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青不愿在价钱的问题上再浪费时间,语气越发斩金截铁,“您二位别再谦让了,老实说,我觉得这80万花得特别值!”
张导见他如此坚决,果真不再推辞,“那就这样好了,我到时候制作一批海报送给你,你将海报在店堂里一贴,保准效果不会差!”
朱云青抱拳谢过,“张导,李先生,那这事就托付给二位,我这就告辞回去了。”
张导惊叫道,“你不跟我们一道去少林寺,看看拍摄情况?”
朱云青笑道,“我手上的事情太多,再说,拍片子这事我什么也不懂,交给您二位我放一百个心!”
张导啧啧称奇,“小朱,年纪不小,做事却是出奇的慷慨,大气!”他随手交给朱云青一张名片,“小兄弟,我们交个朋友吧,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朱云青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名片,妥妥的收好。
李先生却向他摆摆手,“朱同志,您别急着走,我还有个想法。”
“哦?”朱云青心中一乐。
李先生灿烂一笑,颊上两个酒窝煞是可爱,递给他一叠照片,道,“您把我徒弟带到井冈山拉练过了?”
朱云青一愣,“您怎么知道的呢?”
李先生应道,“云鹏给我写了信,还寄了好些照片给我。”
原来如此!
小东西现在做事也不告诉别人!
“云鹏说,他非常想念师父……”朱云青张口就来。
李先生道,“我知道,小家伙最近看起来很不错,您把他带的很好!请您回去转告他,就说师父对他非常满意,邀请他明年放暑假的时候,来阳朔的拍摄片场玩一玩!”
“好!”
李先生的视线滑过张导和朱云青的脸,沉吟道,“朱同志,您还记得曾经送我一首歌吗?名字就叫《沧海一声笑》。”
朱云青应道,“当然!我后来请紫罗兰乐队的毕晓世先生将这歌制作出来送给了您,您在之前给云鹏的电话里说过这事。”
张导瞬间明白李先生的意思,“小朱同志,连杰送给我一盒卡带,里面就是《沧海一声笑》。哎呀,真是大气磅礴,酣畅淋漓,确乎百听不厌!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等厉害的作词编曲的本事!”
朱云青面露赧然之色,心道,我哪会什么词曲啊,不过是个剽窃别人成果的搬运工!
李先生道,“张导,您说在啃的鸡的广告中可不可以插入一段《沧海一声笑》呢?”
朱云青闻言大喜,一脸期待的看向张导。
后者面色和煦,看向李先生,“连杰,你刚才一提起《沧海一声笑》我就猜到了你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可以考虑!”
朱云青大喜过望,“张导,要不,我请制作这首歌的紫罗兰乐队来向您报到吧?这样会不会更方便一些?”
张导笑道,“这样再好不过了!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乐队!”
“行,那我马上就去请他们来见您!”朱云青说着,与张导和李先生紧紧的握了握手,“广告的事,越快越好,拜托了!”
告别之时,李先生再次提醒他明年暑假带云鹏来玩,朱云青一口答应,“放心吧,我不但会带上云鹏,还会带上全家,专程来拜访张导和云鹏的师父!”
三人依依惜别,朱云青心潮澎湃,这一趟南国之行,出奇的顺利,而且结果完全超出了预期。
两个保镖跟着他见到了大明星和大导演,亦是激动得不行,跟着这样的带头大哥混,不光钱拿得多,见识都会大得多啊。
离开张导和李先生暂住的招待所,朱云青带着保镖坐三轮车赶往歌舞剧团。
师傅卖力的蹬着车,时不时扭头冲他介绍几句南国风情,朱云青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思绪却飘回到上一次来拜访紫罗兰时的场景。眼前恍然浮现冯筱青随着《送你一支玫瑰花》的欢快曲子,翩然起舞——
她踏着细碎的舞步,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像是在飞,身子如轻云一般流转。她全身的关节仿佛都在动,颈在轻摇,肩在微颤,胸在点动,指尖在颤栗!她的脸上,时而笑靥如花,时而垂眸微盼,时而娇羞嗔视……
而紫罗兰乐队仿佛被打了鸡血,节奏愈发欢快亢奋……
这是一个性感,漂亮而多情的姑娘啊,差一点让自己出轨!
听媳妇儿说,梁振羽已经向冯筱青表白过了,而后者欣然接受了他的求爱。
可爱的姑娘,你能有这个结局是再好不过了,哥真替你高兴!
20分钟后,三轮车抵达歌舞剧团,朱云青兴冲冲的走向紫罗兰乐队在这里租用的排练场地。
此时上午11.00还不到,排练场里静悄悄的,没有上一次来的时候那种热闹喧嚣的排练景象。
朱云青心中一沉,难道这么不凑巧,他们去演出了?
他心有不甘的透过窗户玻璃向里面张望,良久,在一溜军鼓、铁皮琴等乐器中间,看清一个人头!
这颗人头搁在扶手椅的椅背上,双眼紧闭,岂不正是毕晓世!
朱云青顿时大喜,“秃秃、秃秃”的敲了敲门。
“进来!”
隔了半晌,里面才传出懒洋洋的招呼声。
朱云青和保镖们推门而入,毕晓世颓然、瘦削而近乎惨白的脸瞬时跃入眼帘。
再看他身前的乐器,铁片琴和木质吉他上落满了灰,一面代替架子鼓的军鼓的正中央破了个大洞!
此情此景,叫朱云青大吃一惊!这好像是撑不下去的节奏啊!
毕晓世已经看清了来人,感觉有些印象,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皱了皱眉,“你们是……”
朱云青脱口应道,“毕老师,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毕晓世伸出一根手指头,使劲的按着太阳穴,努力的回想着,半晌——
“哦!你是小朱同志?上回找我制作《沧海一声笑》那支曲子的对吧?我可没有食言,只不过用了两三天功夫就将制作完成的卡带送到李先生所在的病区了,怎么,他没有收到?”
朱云青笑着摆摆手,“早就收到了,李先生后来打电话说非常喜欢!”
毕晓世面色一松,“那就好!”
朱云青讶然道,“毕老师,我瞧您这里,像是很久没有排练过的样子?”
毕晓世苦笑道,“不满老弟说,我们实在是有点熬不下去了,原来的小伙伴们差不多都散伙了。”
朱云青心中一叹,这个年头流行音乐就是靡靡之音,很不受待见的,有多少人倒在了春天到来的寒冬里啊。
“那您打算怎么办呢?”朱云青关切的问。
毕晓世苦笑一声,“我?继续熬吧,如果有哪一天实在撑不下去了……唉,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朱云青道,“那现在有没有单位请你去演出呢?”
毕晓世的眼珠翻了翻,一脸的生无可恋,“老弟,要是有演出,我的那些弟兄姐妹会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