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他们一直都在忙于朝廷之上的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长文一介女流的变化。
每每听闻他还在病中,虽然心疼于他,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仔仔细细的问过长文的病情。
而或许也是因此才会让长文在这段时间里坐下了这么多本不应该做下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纵容他做这些事情?”
尹香一时间难以理解,宁杭这些年一向是忠诚于陛下,也一向忠诚于他们。
所作所为全都是听之任之,可是这一次为什么能够同意长文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甚至这种事会毁了长文一辈子。
宁杭眷恋的看了看长文。
“我这些年唯一遇见最好的事情,便是能够与常文洁为夫妻,能够与他共享这一段时间的平和,我真的很想,若是有机会的话能够与他做一对鸳鸯。”
他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是理智的,但是唯独在面对长文的时候,却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宁杭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些昔日与自己并肩奋战的兄弟们。
“我其实有过很多机会能够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你们,可是我最后还是没有说,因为我知道…你们很聪明,但是…长文只有一个人,他只有他自己,如果连我也抛弃他了的话,那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宁杭的目光一直落在另外一边,已然发了疯的长文身上。
尹香看着长文仍旧嘴里在恶毒的谩骂着些什么?
随后又看了看一直没有开口的郑瞬。
“这件事情我们该如何处理!如果处理不当,竟然要被朝堂的那些人抓住把柄。”
赵愠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长文。
想当初,自己被所有人背叛之时,只有长文站在自己的身后。
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格外受众陛下,可也吸引来了无数人的嫉妒。
只有长文从始至终一直相信自己这个哥哥。
也只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愿意站在自己身旁,与自己共同当下。
郑瞬自然也知道赵愠对他有兄妹之情,所以很难处理这件事情。
他主动地站了出来,看了看已然疯癫的长文。
之前与自己一起抢,尹香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若是面前的人一直都是那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小公主就好了。
“事已至此…那就按照规矩去做。”
郑瞬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蚁人疯癫的长文。
“赤朵长公主封号,废为庶人。”
这样的处决虽然看似有些严重,但是实则长文仍旧是小茂成认过的妻子。
即使他没有了长公主的身份,但是却仍旧是侯府千金。
“这样草草了结,会不会那些文人仍旧不肯放过陛下予你。拿这些事情再继续说三道四?”
宁杭自是不想让郑瞬和赵愠两个人在为自己和长文两个人而为难。
郑瞬摇了摇头。
“常闻不过是为你报仇,更何况我早就已经查到了杨家这些年来私底下坐下的那些恶事,本来还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机会招之于天下,而如今长文便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郑瞬早就已经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然而长文的发作,这也给了郑瞬一个很好的机会。
宁杭走了过去,将那可怜的长文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竟然如此…那我便先带长文离开了。”
郑瞬点了点头,随后也走到了尹香的身旁,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尹香神色有些忧愁,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莫安雪身上,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沉闷。
“怎么了?”
面对于郑瞬的询问,尹香只是摇了摇头。
毕竟这些事情是他们女儿家的事情,男人又如何能够懂。
莫安雪走了下来,伸出手,握住了尹香有些寒冷的双手。
“如今无论什么事情都比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不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让自己的心思过重,到时若是影响了自己肚子里胎儿的康健,可是如何是好。”
莫安雪走过来是想要安抚尹香,让她不要因此事而太过于着急。
而尹香也知道莫安雪的意思,随即便点了点头。
“你也是,不要因为此事过多的想法。”
莫安雪的身子经过太医十分缜密的调养,又加上自己几次三番的更改药方。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气血,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如之前那般太过于蔫。
莫安雪点了点头,随后便先行回了皇后宫中。
尹香和郑瞬两个人回家的路,郑瞬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尹香。
“若是你觉得长文做的事情太过,被他伤到了心的话,你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别憋在心里,到时候对孩子不好。”
尹香摆了摆手。
这个时候他却真的哭不出来,甚至他其实是有些可怜长文的。
“这些年我和长文一直混在一起,他平日里的做派,一直让我觉得他很喜欢我,我也喜欢和他在一起,可我从来都没有想…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尹香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十分落地。
“我在皇后那处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小,那时总觉得他很听话,但是确实有些天真,所以无论什么事情,都希望自己能够体谅他一二,可是没有想到我说的那些话在他眼里却变成了规范他的言论。”
尹香知道他自幼便被太妃和皇上骄阳,自然不比一旁的人。
他根本就没有体会过这深空之中的技巧,所以自然不知道,稍有行差,踏错便会有所报应。
可是,尹香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用心去做的,一切在别人的眼里不仅仅是多事之人,甚至还是瞧不起他的人。
“长文如今已然疯癫,他自然想要多咬人,你就当是被一只狗不小心的咬了一下,别想那么多事,或许曾经对于长文来讲,你加的那些…确实有些多余。”
郑瞬之前看着他们走的极近,也并不想让尹香的热情被浇灭,所以从来都没有当着尹香的面说过这些话。
而尹香也没想到他竟然不再为自己说话,反而站在长文的角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