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话已经说开，高大全也不想再陪她这样折腾。

把她送回家，早点结束。

说话间，去拉邹小丽的胳膊，却被她一把甩开。

“谁要你送了？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女人哼笑一声，声音很大。

“……”

高大全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女人一拍他的肩膀，力量很实诚，声音依然很大。

妩媚地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送我回家后，趁机占我的便宜呀？”

“哈哈哈。”

夜里很安静，女人的笑声传出很远，显得有些恐怖。

“小丽，你小点声。”

高大全红着脸，紧张地向四周扫了一圈。

他现在可是装饰公司的经理，手下也有七八十号人，难免会碰到认识他的人。

还好。

除了停在身边的面的车，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时。

司机摇开车窗，不耐烦地问道：

“你俩还走不走了？”

“走，走，稍等一会哈！”

高大全朝司机挥了下手 歉意道。

“小丽，外面不安全，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这一次。

高大全凑到邹小丽身边劝道，并没敢再去拉她。

“你走吧，我不用你送。”

邹小丽毫不留情，继续一步三晃道：

“我要一个人溜达一会儿，我要到江边儿去看看水，我要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高大全闻听吓了一跳，浑身一个劲的发冷。

以她现在的状态，还要去江边？

非得掉到江里不可呀！

如果她死了，他难辞其咎，良心会不安。

而且。

自己今天晚上与她在一起喝酒，更说不清楚了。

“小丽，我求求你别闹腾了，回家好好的睡一觉，行吗？”

高大全心里有些害怕，语气也变成了商量。

“可我一个人睡不着啊，你要陪我回家睡觉吗？”

路灯下，邹小丽转过身来，直视着高大全。

“……”

男人低下了头。

“哈哈哈。”

邹小丽失望地转过身去，摆着手大声说道：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忧伤。

女人试图沿着马路走直线，却摇晃着怎么也走不直。

高大全没办法，只得跟在后面，继续劝着。

可邹小丽却一点听不进去，照旧我行我素。

沿着直线，画着S线。

嘴里还唱起了歌曲。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

因为喝酒，有点跑调，但唱的依然很好听。

甜美中透着忧伤，让高大全心里有些难过。

望着女人婀娜的身姿，甚至忘记了身边等待的面的车。

“喂，你俩到底还能不能走了？”

面的车在缓缓地跟出几米远之后，司机终于失去了耐心。

朝着高大全咆哮起来。

“噢，抱歉，我们不坐了。”

高大全这才如梦初醒，挥着手，点头表示极大的歉意。

司机瞪着眼睛，盯了他十几秒钟，骂了句：

“一对神经病。”

然后带着极大的怨气，猛踩一脚油门。

面的车轮摩擦着地面，嚎叫着窜了出去。

高大全担心邹小丽出现危险，只好陪着她。

这个女人也真够作的，竟然在大马路的中央，画起了S。

偶尔路过的汽车纷纷避让，也招来司机的谩骂声。

可是。

邹小丽丝毫也不在乎，一路踉跄着，摇晃着，嬉笑怒骂着。

这太危险了。

高大全不得不上去搀扶着她。

“小丽，你要去江边，咱打车去吧？”

见邹小丽这次并不排斥他的搀扶，趁机建议道。

“我不打车，我就要走着去。”

女人或许是累了，半依偎在高大全怀里，摇着头。

没办法。

也只好随她了。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江边。

这里路灯少，还有树木的遮挡，很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高大全搀扶着邹小丽，在忽明忽暗的江边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来到一处停下。

邹小丽脱了鞋，嬉笑着就要往江里去，被高大全一把拉住。

“小丽，你要干什么？”

这一刻，高大全对这个女人真是服了。

“我要下去玩玩水啊！”

邹小丽感到很奇怪。

“这黑灯瞎火的，你下去知道有多危险吗？”

高大全皱眉道。

“没事的，大全，我就是坐在边上玩玩水。”

女人不以为然，依然要挣脱。

“坐在边上也不行，你万一掉下去，我上哪找你去？”

高大全坚决不同意。

“我掉下去，你捞我上来不就行了吗？”

“咯咯咯。”

邹小丽忽然笑了起来。

“不行。再说了，我……我也不会游泳啊！”

高大全没了底气，声音也小了下来。

“那好吧！”

邹小丽停止挣扎，似乎不再坚持。

“呼……”

高大全这才如释重负，喷出一口长气。

然而，他没有想到。

邹小丽趁他不备，突然又嬉笑着朝江边跑去。

可把高大全吓坏了。

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愠怒道：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别再闹腾了好不好？”

“放开我。”

“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

“快放开我。”

邹小丽突然翻脸，挣扎着，怒骂着，捶打着高大全。

高大全熊了。

走了五六米，将邹小丽放到草地上。

耐心地劝道：

“小丽，你不能这样，你下去会没命的。”

“呵呵。”

邹小丽感到好笑。

“命是我自己的，没了我愿意，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小丽，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把命丢了呀？”

“你别再作了好不好？”

高大全有些生气了。

邹小丽还想执拗地坐起身，被高大全一把按在地上。

女人咆哮着连踢带踹，又抓又咬，将高大全的脸挠伤了。

可是。

男人顾不了这些。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邹小丽掉到江里把命丢了。

不只是良心，也是责任。

“小丽，是我对不起你。”

高大全彻底服软。

“你恨我吧，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别想不开就行。”

男人的一番话，似乎让邹小丽感动，放弃了挣扎。

十几秒钟之后。

突然。

抱住高大全，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道：

“大全，你别离开我，别抛弃我好吗？算我求求你。”

女人抱得越来越紧。

“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可以改，我都听你的，好吗？”

邹小丽泪如泉涌，很快，眼泪就弄湿了男人的肩头。

江边的夜风一吹，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