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话题,让小奶团子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
“小梨子,夫子在布置课业了。”
唐衍随时都在扮演着一个贴心好同窗,干什么都要提醒她一下。
“奥!好。”
奶团子回过神来,
上头的博士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今日你们回去,做一幅秋日图,明日我课上检查,评得最优者有奖。”
前头是什么没注意,但一听到后头的有奖二字众人都高呼。
“什么是秋日图啊。”
只有没见识的奶团子还在发问。
她声音淹在人潮里,但唐衍还是捕捉到了,“秋日图就是一幅描绘秋天的画,每个人眼中的秋都是不一样的。”
奶团子也不知是懂了没懂,呆呆地回了句,“奥,这样子。”
秋天是什么样子,
小梨子还米有见过秋天哟。
待回了宫里,她小挎包也不摘,屁颠屁颠甩下小全子就扑在了傅应绝怀里。
“怎么了。”傅应绝放下笔,将她脑袋提溜起来。
奶团子蹭蹭他的衣袍,看起来情绪不好。
“被欺负了?”
她摇摇头,两双细看之下颇有些相似的眸子对视着。
一双纯质明亮,一双薄情低暗。
“爹爹。”
奶团子毫无征兆地开了口。
“嗯?”
“你要给我生妹妹吗?”
傅应绝:?
“生什么?”
傅锦梨紧紧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在等着他回答。
有力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敲了她一下,傅应绝无言,“听谁瞎说呢。”
“你告诉我哇。”
傅应绝无奈,“我只能生得出你一个。”
龙崽子哪是别人想生就能生的,再来一次他也遭不住。
她听到回答小胖脸一跳,努力绷着上翘的嘴角,故作深沉,“真的,不生吗,我没有瓜系的,爹爹,考虑!”
话倒是说得十分大方,只那脸上就差写着你快说不生啊,你快说。
傅应绝不说话,看了她片刻,似是真的在思考。
他微张了嘴,奶团子呼吸都屏住了,
只见男人唇角一扯,“嗯,那生。”
傅锦梨,”好......昂?”
???
奶团子瞳孔似乎都震了一下,“你索什么!”
她这小模样实在好笑,傅应绝将她一把抱起,“你不是让我仔细考虑吗?”
奶团子急得拽他头发,“窝只是..我只是...呜——”
“哈哈。”
逗完孩子又开始哄,老父亲乐在其中。
只这吃饭时又出了问题。
“小,小主子,莫吃了莫吃了。”
苏展急得都快上手抢她手里的碗筷了。
今日这食量实在是恐怖了些,这么小小一个孩子,吃了足足满得冒尖的两碗米饭啊!
傅应绝面色一变,将奶团子拎过来,“传太医来。”
奶团子拧着眉,“我要七饭爹爹。”
傅应绝捏捏她软软的小肚子,问她,“不撑?”
她摇摇头,
不撑老父亲也不敢让她再这么吃下去了,
往日也不是这般啊。
太医从太医院被一路催着小跑来,听说是小公主身子出了问题,
那是半点不敢耽搁,老胳膊老腿跑得生风。
只这手一搭上去,
老太医面露怪异,
在奶团子粉嫩的面色上观察了几息,“小公主近日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哦。”
傅应绝语气不好,“有什么直接说。”
老太医忙收回了手,“回陛下,公主脉象平稳有力,面色红润光泽。”
“下官私以为无甚大碍,公主胃腹处也不见明显撑胀,陛下尽可放心些,公主饭后可多动动,吃食也做易克化些的。”
这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傅应绝听完,没说话。
乖乖坐在他怀里的崽崽踢着腿,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吩咐道,
“如此,你写道消食的方子,备在紫宸殿。”
“是。”
奶团子坐在傅应绝膝上,看着苏展送老太医出去,
“爹爹。”
傅应绝垂眸看她,“嗯?”
“我今日有课业你知道吗?”
这还真不知道,“待苏展带你出去晃一圈,回来再写。”
傅锦梨又为难,“可是我不会画,窝又不曾见过秋天。”
“哪里没见过,此不就是秋天。”
细娃娃光知道吃饭上学,连如今是什么时节都不知。
闻言奶团子一下从傅应绝身上蹦下来,想说点什么,
小腿一甩却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桌腿,
父女俩只听,‘卡刺’一声,
傅应绝:?
傅锦梨:(ゞ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入耳。
傅应绝似是猜到了这动静是怎么回事,
眼中带着一丝荒唐,大手掀开了罩在桌上的锦帛,
一看清里边的状况,傅应绝又看着无辜咬手手的崽子,
万语千言在喉中不上不下,良久,只化作一句,
“你,不疼?”
这桌子用了上好的木料,没别的优点,就一个结实。
可此时那结实的桌腿上大刺剌裂了条缝,
裂了条缝,
被这奶娃娃踹出条缝。
奶娃娃不明所以,软声细气,“不疼啊。”
傅应绝又脱下她的鞋子,小脚白胖,红肿一点都无。
若不是那桌腿上的缝还在,谁能说就这条软乎乎的腿一踢就将木头疙瘩踢个缝。
他像是要验证什么,“你再踹一脚。”
这要求可太无理了,可看着自家爹爹坚决的神色,
奶团子还是抬起了还穿着鞋的那只小胖腿,鼓足了劲。
“呀!”
“咔——轰——”
傅应绝在她踹出的一瞬间似有所感,提着奶团子起身一旋,
炫黑的衣袖翻飞,墨色的长发微扬。
父女俩方才还坐得好好的地,此刻已经被轰然散架的桌子埋了个彻底。
那木桌断了条腿,撑不住倒了,重量又大,倒是造出点不大不小的动静,布帛撕裂,木屑飞扬,好不凄惨。
傅应绝:
傅锦梨:∑(口||(吃惊)
“爹爹没有,地方吃饭了!”
“......”现在是吃不吃饭的问题吗?
奶团子被夹在傅应绝胳膊下,像是飞在半空中一般,她一只脚丫子漏在外边,小腿一下一下蹬着空气。
“我闯祸了!哈哈哈哈哈哈。”
“......”
他这下算是想通了,难怪突然吃那么多,这么大力气想吃不多都难。
将人放下来,奶团子眨着大眼睛看他,傅应绝神情一言难尽。
“你以后......跟别人玩轻着点。”
别把人玩出个好歹来。
“嗷?”
老父亲教育了一通,又唤了人上来收拾。
奶团子待不住去找祁扬,玩得野了,若不是还惦记着课业还叫不回来。
晚间她与傅应绝各占那案桌的一半,奶团子拎着笔画得大开大合,
傅应绝偷看还被她发现小巴掌拍了一下,
傅应绝那手当即就红了,
“......”
“爹爹不许看!”
然后一个人捂得严严实实,警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