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赵愠这段话时,慕容桉自己的心却是暖和的。
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将这些话讲给自己听,也或许…是漫长的独处的时光中,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忽略。
如今好不容易有几个人愿意真心真意的对待自己,而他也愿意掏出自己的全部心。
“父亲…他不会怪罪您的,更何况你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妥当,甚至比我在家时用的都精美许多。”
在慕容桉进京的那一天,赵愠自然早就已经摸清了慕容桉的底细。
如今听着他说这话,倒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外。
毕竟一个不受宠的王子,他所经历的可能就是无人关注,也无人在意。
而照料他的人,只要不让他死了,或许其他的话都能够说得开来。
赵愠点了点头,并没有想再继续根据他的身世谈些什么别的。
而目光落在坐在一旁,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郑瞬身上。
看这郑瞬的眼神一直落在慕容桉的身上,满是警惕,赵愠也不知该如何劝慰郑瞬。
反倒是你坐在郑瞬身侧的尹香,一直挽着郑瞬的手。
“我瞧瞧他们对这位王子的印象都很好,怎么偏偏只有你一直对他觉得会有危险,甚至…如今还对他如此防备。”
慕容桉入京的那一日,尹香毕竟是个女眷,不好去前面迎接,所以便也没有见过慕容桉的长相。
可是今日一看,不过适合年纪偏小,身体又柔弱的男孩。这样的一个男孩又怎么可能会掀起什么风浪?
或许一切都是郑瞬太过于捕风捉影。
郑瞬的目光谨慎地落在慕容桉的身上,随后开口。
“你说他年少身体羸弱,可他的身上却没有常年服药的药味,甚至…虽然看似他极其怕冷,但他平时里的衣装却着实单薄,就好像是在故意引人心疼,而他右手上有茧子,毕竟是曾经习武之人。”
郑瞬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若是个不太了解这一切的人,自然便轻而易举的就被慕容桉迷惑了过去。
而自己毕竟曾经经历过那些训练,而且不知为何,自从服下了那个虫子以后,他对所有的气味都感觉到十分的敏感。
而这几次接触下来。
慕容桉身上的药味儿虽然有,但是却很轻,根本就不像是腐蚀了十几年的药物所身上沾染的药香味。
而他经常不愿意在人前露出他的手,而郑瞬注意到也是一时间他没有藏住才发现的。
这足以证明,慕容桉绝不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反而背后或许它就是整个局面的棋子。
两个人贴着耳朵说话,自然别人都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夫妻之间的调情,谁也没有将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尹香听见了郑瞬的话,一时间也愣住了神,目光落在了对面的慕容桉身上。
本以为慕容桉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可怜人,但是经过郑瞬这么一分析,又感觉有些不太对。
可是如今他整日语都待在皇宫之中,不曾出去,而他身旁的那几个人,除了有两个是获国王上所派,边只剩下他身旁的那个侍卫,其余的都是赵愠的人。
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尹香还是格外的安抚了一下郑瞬。
“如今他整日里都被锁在了宫中,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有移动的机会,所以就算是他心中不轨,或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没有机会,更何况…我们不是已经拜托了,殷觉敏会帮忙一直盯着他的吗?”
虽然逍遥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殷觉敏却重新的被皇上重用了起来。
满朝文武,虽然有所议论,但接待使臣的这个活计,他们却又人人都不想去做,毕竟又累又麻烦,又没有什么油水。
自然这样的一个好差别落到了殷觉敏的头上,殷觉敏也疥疮回到了朝廷之上。
只是这一次殷觉敏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急于求成,想要立功,让自己的位置越发的稳住,反而是只做了自己的份内之事,像极了不过是个暂时管理事物的礼官。
平日里一向看不起他的那几个同僚,也曾经经常欺负于他,可如今毕竟位于人下做事,殷觉敏也只能够忍之再忍。
郑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拿起了自己桌前的酒水。
因着他的身体还没有好,这酒水早就已经换成了普通的茶水,而看着他们畅饮的样子,郑瞬说不心动也是在说谎。
可为了自己的身子,也为了尹香,不担心自己,她也只能够忍耐着自己对酒精的渴望喝着,杯里这有些苦涩的茶水。
赵愠还在和慕容桉两个人东扯西扯的,说些有的没的,随后又把人引来了郑瞬和尹香的面前。
“这位便是侯爷和侯爷夫人。”
赵愠面色有些绯红,看起来确实喝了不少的酒,有些醉意。
尹香肆意的站起身来,像慕容桉行了个礼。
慕容桉有十分不好意思的,回了一个。
“侯爷做事一向最得朕的心意,也是侯爷提出将王子接过来过年,自然也希望王子能够在这儿体会到家庭的温暖,至少回去的时候不要与王尚说,我亏待了王子就好。”
“这些时日已经十分感觉这里的人情世故,这里的人也十分热情。我回去自然会在父亲面前好好的替陛下美言几句。”
听到这儿,赵愠大笑起来。
“好好好,只要两国和睦,互相扶持发展,我们大家都是最大的赢家,可千万不要像之前一样,互相咬着,边疆战乱不断,吃苦的不仅仅是边疆那些无辜的百姓和抛妻弃子远在边疆作战的将军士兵们,更多的是劳民伤财,让两国的经济都大不如前。”
赵愠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就算是他根本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被派来的奸细,但却也不可能一直都像一个好大哥一样对待着面前的这个别国子嗣。
本来以为就算是他们再看不上自己,也会派个中规中矩的王子过来。
可是一个食为多年不受宠的王子,随便扔到自己这儿,果真还是极尽敷衍,可自己却也不能够轻易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