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1)

W.N最近在针对研究所的资金上有了很大的分歧。

自从前两天研究所药物新项目下发, 顾碎洲的想法是把大量资金都用在药科研发上,但另外一部分人却更看重量子科技研发。

这种动辄几十个亿的项目不是顾碎洲一个人能做主的,他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天天上班就是陪那群老东西吵架。

沈非秩为了不让他分心,每天上下班都陪着,回家由着他玩各种各样的锁,偶尔去研究所签个到都得打报告,实在是烦不胜烦。

偏偏他又不忍心这小子出事,自己找的只能自己忍着。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沈非秩仰躺在椅子里, 开始思考起解决方法。

“沈总。”秘书处的人忽然敲门, “露维·蒂斯琪女士找您。”

“让她进来。”沈非秩坐直了身子。

所长进来的时候, 沈非秩就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她毫不客气地用一次性水杯接了好几次水一饮而尽:“妈的,渴死我了, 最近天怎么这么干燥。”

最近入秋了, 空气确实有点干,沈非秩家里也开了加湿恒温系统。

“那你要问气象部门。”沈非秩动动手指, 让机械爪给她搬了个椅子,“有事找我?”

“那不然呢?无事怎么敢登您的三宝殿?”所长看他的表情很复杂。

谁能想到呢?时隔五年,一个保洁竟然能坐在W.N的总裁办公室, 还能对顾碎洲肆无忌惮地动手动脚打打骂骂。

沈非秩惜字如金:“说。”

“我……有点事想问你。”所长表情有些纠结, “我不知道合不合适, 但是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以问了。”

“你知道最近药科组要重启W.N的研究吗?”

沈非秩手顿了顿:“顾碎洲的授意?”

“是, 但这次的研究方向变了,之前是诱导分化方向, 但这次是辅助分化, 减轻分化影响和痛苦。”所长说。

沈非秩神经松下来:“这不是蛮好?”

“是, 但这不是重点。”露维·蒂斯琪头回那么严肃,“你知道前两天顾总找我,给了我什么吗?”

沈非秩心下咯噔一声。

露维·蒂斯琪说:“让药科组那些科研疯子放弃前面所有研究成果转战方向,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顾碎洲给的东西,足以说服他们。”

“他给了我们一百二十七次W.N的研究数据。”

“结论是,这种药物根本无法完全诱导分化,分化的几率只能无限趋近1,却不能保证1,与此同时,带来的都是被实验者的痛苦,那些痛苦数值……均高于人体承受极限的200%。”

这种结果,几乎等同于宣告了W.N第一版研究方向的完全错误。

但沈非秩知道,露维·蒂斯琪的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

“他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些数据?”

这些活体实验,违法犯罪的。

沈非秩闭了闭眼,脑海中回想起蔺隋说的话,还有那天出电梯的时候碰到的女人。

蔺隋说,顾碎洲手很脏,沾了不知道多少人命。

其实他或多或少能猜到点,顾碎洲和地下黑市那边的关系斐然,否则也不会平安无事长这么大,还搞出一大堆动静。

这可能是蔺子濯和顾莨夫妇给他留下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之一,但这些盾牌,在顾碎洲手里可以发挥矛的作用。

他问:“那些资料呢?”

“顾总只给我们开会看了一眼就带走了。”露维·蒂斯琪的法律意识很重,也是顾莨的学生,当然不愿意看到顾碎洲干这种勾当。

她看得出沈非秩和自己是一类人,都为了顾碎洲好,所以赌沈非秩会站在自己这边。

但她错了。

沈非秩从来不会打着为顾碎洲好的名义,劝道他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包括这次。

他会去查清楚真相,然后再做定夺。

就算顾碎洲真的干了那些事,如果他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沈非秩就不会怪他,甚至会帮他处理烂摊子。

他从来都是心偏到没边的人。

所以沈非秩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做你们的研究,这件事我会去问。”

露维·蒂斯琪不疑有他:“希望你能带来好消息。”

说是会问会解决,但是沈非秩还是不想在顾碎洲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去提这事。

他第二天跟顾碎洲报备后,去了一趟研究所。

“早。”露维·蒂斯琪对他点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示意他自便。

沈非秩也不客气,跟逛自家一样,大摇大摆来到药科组:“那天顾碎洲来开会,参加的都有谁?”

他的能力摆在那,在研究所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话音刚落,很多人就举起了手。

沈非秩点点头:“那天会议上顾碎洲给你们看的研究数据,想起来多少默多少,这周末组长给我传一份。”

没有一个研究人员对实验数据不好奇,众人没多问,只当他错过了不甘心,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可能没法默全,但百分之三四十肯定能有。”

“可以,辛苦了。”沈非秩说,“请你们喝下午茶,等会儿组长去门口拿一下。”

又交代了两句,顾碎洲的催命call就过来了。

沈非秩发了个定位过去安抚,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宝贝?”里特刚从大门风风火火进来,就看到他要出去,痛心疾首道,“哦天啊!我是错过你上班的时间了吗?”

“来拿个东西,不上班。”沈非秩颔首,“您拿这么多束花是干什么的?”

“办公室的花枯萎了,该换新了。”里特眨了下眼,“来,小沈宝贝,这束玫瑰送你!我这都是让人专门从帕十弥的植物园空运过来的进口鲜花,鲜花配美人,爱你哦~”

沈非秩攥紧了拳头。

他对顾碎洲的“爱你”可以视若无睹,但是里特这些人……

只会让人想吐。

沈非秩本来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又鬼使神差变了:“谢谢。”

没多久,W.N的公司门口就多了一个抱着玫瑰花束的大帅哥。

路人频频侧目,沈非秩却总觉得这些红玫瑰太过艳丽,很好看,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想了想,他踏进了一旁的花店。

顶楼,因为账单核对不上,顾碎洲心情不好地刚把财务办的臭骂一顿。

他大口大口喝着水,感觉喉咙都要气上火了。

因此办公室门被敲响的时候,他语气很差:“进!”

推门的人顿了顿:“这么凶?”

“沈哥?”顾碎洲表情顿收,立马起身笑盈盈迎上去,“你回来啦~”

“啦”字音还没彻底落下,就被沈非秩怀里的玫瑰震在了原地。

“这是……?”

“送你的。”沈非秩毫不心虚地借花献佛,“不是心情不好吗?”

顾碎洲怀里莫名多了束玫瑰,整个人有些飘忽。

这这这……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了吧?

他眼尾有点红,可能是热的:“为什么突然送我花?这么爱我的吗?”

“很配你。”沈非秩靠在他办公桌上,欣赏地扫过他抱着花的样子。

顾碎洲这张脸的惊艳程度无可厚非,在看到里特抱花的那一瞬间,沈非秩就已经在脑补这些玫瑰配上顾碎洲的脸是个怎样香/艳的场面了。

黑西装红玫瑰,事实证明,某人的脸没让他失望。

顾碎洲耳朵一动,伸手就朝他抓来。

但现在有点不是时候。

“顾总。”门口传来秘书的声音。

自从沈非秩来上班,顾碎洲就不允许秘书敲门自己进了,非要等他说能进才可以推门:“客户很快就来了。”

顾碎洲只是稍微一个愣神,沈非秩就轻巧躲开了他的魔爪,堂而皇之坐在他的办公椅里,懒洋洋道:“花也收了,心情也好了,现在快去工作吧。”

顾碎洲眸色微暗,根本不搭理外面的秘书,直接从办公桌上撑着跳过去,那束花被放在桌边,他手撑在扶手两侧,把沈非秩困在椅子里。

沈非秩也不急,就支着脑袋由他闹。

顾碎洲咬牙:“什么意思?”

沈非秩身体中的恶劣因子又开始作祟:“你指什么?”

“送我花,什么意思?”顾碎洲恶狠狠盯着他,“还是玫瑰。”

沈非秩无所谓道:“没什么意思,想送就送了,还需要理由吗?”

顾碎洲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沈非秩。

他急得虎牙都藏不住了:“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算朋友吧。”沈非秩轻描淡写。

顾碎洲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操!”

“啪。”

一巴掌落在他脑袋上。

沈非秩笑容浅淡:“再说一遍?”

“……对不起,下次不说了。”顾碎洲抿了抿唇,委屈巴巴揉了揉脑袋,弓起背把头埋在他肩上,“沈非秩~”

“有话好好说,别撒娇。”

这人头发剪了个大层次,虽然比以前短了很多,但扫在皮肤上也更刺挠人了。

这个长度扎辫子不太够,只能把前面的碎发拢在后面扎个小揪揪。

比长发省事不少,该说不说,就沈非秩个人审美,他很喜欢这个长度。

顾碎洲撩了把碎发不让它们捣乱:“哥哥,求你了,跟我谈恋爱吧。”

沈非秩:“……”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直白的吗?

他有些好笑:“凭什么?”

“凭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顾碎洲轻轻咬了咬他脖子,嘟囔道,“你也不拒绝我,为什么不跟我试试?”

沈非秩想说你真的懂什么叫谈恋爱吗?

恋爱是一种相对稳定的关系,在沈非秩的认知中,一段健康的恋爱需要建立在两人对彼此都相对熟悉和信任的基础上。

他和顾碎洲对彼此确实很熟悉很了解,但总觉得,哪里还不够。

沈非秩眯了眯眼:“不要。”

顾碎洲痛心地抽了口冷气:“这么果决??”

“嗯。”沈非秩毫不留情,“滚去工作。”

他的语气说变就变,一般这种时候,就不留商量废话的余地了。

顾碎洲可怜巴巴站起身,离开前,忽然又停下脚步:“那我可以亲一口吗?”

“不可以。”沈非秩摇头,“你过来点。”

顾碎洲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拒绝了他又让他过去,但还是照做了:“怎么了?”

沈非秩伸手,从红玫瑰花束里拽出一朵白玫瑰,灵活地拽掉上面的刺后,放进了顾碎洲的贴心心脏处的西装口袋,满意道:“好了,去吧。”

这支白玫瑰,就是他刚刚在门口花店挑半天的点睛之笔。

带刺的红玫瑰热烈而浪漫,很适合顾碎洲。

但在外人看来,这人的长相清高纯洁,或许更适合白玫瑰。

沈非秩也是个强势的Alpha,他咬过这人的腺体,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些恶劣的占有欲,在其他人眼里,他更希望和顾碎洲适配的是白玫瑰。

至于红玫瑰,那是他的私有物。

当然,抛开这些都不说。

他承认自己就是喜欢顾碎洲这种妖精在纯洁的白玫瑰里被弄脏的美感。

很有视觉冲击性,不是吗?

沈非秩放好玫瑰后,嘴角噙着笑意,伸手用拇指狠狠揩过他的眼角。

那抹红晕瞬间更红了,和黑色西装胸口的白玫瑰的形成强烈反差。

他心情颇好地“啧”了一声。

顾碎洲喉咙有些发紧:“沈哥,你真是……”

沈非秩挑眉:“嗯?”

太他妈变态了。

这话顾碎洲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想想。

他只能憋屈地单膝跪在椅子上,控制不住地俯身,想去咬那人的唇。

沈非秩不躲不避,直到他距离自己还剩下不到两厘米,轻轻笑了声。

顾碎洲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办公室的通讯被主动人为地拨了出去。

“顾总。”

“嗯。”沈非秩开着免提,整个人松散地靠在椅子里:“客户来了,是吗?”

他们挨得很近,沈非秩说话的时候,每一次吐息都能被顾碎洲感知到。

顾碎洲小腹发热,差点把椅子扶手捏碎。

他咬牙:【你故意的。】

沈非秩大大方方点头承认:“让客户直接去会议室等着,五分钟,你们顾总马上到。”

顾碎洲:“……”

通讯机终于被挂上。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恼怒道:“沈非秩!”

“小声点,吵到我了。”沈非秩温柔地拍拍他脸,“还不快点松开我?五分钟,你确定你有时间拖吗?”

他意有所指地往

内涵已经很明确了。

五分钟,你能消吗?

顾碎洲闭了闭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伸手在沈非秩颈后按了按,故作狠声:“哥,你真行,我们走着瞧。”

沈非秩半点不怵,看他狼狈起身去喝冰水败火,擦过他眼角的手指悬在唇边,挡住了那一抹笑意。

啧。

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