,嘴边上稀稀拉拉、若有若无的那几根黄胡子在微微抖动。
林聿淡淡地说:“不得不承认,你的帐做得跟你的人一样,人模狗样的,我问你个三岁小孩的问题,我家有只小鸡,跑到村委来了,村委把它养大,然后我来找我的小鸡,你就给我算账,又是给鸡喂了多少饲料,还给它喂药、打针,盖鸡舍,花了很多钱,我应该欠你那很多钱对吧?”
曹贵明还是不说话。
“可问题是,我家那小鸡呢?我要是赔你鸡饲料和药钱,你有没有把大鸡给我?”见曹贵明还是不说话,他猛然一拍桌子,“你倒是给我个理由!”
曹贵明吓一跳,脸又变黄了:“小聿,有帐不怕算,咱们以账目为准,有疑问咱们可以核对,你打那些比方没有用,你想要你的大鸡,大鸡不是承包出去了,承包费都不够替你爸还账的,所以你家才产生了欠款!”
“还账?”林聿冷笑一声,“你看看你这上面都是些什么帐?我爸什么时候拉下那么多饥荒,这些来要账的债主都是谁,你必须给我找出来,还有拖欠工人工资,我爸从不拖欠老少爷们的工资,你这上面的工人,百分之八十我都不认识,他们还来领几个月的工资,你放屁都不是从屁眼里放出来的!”
“做账要有根据,你做得这么漂亮做给瞎子看的!最重要的一点我问你,是谁让你替我爸还账的,是谁授权你把石矿给我承包出去的?”
“你那时候小,你们那边又没人出面,村委只好出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