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里,何莹明显有点紧张,她小声问林聿:“姐夫,你说他真的在家等着我?”
“去看看就知道了,别让你叔失望。”
何莹快步走在前边,准备去开院门。
“啪啪啪——”有人在外面拍门,同时压着嗓子往里喊,“莹莹,莹莹开门!”
何莹回身抓住林聿的胳膊,抓得很紧,林聿能感觉出她很紧张。
“就是那个大队会计!”她翘起脚,附在林聿耳边小声说。
“你给他开门,看他怎么说,你放心,我会保护你!”林聿说着,闪身躲到门口一边那棵大梧桐树后边。
“姐夫,姐夫!”何莹又抓挠了两下想把林聿拉住,见他藏到树后了,吓得她站那里半天没动。
“啪啪啪——”大队会计继续拍门,压着嗓子叫莹莹。
何莹鼓起勇气靠近院门:“叔,是你吗?”
“是我莹莹,开门。”
“这么晚了,我都睡了。”
“我把公章带来了,你快开门,别让旁人看见。”
“谢谢你了叔,这么晚了还来给我送公章,可是就我一个人在家,不大方便,你把公章扔过来,盖好了我再给你扔出去好吗?”
大队会计明显有点焦躁:“你快把门开开,我是你叔,有什么不方便的,除了盖公章,我还有重要事嘱咐你。”
“可是——”
“别可是了,快开门,你这孩子要急死我,不知道你叔是暴脾气,再不打开我踹门了!”
“叔你别踹!”何莹说着拉开门闩,打开门。
朦胧的夜色中,一个黑影猴急猴急地走进来,进来回身把院门又关死了,拉着何莹就往屋里走,压着嗓子小声说:“上屋,上屋里我和你说。”
“叔你干什么,你别拉我——”何莹用力挣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林聿从树后悄悄转出来,轻轻把何莹往旁边一拉,自己站到她的位置。
大队会计没拉住何莹,怕她跑了,回身张开胳膊想抱住她,嘴里忍不住叫着:“莹莹,叔想死你了——”
一下子把林聿搂住了。
唔,大队会计搂紧了才发现有点不大对劲,莹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魁梧了,比我都高?
大队会计仰头一看,黑黢黢看不清脸面,但他知道自己搂住的是个男的,“啊——”他吓得大叫一声。
真见鬼,难道是莹莹她爸显灵了?
“啐!”林聿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大队会计接连往后倒退出好几步,抹一把脸,颤声叫道:“你是谁,是人是鬼?”
林聿冷笑一声:“你说你还长点人肠子吗,老实交代,你想干什么?”
大队会计又往后退了两步,指着林聿:“你,你是谁?”
“挨完这顿打你就知道了!”
大队会计一看对方要过来打自己,吓得转身想跑,可是身子刚扭过来,就被人从后边捏住脖子,??他感觉脖子都要被捏断了,杀猪一样叫起来。
林聿在他
腰上踹了几脚,很快又放开他了,他是怕自己下手重把他打残了,以后给莹莹留下麻烦。
莹莹已经把院里的灯打开了,林聿借着灯光抓起一根树条子,树条子不粗,抽在身上够疼,但是伤不重。
大队会计正跑到门口想打开门逃跑,门闩是他关上的,关得死死的,不等他打开门,树条子到了,抽在身上一下一条大龙,疼得他大叫一声,放开门闩往旁边躲闪。
林聿拿着树条子跟在他身后抽打,除了脸不抽,身上哪里都抽,都说关门打狗,这门是狗自己关上的,就怪不得别人了。
大队会计疼得一蹦一蹦的,撕心裂肺地惨叫,围着院子乱窜,可是不管他跑多快,林聿总能不紧不慢抽到他。
夜晚的寂静被杀猪一样的惨叫打破了,左邻右舍从睡梦中被惊醒,纷纷爬起来,有拿手电的,有拿手提灯的,趴到莹莹家墙头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外表看,林聿就像赶着一头驴在推磨,那头驴转着圈狂奔,赶驴的那根树条子不紧不慢打着它。
驴子被打得骨软筋消,再也跑不动了,脚下一个踉跄,狗啃屎摔在地上,林聿上来在他肚子上又踹了几脚,他捂着肚子蜷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有邻居在外边拍门,让莹莹开门,何莹打开门,院里很快围满了人。
“到底怎么回事?”邻居们议论纷纷。
林聿从大队会计身上摸出公章,笑道:“他是来送公章的。”
等何莹拿到屋里盖好了又给他塞到身上,林聿拍拍他的脸:“挨了打,咱们报警吧!”
“不报警,不报警——”大队会计被人拉起来,扶着一瘸一拐往外走。
众邻居一看这情形,大体也猜到什么事,小声议论着都散了。
“哎呀姐夫,吓死我了,”等人都走了,何莹心有余悸地说,“你打得也太狠了吧,他被打成那样怎么不报警?”
林聿冷笑一声:“我们村里兄弟俩鼻梁被我打碎两次,都忍气吞声不报警,为什么?报警的话他俩的罪恶比打断人鼻梁大得多,你说他会报警吗!”
回到屋里,脱鞋上炕,灭了灯以后何莹还是“窸窸窣窣”把裙子脱了,依然邀请林聿脱下衣服睡。
林聿不想猜谜了,忍不住问她:“你让我脱了衣服,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样了?”
何莹明显被问住了,沉默一会儿,才像蚊子一样的声音:“不怕。”
“莹莹,”林聿说,“你跟我说实话,我看你好像有什么目的似的,是不是芥末教你什么了?”
“嗯,”莹莹答应一声,可是马上又慌乱地否认,“不是,芥末姐没教我什么,我没什么目的。”
女孩在林聿看来太娇弱,他不忍心让她为难,见她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第二天回到临兴,林聿找到芥末,把她拉到一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教了何莹什么?
“没什么呀,”芥末明显想隐瞒什么,嘴硬说,“咱们不是觉得莹莹是个苦命的女孩,能
帮帮就帮帮她嘛!”
“芥末,”林聿有点真生气了,“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以后别叫我姐夫!”说完转身要走。
芥末一把拉住他:“姐夫,”很明显她害怕了,“我跟你说实话,你不生气好吗?”
“姐夫,”芥末说,“我想让你跟莹莹睡一次。”
林聿并没有表示出多么吃惊,他已经感觉到她俩的一言一行都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
“你不是说人家的初??夜已经作价十五万,就等着买家出国回来,我跟她睡一次,十五万不就没了?”林聿淡淡地说。
“那个老板十天八天的回不来,我想让莹莹再去做个修补术。”芥末的声音细得像蚊子。
“你处心积虑地嘁嘁喳喳教她,就是想促成这件脱了裤子放屁的事?”
“嗯,是!”
林聿简直无语了,他觉得芥末已经被她的职业改变成冷血动物,指导着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女孩去做那样的事,然后再做修补术,继续接??客……她有没有把莹莹当成一个人看?
“姐夫,别怪我,”芥末见林聿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说话都变得嗫嚅,“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搂着我,我说的那些话吗?我说我因为第一次是被姜德昌祸害了,受的伤害太深,以后干了小姐,只要男人爬到我身上,我就像第一次一样痛苦,哆嗦,难受……”
林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看到芥末满脸都是泪。
“姐夫!”痛苦的往事历历涌上心头,芥末忍不住扑到林聿怀里小声哭起来,“我是怕莹莹也跟我一样,第一次就是被人逼迫,她会痛苦,会哆嗦难受,从此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永远也感受不到一点人生的幸福了——”
林聿承认,她说得有一定道理,他觉得芥末不是冷血动物,而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动物:“可是,你让我跟她睡一次,不也是逼着她吗?”
“那不一样啊姐夫,”芥末擦擦眼泪抬起头,“天壤之别啊姐夫,我给人分类都是按照水果的属姓来分的,有酸的,有甜的,有苦的,有涩的,有木的,有脆的,还有有毒的,你知道吗姐夫,你是又香又甜的那一种。”
“姐夫,你长得不是很帅,也不爱笑,整天板着个脸,可是那些整天脸上笑嘻嘻的人往往让人烦,你呢,你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亲和力啊姐夫,你的魅力就在于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亲和力,让人一见到你就感到温暖,就感到很亲切!”
呃,林聿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好!
“我问莹莹了,”芥末继续说道,“她也是那样想的,她说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这人可靠,让人感到温暖,她感到你很亲切!”
是,何莹对他感到亲切,这一点林聿感觉到了,如果让那些浪漫的人来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就因为前世有缘,初次相见也会似曾相识。
“如果她第一次是跟你,”芥末越说越兴奋,两眼闪闪发亮,“以后不管跟谁,多么恶心的人,大不了就闭上眼,想一想你的样子,就当身上趴的是你,多痛苦的事都能变得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