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雨呆了大半个下午，就回去了。

然后我回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奈蔻在动笔写日记。

“很久没有写了？”我笑着问她。

奈蔻点点头。

笔尖在上下左右的动着，我则是抱着小黄，给它暂时搭了个小窝，让它进去睡着。

其实我很想凑过去看看奈蔻在写些什么，但是等我把小黄放进狗窝的时候，奈蔻已经停笔盖上了日记。

“……”

好吧。

看来这是上天的旨意。

睡觉吧。

我爬上另外一个床铺，对奈蔻说了晚安。

自从她的手术时间越来越近，她也被迫一直注射一些固定的药物，连夜晚也是这样，更不许偷偷拔掉针管，和我挤着睡。

“晚安。”她也说道，然后一直没有表情的眼神，突然弯成月牙。

“我喜欢你。”

她笑起来，轻轻说着。

好像是在给我有关什么的信心。

但是我的脑海里想起了奈斯的话。

“我以前喜欢猫，现在不喜欢了……”

奈蔻就很喜欢猫。

和nono相处的挺好的，对于小黄……却爱理不理。

小黄在这里待了大概三四天，然后就被接走了。

奈斯听见这个消息哭的是撕心裂肺，好不容易奈雨为了让周围清净一些，特许让他出去，他突然就不哭了。

真是没心没肺。

不过我倒是挺向往他一路奔跑，跑到外面的骚包东西。

你说别墅里面怎么就没人开车呢。

那一脚油门一下子轰过来该多好。

只不过我只是想想而已。

奈斯一走，这里就更清净了。

我和奈蔻都不是特别爱说话的人，麦克则喜欢在实验室工作。

终于，麦克跟我说：“鉴定失败了。”

“额……怎么会这样？”

现在是吃午饭的时候，我一边帮着奈蔻打饭，一边问正在吃饭的麦克。

麦克的语气非常的沉重，非常的不甘，非常的痛苦。

“一定是弄错了！鉴定结果居然是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也就是说我和奈蔻都是正常人，那个所谓的什么体液？造成的依赖，以及什么镇痛作用和痊愈作用，不过是一个假说？

我看起来很平静，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波动，“哦。”

“你听我讲！一定是我弄错了！这种事情有时候也会

弄错的，我重新来一遍就好了！”

麦克很激动的说着，他始终认为我和奈蔻之间一定会有某种联系。

“好了好了，这实验可以重新做，不过要等奈蔻的手术做完了之后，你觉得呢？”

我连忙提醒他，他可是奈蔻手术的主治医生，要是这几天为了别的试验而心力憔悴，那奈蔻的手术该怎么办。

他好像这才想起来，连忙点头：“哦对！没错！我差点就忘记这件事了。”

“……”

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可以忘记了？！

“对了，麦克，奈蔻的手术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这件事情奈雨一直没有跟我说过。

我也就选择性的忽略掉，毕竟手术的时间离得很远。有时候离得很远的事情，我向来是不去计较的，只有当事情到来了，真的撞到了我的鼻尖，我才会去捡起来，重新审视它。

麦克顿了顿，说了：“不会怎么样，会死而已。”

“不过如果奈蔻小姐不动手术的话，5年之内，她的脊柱会完全坏死掉，运气好一点会瘫痪，更差一点就成为一个植物人，运气再差一点的话……会死。”

***后来奈蔻也得知这次的鉴定失败，但是她也不在意，倒是继续很坚持地认为我身上真的有镇痛作用。

偶尔我还偷偷逗弄她，伸出手过去，在她的鼻尖处上下画着“1”字，“真的能够镇痛吗？我怎么不觉得。”

奈蔻很乖巧地点点头。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这个画面实在是……

我收回我的手，然后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弄错了。”

“其实只是你吃了药的原因？”

奈蔻这次是摇头。

过了好久才说话。

“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那是草药味吧？爷爷的杰作。

不过，她说着说着，又睡着过去了。

最近奈蔻总是在吃药，也总是在睡着。

她好像被迫喝了很多很苦的药，而且我也参与了喂药的过程。

希望在手术成功之后，她再也不用喝药，永远健康。

我默默地许下这个愿望，然后抱着nono坐在奈蔻的旁边看书。

nono已经成功叛变，整天缠在我的身上，成为我的宠物。

不管麦克怎么投诉和求上帝，nono无动于衷，我也无可奈何。

偶尔奈蔻

会让我放下nono，然后让我过去，用她的手轻轻地蹭着我的衣袖，就好像nono轻轻蹭着我的腿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那个小女孩的话。

猫咪这样说是在留下她的味道。

顺便警告别的猫，这个人是有主人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笑笑，然后任由奈蔻蹭着，一边看着书。

一会儿之后，奈蔻就会继续睡着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离奈蔻动手术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我腿上的猫少女似乎变成了猫咪nono，而我的作用也变得微乎其微起来，至少现在的奈蔻已经不太需要我的镇痛作用了，偶尔药效发作，她就会陷入沉睡之中，就算是药效有时候太轻，让她体内的东西变本加厉，她痛得厉害，也有止痛剂帮忙。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奈蔻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多时候我都只有看着，默默地当个参与性的当事人。从小到大，很多时候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人生有很多选项，你选择了当医生，那么你的电视，你的车或许你就不太会了解，也不太会修理，更不太了解其中的构造。

而假如你选择了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那当你腹痛难忍的时候，医生跟你说了很多名词，你也不太了解，只能听医生的话，吃药，打针。

人生全是希望，也全是遗憾。

走上另一条路的同时，也说明，你放弃了无数条另外的道路。

而我现在也只能听麦克的话，默默地看着一切。

奈蔻一天接着一天地检查，吃药，控制饮食和水，打吊瓶，做着术前的准备……

空气中的气氛压抑地都能挤出水来。

仿佛凝结了无数的话语和冰霜。

但是就在这即将进行手术的前一个星期。

奈蔻突然拽拽我的衣角。

“我们去逛街吧。”

她说话了。

语气轻快地像个可爱的孩子。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用她的手机给奈雨打电话。

挂掉了电话之后，我看着她，她又睡着了，安静的样子可爱得就像天使一样。

那……我们就去逛街吧。

在最后一个礼拜结束前。

像个可爱女孩子一样压马路。

舔着甜甜的冰淇淋，走着轻轻的步伐。

一步，一步，向前走。

一步，一步，去远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