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男店员扑上来，不由分说将二人分开，提溜起来便向外走。

两个胖厨师架着乞丐，另一名店员抓着古大白的后脖领子。

这一刻，古大白还不忘暗自庆幸呢。

以两个厨师的大块头，一定会将乞丐扔出老远，摔得哭爹叫娘，也算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再看抓着自己的这位店员，只是普通的身材，他能有多大的力气呀。

心里这样想着，已经走出了饭店，两名厨师将乞丐一把推出去。

乞丐动作十分灵活，快速跑了十几步，化解了惯性，居然没有摔倒。

古大白不由得一愣，正在遗憾之时，猛然间屁股上被人猛踹一脚，让他措手不及。

本就饥肠辘辘，身体虚弱，这会儿哪能跟得上节奏。

身体像被扔出的包裹，随着巨大的惯性，在地上接连翻滚了七八次，才停在乞丐的脚边，趴在地上有点发懵。

这下，古大白被摔得不轻，全身一阵阵的剧痛不说，胃里的自来水也被震得翻江倒海起来。

一阵呕吐感袭来，不由得张开大嘴。

“哇……”

一口混着胃粘膜的脏水喷了出来，古大白感觉到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怎么样朋友，这下舒服了吧？嘿嘿嘿……”

乞丐站在古大白的脑袋旁边，哈着腰，幸灾乐祸地戏谑道。

古大白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乞丐的脏脸在金星中晃来晃去，一脸的得意忘形将他激怒了。

“呸。”

一口浓痰喷了出去，像一颗子弹射在乞丐的腿上。

乞丐低头一看，浓痰正顺着裤腿向下流淌，立时也恼羞成怒，眼睛一瞪：

“你踏马还敢喷我，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垃圾到底有多牛逼？”

说话间，已转到古大白的侧面，抬起右脚狠狠地踢了下去，嘴里还一边骂着：

“我叫你牛逼，我叫你牛逼！”

一连踢了十几脚，都踢在古大白的肋骨上，直到后者哀嚎着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古大白哭丧着脸，喘着粗气，连连摆手。

“大哥，我服了，求你别打了，我的肋骨断了。”

乞丐也踢累了，这才停了下来，指点着古大白的脑袋，喘着粗气骂道：

“听着，这一片以后不许你来，否则，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听见没有？”

“听见了，大哥，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到这片来了。”

古大白痛苦地闭着眼睛，连连摆手认怂。

乞丐又狠狠地踢了古大白一脚，这才带着胜利者的喜悦，扬长而去。

“哈哈哈……”

饭店几名店员，还有一些顾客，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乞丐打架，与此同时，也聚过来一些围观的路人。

直到这会一方认输，这些人才在哄笑中散去。

只剩下三个半大孩子，对着古大白发出一阵阵的嘲笑。

“狗熊，不要脸，狗熊，不要脸……”

古大白艰难地爬了起来，一身的灰头土脸，身上的菜汤也沾满了灰尘。

朝几个嬉笑的孩子，一瞪眼：

“滚……”

将他们吓跑后，这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古大白就这样茫然地走着，饥寒交迫的感觉，让他倍感心力憔悴，胸腔里涌动着一种东西，似乎要发泄出来。

拐进一个小胡同，来到僻静处，胸腔里的东西喷薄而出，古大白再也忍不住了，蹲在一个角落里嚎啕大哭起来。

他努力地压抑着声音，以免招来那些围观者，丢人现眼不说，还会招来白眼，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彻彻底底是一个流浪汉了。

以自己的能力，不应混成这个惨样，古大白感觉憋屈，是生不逢时？还是天不长眼？

直到这时候，古大白依然不知道反省，反而把一切责任都归到外部原因。

“汪汪汪……汪汪汪……”

突然，身边传来一阵急促的狂吠声，古大白抬起眼睛，是一条大灰狗，正在朝他呲牙咧嘴。

古大白十分惊讶，自己没招它惹它，怎么也朝自己示威呢？分明是要赶他走的样子。

无意中一扭头，这才看清楚，在他旁边的一片瓦砾之中，趴着五只毛茸茸的小奶狗。

小奶狗刚出生不久，眼睛还没睁开呢，正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小嘴在四处寻觅着，看样子是饿了，正在寻找妈妈的母乳。

古大白转头再看，那条款狂吠的大灰狗在跳起来的瞬间，暴露出雌性的特征。

一时间，心中的憋屈顿时化作了愤怒，一条狗也敢向我示威，真踏马把老子当成病猫了。

古大白随即扶着墙站起身来，走过去一哈腰，抓起一只嗷嗷待育的小奶狗，举到面前。

小奶狗的妈妈停止了狂吠，伸长脖子，眼睛瞪得老大，惊惧地盯着古大白的一举一动。

古大白将小奶狗举过头顶，小奶奶狗闭着眼睛不知道危险，还在不停地寻觅着母乳。

突然，古大白的眼神变得异常歹毒，将手中的小奶狗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向地面，他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然后喘着粗气。

“啪……嗷……”

可怜的小奶狗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只发出了半声哀嚎，就脑浆迸裂断了气。

大灰狗被这一幕震惊了，它僵直了几秒钟后，才失神地走了过去，用鼻子拱着自己的孩子。

可怜的小奶狗微睁着眼睛，口鼻都喷出了鲜血，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大灰狗哀叫几声，流着眼泪，伸出舌头舔着，希望以此可让它的小宝宝睁开眼睛。

妈妈来了，妈妈就在身边，妈妈回来给宝宝喂奶了，你快醒醒啊！

可是，小奶狗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呼唤了，毛茸茸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凉起来。

十几秒钟之后，大灰狗明白了，自己的宝宝永远都不会再起来吃她的母乳了，而杀宝宝的凶手，就是眼前这个乞丐。

“嗷……”

大灰狗抬起头来哀嚎一声，双眼喷着怒火，扭过头来时，却发现古大白已悄悄地走出了二十多米远。

“汪汪汪……汪汪汪……”

大灰狗彻底震怒了，呲牙咧嘴，风驰电掣般向古大白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