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瑜昨晚入睡前调了闹钟, 闹钟响起的一刻，她伸手摸到床头边的手机关了闹钟，郑芙还在熟睡中, 并没有被她的闹铃吵醒。

林知瑜轻手轻脚下了床梯, 到阳台去洗漱，宿舍楼下传来行李箱轮子在石板上滚动的声音, 林知瑜在这单调重复的声音中洗漱完, 也没化妆，收拾了东西就出了宿舍。

她起的有点早，校园里见不到几个人。林知瑜快到学校东门的时候，接到齐齐的电话，说她已经在东门等她。

林知瑜快步走到东门, 一辆SUV停在门口。林知瑜迟疑地走近，驾驶座车窗摇下, 齐齐探出头来，冲她爽朗地挥一挥手：“嗨, 知瑜，上车。”

齐齐全名叫齐卉，比她大了三岁, 已经毕业了。没有在公司上班，自己开了个摄影工作室接一些拍摄的活。她是那种比较酷的女孩，剪了个短短的发型, 耳朵上戴着硕大的圆形耳环，皮肤晒成淡棕色, 像是甜腻的巧克力, 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林知瑜上了副驾驶, 齐齐递来一份早餐：“诺, 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你本人看起来比视频上还瘦啊。”

“谢谢，今天就你一个人吗？”

齐齐开了句玩笑:“是啦，小作坊请不起人，但是绝对会给你拍得很美的，相信我。”

林知瑜笑说：“我看过你的个人账号，你拍得确实很好看，我不担心。”

齐齐把车子开上车道，林知瑜在副驾驶上玩着手机，两人时不时聊上几句，很快就熟稔起来。林知瑜拍了张车窗照片发在朋友圈，不到一分钟，就有人点赞。

林知瑜粗略扫了眼，看到了这些点赞的人中出现了赵京唯的头像。林知瑜有些讶异，心想他今天起这么早么，切出朋友圈，给赵京唯发了条信息：“你醒了？”

赵京唯发了条语音过来，他似乎在喝水，声音有点懒洋洋的。齐齐听到了，扭头看她一眼：“你男朋友声音还挺好听的。”

林知瑜顿了顿，解释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齐齐侃侃而谈：“是吗，即便不是你男朋友，我猜你们关系也不简单，不然哪对男女一大早就聊天的。”

林知瑜莫名心虚，她和赵京唯的关系确实不太简单。

拍摄的地方是在芭蕾舞蹈教室，林知瑜换了上浅橘色的形体服，细细吊带挂在肩头，长发全部挽起，后背露出整个肩胛骨，齐齐在给她化妆：“我发现你长相是属于耐看性的那种，不是第一眼就让人惊艳，但是看久了吧，偶尔不经意一瞥，就会让人觉得哇好美。”

林知瑜被她可爱的语气逗笑：“我本来以为拍摄的话，气氛应该会有点尴尬，和你一起好像还挺好的，你们摄影师都这么会夸人吗？”

“那是，考虑一下长期合作啊。”齐齐眨眨眼。

齐齐指导她动作，林知瑜做了几个：“哎，你动作还挺标准的，以前练过吗？”

“小的时候练过一阵。”

万秋怡当初送她去练芭蕾舞，倒也不是为了考级什么的，只是觉得从小练舞蹈对女孩的塑形有点帮助，不过初中后因为林松的事儿，林知瑜就没再练过舞蹈。

拍摄了一整天，齐齐和林知瑜饿的前胸贴后背，两人一块去吃火锅，林知瑜从齐齐那里了解到挺多自媒体的事儿，齐齐说：“柳絮自己经营微博，偶尔会接到一些品牌方的合作，收益倒是不错，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意向，也可以试着自己经营账号。”

林知瑜目前倒也没有这个想法，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吃完的时候快七点，齐齐看了眼手机：“柳絮在这附近，说今天是她男朋友生日，问我们拍完了没，喊我们过去玩，一起去吗？”

林知瑜等会也没其他的事，点头答应下来，况且她和齐齐还挺投契的。两人结了账，开车到柳絮发来的地址，是一家名叫纯K的店。

柳絮他们开了间包厢在二楼，齐齐问她：“柳絮的男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我们外联部的部长。”

齐齐说：“那还挺巧的，柳絮她男友有个朋友叫赵京唯的，长得还挺帅的，我还想给他拍照，不过他不怎么感兴趣，拒绝了我，果然帅哥难拍。”

到了包厢门口，齐齐抬手要推门，里面已经有人开了门，是柳絮：“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问你们到哪了？”

柳絮看了眼齐齐身后的林知瑜：“感觉怎么样，和齐齐拍摄挺有意思的吧？”

林知瑜莞尔；“是挺有意思的。”

“我看到齐齐给我发的还没修图的相片，挺好看的。”柳絮又说，“齐齐，你先进去吧，我和知瑜说个事情。”

“还有什么事，我不能听的？”

齐齐吐槽归吐槽，但还是先进了包厢。林知瑜面露疑惑，柳絮要和她说什么，下一秒，就听到柳絮说：“赵京唯的前女友回来了，今晚蒲明樟的生日，她应该也会来，我也是刚知道的，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啊。”

柳絮默认为林知瑜和赵京唯应该是在暧昧中，对于女生来说，和暧昧对象的前女友碰见，总归不太自在，如果换成是她，估计也不太舒服。

林知瑜面上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神色如常和柳絮进了包厢，她坐在长沙发上，想起蒲明樟昨天发的朋友圈，如果她没猜错，那个女生应该就是赵京唯的前女友。

蒲明樟的生日，来了不少人，看得出他朋友很多。赵京唯最晚才到，除了他之外，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女一男，男生是陈琎，女生有一个是短发女生，还有一个则在昨晚蒲明樟朋友圈发的那个“周老板”，也就是赵京唯的前女友。

林知瑜和赵京唯没交流过他前女友的事，只是从章潇口中听过两人分手的原因。赵京唯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角落的林知瑜。

她脱了外套，身上穿了件贴身的白色高领打底，衬得胸前的线条玲珑有致，长发散在肩头，脸上的妆容有点精致，赵京唯知道她今天去拍摄，估计是化妆师给她化的。包厢里有人在唱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林知瑜手撑着下巴，眼神动了动，很快就移开视线，和旁边的齐齐交谈。

赵京唯挑眉，有些意外她会来参加蒲明樟的生日聚会。几个男生见他进来，招呼道：“赵京唯，蒲明樟的生日，你这个朋友都晚到了，不行啊，罚酒罚酒。”

赵京唯吊儿郎当：“要灌我酒就直说，别找借口。”

“操，被你看穿了，那喝不喝？”

林知瑜下意识看了眼，他们那边声音太大，很难不引入注意，他似乎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赵京唯接过男生递来的酒，喉结滚动了下，一口气喝光了两杯酒。林知瑜微微蹙了蹙眉，在他即将看过来，又移开了视线。

周斯宜看了眼刚才赵京唯视线停留的方向，那一排坐了几个女生，比较起眼的就是那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女生。她这次回国确实是为了赵京唯回来的，两人分手后没一个月，周斯宜就后悔了，所以一直让自己的妹妹留意他的动静，看看他有没有接触的女生。

分了快四个月，他都没有和别的女生交往。她以为他可能对她还有感情，借着酒意没忍住还是给赵京唯打了通电话，但他反应很淡漠，有点戳伤了她的自尊。两人恋爱的时候，她确实控制欲太强引起他的反感。

事到如今，周斯宜倒也不觉得自己做错，设身处地想，即便两人交往的时候出去玩，也有女生当着她这个正牌女友的面要他的联系方式，而两人刚谈又是异国恋，她哪里能放心。

但就在她回国的前一周，妹妹周茵告诉她赵京唯好像有女朋友，昨晚她请蒲明樟吃饭，也旁敲侧击了一番。周斯宜猜测这事应该是假的，要是真有，蒲明樟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么一想，周斯宜紧绷的情绪又松缓了几分。

林知瑜和赵京唯全程没有接触，服务员把蛋糕推进来时，包厢里关了灯，有人在唱生日歌。蒲明樟许了愿，吹了蜡烛。包厢灯光大亮，切生日蛋糕的时候，蒲明樟给林知瑜递了一块，意味不明说了句：“师妹，不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