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冯筱青就像一支含苞未放的白玫瑰,羞答答的倚在窗边,等着朱云青的回答。他大胆猜测,如果自己再主动施放一些金风玉露,这支花儿保准就会妩然开放,自己一定能侵入她的心房!
So ?
他心中不由苦笑,想起那个狠人关于红玫瑰白玫瑰的经典名句,眼前也仿佛涌现出红朱砂、蚊子血、白月光和饭米粒的道道残影。
“丫头,年轻就是好啊,年轻的女孩儿都美得像花儿一样。”他打着大大的哈欠道。
这是一个宽泛、抽象而中性的回答,信息量极大,含义足够丰富,懂的人自然会懂。
“睡吧,丫头。”
朱云青率先闭上了眼睛,时不时往嘴里塞番茄。他能感觉到这丫头还在看着自己,因为他能肯定刚才的答案不可能是她想要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火车早已驶离江淮梅雨地带,向着中原大地前进。车窗外,金色的朝阳仿佛与火车追逐并行,阳光和煦照拂在每个人的身上。
冯筱青还趴在小桌板上睡着,脸向着过道,白皙的面皮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小巧精致的五官优雅排布,看着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的白嫩如羊脂的性感的脖子完全果露在外,几缕阳光打在她的胸前,洁白而略微透明的裙子下,风景朦胧而宛然……
朱云青慌忙掉转视线,用脚踢了踢像死狗一样四仰八叉睡在过道里的洪大雷。
“大雷,快起来!”
洪大雷磨磨蹭蹭的爬起身,朱云青向车窗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
“大雷,怎么就睡地上了,也不怕被人踩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哥你知道吗,我们这回是立了大功了,那个公安说一定会报请上级给我们县委和公社发电报……”
朱云青淡淡应道,“你在意这些东西吗?”
“在意啊,不然,我怎么配得上小玉啊,她现在学习非常好,考上高中是很有可能的……”
“小玉是谁啊?”冯筱青忽然醒来插话道。
朱云青心中一个激灵,靠!刚才偷瞄她,没有被她发现吧?
冯筱青这话把洪大雷问住了,她显然问的是自己和小玉的关系嘛,这叫他怎么说?
“是他的知音。”朱云青笑道。
“噢!想不到你年纪这么小就有知音了!”冯筱青调皮的笑道。
“大雷走吧,我们先去餐车吃早饭!小青,你带上东西和我们一道吧,真抱歉,打架的时候你的焦面全叫我撒了。”
冯筱青捂嘴笑道,“真没想到,焦面还能成为秘密武器,哥你真厉害!”
“这东西毕竟是小火慢慢炒熟的,热量自然不低,我估计那些痞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定以为是石灰撒进眼里了呢!”
……
餐车的环境比起车厢好了许多,三人索性点了若干酒菜,吃酒谈天,打算就赖在餐车里直到下车。
朱云青和洪大雷几乎喝了一整天的啤酒,吹了一整天牛批,饶是滴酒不沾的冯筱青也被他们挑唆着喝下了一瓶,喝到最后,脸上红得就像红莲盛开。
傍晚时分,火车终于抵达正州。
从正州到少林寺还有近百公里,今天无论如何是赶不过去了,朱云青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条件很不错的旅馆住下。
旅馆登记住宿的胖女人看起来非常严谨,视线在朱云青和冯筱青脸上扫了几眼,“结婚证带了没有?”
冯筱青脸上本来就嫣红一片,听了这话直接埋下了头。
朱云青一本正经的道,“你别瞎说,她是我妹。”随即要了三个相邻的房间,冯筱青选了中间那间。
她在进房的时候,羞涩的瞥了朱云青一眼,眼神温软如水。
朱云青喉咙里本能的传出一声异响,回看她的眼神也带了几分邪性。他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洗澡。倒不是因为身上太脏,完全是心里骚得不行!
他很想**唱歌,就像上次在新州招待所那一夜。可是这一回他真的不敢,他只能把这股**憋在心里。他赤-条-条的站在莲蓬头下,任冰凉的水线和水雾把自己浇透,他拼命压制住自己不去想媳妇,不去想任何能勾起自己欲念的东西,但是——
他在白花花的瓷砖墙上似乎看见了媳妇的影子!仿佛下一瞬媳妇就会从墙里钻出来,和他再演一场疯狂的爱。
他心中的邪火嘭地燃烧起来,浑身的血管仿佛受到烹煮而咕嘟咕嘟的沸腾不止!他甚至能在洁白的瓷砖上看见自己扭曲变形的脸和喷火邪性的两只眼睛!
草!算了,还是自己解决吧。
当一切从癫狂之中重归平静,他草草收拾完自己,躺倒在**。
他在黑暗中回想自己和冯筱青交往的全过程,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和这个丫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从素昧平生到有一点暧昧。
能算暧昧吗?还要怎样才算呢?
他不由又回想起当初面对窑主许大成可怜的媳妇时,对暧昧的一种别解:暧昧就是爱未,就差一个日而已!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暧昧呢?
没错,这是个心眼不错的漂亮姑娘,又是海京当地人,自己在潜意识里是有争取把她招到麾下的想法,将来在省城开店的时候能有一个倚重的人才。
但是,他绝对无法否认,像冯筱青这种鸳鸯蝴蝶派的优质女性,在前世就是成功男士们梦寐以求的最理想的“三儿”!
我特么竟然勾搭小姑娘,差点背着媳妇去找“三儿”?朱云青被自己这个推论吓出一身冷汗。
他又记起弗洛伊德的一段话,“人类被压抑的欲念总要通过两个方向释放,要么升华要么堕落。前者推动人类创造灿烂的文明,后者制造了为数众多的变态狂。”
那么,自己要做的是文明使者,还是变态狂?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哈。
他将脑袋使劲摇了摇,两手将薄被一搂,撩起大腿往上一跷,酣然睡去。
薄被软软的,仿佛就是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