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俊峰睡觉的时候,一起阴谋,正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进行着。
彩印总厂牛东升的办公室,房门关的紧紧的。
牛东升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沉,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转圈。
多肉的脸上不停地**,仿佛随时都能放出大招,让身边的人不得好死。
在他旁边的角落里,站着设备科长蔡仁,以及包云雨。
两个人毕恭毕敬,低眉顺眼,并随着牛东升的脚步,不停地瑟瑟发抖。
自从牛东升从计划撞死宋弈秋开始,蔡仁与包云雨,在心里就对他充满了恐惧,时刻小心谨慎,担心激怒了这个残忍的副厂长,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牛东升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站住了,皱着眉头,缓缓地坐回到办公桌前,从桌上拿起香烟来,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蔡仁见状,快速上前,已经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为他点燃。
牛东升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角落里的包云雨,然后深深地吸上一大口,先吐出一个大烟圈,又吐出一个烟柱,从间插入。
蔡仁和包云雨,默默地注视着烟圈慢慢散去,在惶惶不安静待牛东升的下一步指示。
“最近几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要出事儿,要出大事儿。”
刘东升眯着眼睛,目光盯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工厂引进日本设备时,总厂领导与日本技术人员的合影,昔日的一些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蔡仁眼珠一转凑上前去,哈着腰低声问道:
“厂长,您的意思,是担心有人会公安举报我们?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啊,即使举报公安也不会相信他们的。”
“是啊,知情人宋弈秋已经被咱们撞死了,张高远还在拘留所里,谁还可能去举报咱们呢?”
包云雨也从角落里走出来,因为急躁,声音有些大,被牛东升狠狠地瞪上一眼后,低下头站在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不敢吱声了。
蔡仁扭头看了他一眼,对牛东升这个农村亲戚很是不满,觉得他不够聪明,充其量也只能做个打手。
牛东升向后一靠,倚在座椅的靠背上,眼睛微微张开了一些,声音低沉地道出了顾虑:
“我是担心啊,那个宋弈秋会把咱们的一些事情写成材料。咱们陷害了张高远,她作为妻子怎么会善罢甘休?
以她做财务科长这几年的习惯来看,应该会将咱们贪污公款的账目记录下来,然后和咱们摊牌提交件,如果谈不拢,她就会破釜沉舟,去公安举报咱们。
可是她没想到,还没等她谈条件,就被咱们给除掉了。可是她写的检举材料在哪?那份秘密账单在哪?一日不找出来销毁掉,我就一日寝食不安呐,
如果那份检举材料或则是秘密账单,要是落到公安手里,那咱们就彻底完了。”
“那你说怎么办?”
蔡仁和包云雨几乎是同时问道,出了事,大家一个都跑不了,他俩当然很着急了。
蔡仁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贪污的钱还没敢花呢,要是就被公安抓起来,很可能要被枪毙,那他可就亏大了。
至于包云雨,这个时候被公安抓起来,就更不行了,自己追求唐海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可不想这时候出事,让即将到手的肥肉飞走了。
“我有个想法。”
牛东升示意包云雨过来,后者快步上前,伸脑袋过来,毕恭毕敬地等待着指示。
“云雨啊,你今晚去张高远家,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检举材料或者是秘密账本。
你从他家的后窗上去,不要把动作弄得太大,以免引起邻居的注意,要是惊动公安那就不好办了。”
“行,叔叔,我这就去。”
包云雨是个急性子,转身便往外走,被牛东升喊住。
“不是现在,等凌晨1:00你再去去,进屋之后不要开灯,他家已经4个月没人住了,你一开灯就会暴露目标。记得翻得仔细一点儿,争取找到那份秘密账单。”
“好的叔叔,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做,如果有咱们需要的,我就一定能把它找到。”
包云雨之所以很自信,是因为他之前有过几年的偷盗行为,爬窗入室,翻箱倒柜,还是有一套的经验。
“嗯。”
牛东升点点头,三个人又对可能出现的各种隐患,进行了一番分析,然后刘东升才让二人散去。
……
第二天早晨。
彩印总厂的职工上班之后,就听到了三条传闻。
第一条,就是张俊峰与沈如冰离婚的消息,很快就在全厂传开了。
第二条,是沈如冰与总厂牛副厂长的儿子处对象的传闻,也传得沸沸扬扬。
第三条,是沈折腾的代理厂长即将转正的传闻,也不胫而走,在暗中相传。
据可靠消息透露,第一条是沈折腾自己传出来的,可信度百分百,后两条,是从油墨保管员李淑琴口中传出来的。
大家都知道,她和沈折腾是邻居,她的内幕消息,可信度非常高。
早晨,从沈折腾来到办公室开始,下属就纷纷来向他道喜。
“沈厂长,早啊!恭喜你了。”
业务副厂长首先道喜。
沈折腾以为,他是为女儿与张俊峰离婚,他们沈家与赵家摆脱了关系而道喜。
“噢,早!”
便笑着点点头,打开抽屉,拿出茶叶盒。。
“恭喜你啦,沈厂长,由衷地为你高兴啊!”
生产副厂长也笑着道喜。
“是啊,早该摆脱了。”
沈折腾笑着回答,拿出一撮茶叶放到茶缸里。
他的意思是,终于摆脱与张家的关系了,再也不用受张高远带来的不良影响了。
而在生产副厂长听来,沈折腾的意思是,终于摆脱代理这两个词了,厂长转正了。
“沈厂长,恭喜呀。”
工会主席笑着道喜,并抢先一步,拿起水壶为沈折腾沏上茶水。
“哈哈哈……”
工会主席的献殷勤,让沈折腾很满意,爽朗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