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刚才林聿故意开车吓唬自己，然后开着车趾高气扬的样子，曹勇彪就有冲动回家取枪，跟他拼了。

他曹勇彪虎老威风在，不是那种能受得了窝囊气的老绵羊！

曹勇彪越想越憋气，开着车去了石矿，苏启相不在，崔磅礴也不在，都进城了，中午在矿上跟那些护矿队员喝得有点大，睡了一下午，等到天黑起来，也没见那俩人回来。

倒是开着车往外走的时候，被一辆迎面开来的翻斗车差点挤到沟里去，本来他就憋着一肚子气，现在连一个开翻斗的小小司机也想欺负欺负他，他简直有点气炸肺的感觉！

曹勇彪气不打一处来，从车座子底下抽出一根铁撬杠来，冲过去想把翻斗司机拽下来暴打一顿。

刚要伸手拉翻斗车门子，林聿坐在驾驶座上探出头来：“叔，这么巧，又是你啊！”

曹勇彪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打吧，他知道不是对手，就此罢手吧，刚才那股子怒气怎么发？

“呵呵，”林聿露出一个略带生涩的微笑，“叔你闪闪，我要进去装石头了。”

说完也不等曹勇彪闪开，加大油门，轮胎贴着曹勇彪往里开，逼得曹勇彪不得不连连后退，可是任他退得再快，还是被翻斗车腾起的一大股尘土弥漫住。

曹勇彪挥起撬杠回身猛力敲在自己的车上，嘭，“我??草??你??娘来——”

林聿从后视镜里看到曹勇彪暴怒的样子了，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你老小子作恶多端，从今往后慢慢品尝痛苦的滋味吧，就像你雇的庞吉猛说的那样，总得让你受够了罪再死。

装上石头刚出来不远，还没到镇上，宏凯叔就给他打电话，今天晚上各县市交警换岗执勤，市局统一安排的全部上路查车，让他先把车找地方停好，什么时候接到熟人通知，那边撤岗了再走。

所谓熟人，就是那些执法部门内部的人，收了翻斗车主的年费，他们负责给这些翻斗通风报信。

小本子上都有他们的电话。

林聿见多识广，知道现在这种类型的人无处不在，有的是在编的，有的是有关系的社会闲散人员。

比方高速收费口往往常驻交警查车，被查住的车停在路边，就会有陌生人主动上来要求帮忙，本来超载要罚二百，还得扣分，只要你给陌生人一百块，他打个电话，然后你就去岗亭，大声报出自己的车牌号，负责处理的交警就会从那一大摞证件中找出你的驾驶证和行车证递给你。

这类人为交通提供便利，降低了运输成本，很受司机欢迎。

林聿把车开到镇东头的路边店前，这个路边店门前停车场很大，翻斗车司机们绝大多数都在这里吃饭，就是不吃饭也可以把车停在这里休息，加水。

看来翻斗们全都接到熟人的通知了，都停到这里避风头，停车场上满满的车。

大多数司机锁上车门来，躺在卧铺上睡大觉了。

林聿停好车，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拿起随车电话来看看，心想既然是换岗执勤，从别县市大老远来了，也不会很快撤兵，很可能查一整夜。

反正闲着无事，不如先去张伟的仓库探探路，看看仓库里什么情况，有没有新来的智障者。

镇子比十年前变化很大，建起了很多新房子，还有二层小楼，马路两边更是盖起了新的沿街楼，要不是因为那个老粮库目标明显，林聿还真找不着地方。

现在才晚上十点来钟，镇上人比村里人睡得晚，大多数人家家里还亮着灯，林聿跳到墙上，顺着墙爬到房顶，能看到后面住户家里一明一暗的在看电视。

多亏白天孙启志说过，张伟把老粮库改动得很大，要不然林聿怎么也不会认出这就是原来的老粮库。

大院里整整齐齐停着一溜箱货，看来干活的早就下班走了，另外院里还停着几辆崭新的开瑞面包，一辆黑色的别克君威，就是没见那辆五菱面包。

仓库的卷帘门都拉着，看不到里面有没有灯光，林聿找了一圈确定这个院里没有那辆五菱面包，然后他看到大院的西侧还有一个门口。

虽然这个门口改造了，但是林聿还是想到这里原来是个月亮门，里面有房子，以前粮库职工在那里住。

他轻轻摸进去，里面也有仓库，其中一个卷帘门拉下了一半，里面有灯光。

从卷帘门下面，林聿终于看到那辆五菱面包了，就停在仓库里边。

他贴在门口一边往里看，只看到车没见有人，仓库一间套一间，林聿隐隐听到里间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啪啪”的声音，像是打什么东西，发出闷响。

另外还有一个声音，虽然听不真切，但是凭着多年的经验他听得出来，那是一个被堵住嘴的女人惨叫时发出的“唔唔”声。

林聿又想到在山上看到的一幕了，矿上的打手居然那么残忍地抽打智障工，难道现在里面也是在折磨智障者？

而且还是个女的！

想像一下，女的啊，多么娇弱的一种生物，居然智障，该有多可怜！

然后智障女被贩运来拷打折磨，打她的人心有多狠？已经不能用塑料和冷轧钢来形容了，这些人的心肠应该是用石墨加金刚石精制而成的。

林聿又重新环视院内，确定院子里没人，观察仓库里的面包车，车里也没人，他这才像只狸猫一样钻过卷帘门下面的空隙，踅到里间屋的门口一侧。

从门缝里，他终于又看到那三个人了，在山上就是这三个人，把那两个智障者交到矿上的。

三个人站着，能看到他们的脸，那个女人不知是坐着还是倒着，看不到她，只能听到她的“唔唔”声更明显了，听得出她已经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只是嘴被堵着叫不出来而已。

那三个人还在互相埋怨：“我说不要不要吧，你非得拉回来，拉回来也是个愁货。”

“去一趟，能空着车回来？”

“不空着车回来，拉回来有什么用，不能卖钱，还得想办法处理，这是小事啊！”

“他不是看着漂亮，非得拉回来玩玩再处理！”

“要玩儿就开始玩儿吧，都砸碎了还怎么玩儿了！”

“咱这不是弄保险的，先把手脚给她砸碎了，你就是放那里她也跑不了，

可以玩儿好几天，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处理，那多保险，还省心。”

“你这办法真好，骨头都砸碎了，外皮还不出血，省得趴在身上玩儿的时候弄得身上怪脏。”

一边说话，一边是“啪啪”的闷响。

林聿已经确定了，屋里就是三个男的，在砸一个女的，旁没有别人。

所有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他也忍无可忍了，因为他听得很明白，那三个男的要把智障女的手脚骨头全砸碎，然后放在那里随便玩儿，玩儿死为止。

林聿已经找不到世界上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愤怒了，不用说他们砸的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的，甚至是个智障女，就是砸一棵植物，这样的手法也过于残忍了吧！

自从回到山村，林聿就开始面对接踵而来的恩怨情仇，免不了的愤怒仇恨，可是，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地愤怒和仇恨。

这样的人，不能说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而应该说，很有必要让他们痛苦地活在这个世上。

“哗啦——”他故意弄出一点轻微的动静。

屋里的拷打一下子停了：“我好像听着外边有动静，是不是进来人了？”

“大门锁了，谁能进来——我出去看看。”

说着门一响，一个人走出来，林聿挥拳自下而上打在他的下巴上，啪，噗通，那人仰面躺回屋里，头一歪不省人事了。

另外两人吃一惊，回头一看，不过仅仅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像鬼一样飘进来，俩人就被重拳击倒，昏死过去。

林聿把体恤衫往下一拽，露出头来，看到那个女的身体被绑在椅子上，腿脚绑在身前的桌子腿上，两只胳膊被固定在桌面上，整个小臂和手背完全青紫，肿起老高。

其中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手里，还握着一只竹筒，竹筒有小孩胳膊粗细，林聿拿起来，才发现竹筒很重，晃一晃，里面有沙沙的声响。

用脚跺碎竹筒，里边满是沙子。

林聿明白了，竹筒里装沙子，不但能增加重量，而且打起来沙子甩向一端，能使击打力量增加数倍。

正如刚才听到这三个混蛋说的那样，这样的刑具打在身上，不会破皮流血，但是骨头碎了。

林聿能够想象得出，三个混蛋把女人的手脚骨头全打碎，扔在**她动都动不了，绝对放心跑不了，三个人随时上去蹂??躏，什么时候祸害死了，再毁尸灭迹……

他想象不下去了，电影上看过很多血腥的画面，可还是无法面对眼前这样残忍的手段。

旁边茶几上有水果刀，林聿抓过来，嗤嗤，嗤嗤，三个混蛋昏迷中本能地抽搐了几下，他们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了。

唰唰唰，捆绑女人的绳子也被挑断，女人瞪着惊恐万状的眼睛，闪烁着近乎崩溃的眼神。

女人满头满脸包括身上都是水，旁边还放着半舀子凉水，看来这三个人喜欢看人受罪，打得晕过去还不行，还得泼醒了受刑。

仅仅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睛，林聿就能确定她不是智障，他拽出塞在她嘴里的布团，“啊——”女人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