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随手拔了边上守卫腰间的匕首,双手捏着匕首一步步的朝着皇上的龙床而去。
勤政殿里太监守卫们纷纷都被吓的大气不敢出。
“皇上,你虽贵为一国之君,却也不过如此。”钱舒将匕首抵上皇帝的脖颈,笑的疯狂:“我一辈子都在祈求皇上的垂怜,可皇上却从来没有侧眸看过我一眼。”
“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了,你害不害怕,害不害怕……哈哈哈……”皇后拿着匕首,左比划右比划,却始终没有下手,只是一直疯疯癫癫的笑着。
“从今天开始,本宫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了,整个后宫,乃至整个宫中的人,都要看本宫的脸色行事,我看谁还敢放肆!”
皇后将匕首从皇帝的脖颈上拿下来,犹豫再三之后,她选择向着皇帝心脏的地方高高地举起匕首。
皇上闭上了眼睛,等待了半晌,却没等来想象之中的痛楚,反而是听见匕首落地的“咣当”声。
他睁开眼睛,就见到长文披散着头发,手中捏着一只金丝的发簪,额头上尽是细密的薄汗。
发簪的另一端,已经深深的刺破了皇后的皮肉,进入了她的身体里。
皇后眼中尽是痛苦,她捡起地上的匕首,划破了长文的手臂,鲜血顿时流下来。
“长文,长文!”惠妃惊恐的上前。
“别……别过来!”产文神情痛苦,但却阻止了自己的母妃靠近自己:“别过来。”
长文受了伤,胳膊已经疼的麻木了,但是她咬紧牙关,将发簪插得更深,皇后脸色狰狞,痛苦不堪,可奈何长文站在后面,她随便动一下,便是钻心蚀骨的痛。
“啪!”匕首再次掉在地上,长文轻轻松了一口气,周围皇后带来的守卫忙上前拉开长文和皇后。
长文手中还捏着那个带血的簪子,胳膊上的血液顺着她浅蓝色的衣裳流下来,将那个干净纯真的长文染得面目全非。
长文周身都在痛,但她依旧颤颤巍巍地挡在皇上的龙床面前,看着勤政殿内的太监和守卫道:“大伙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做这个逆贼了吗?”
守卫和太监都十分蒙圈,他们莫名其妙地被皇后叫来,随后莫名其妙地站在这里,看着皇后发疯,看着皇后和长文互相厮杀,他们不知所措。
“如今三哥哥努力了一天到晚,尚且才打到了勤政殿门口,可见三哥哥实力一般,但是天下忠良之士颇多,他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最多一个时辰便开始陆续的会到了。”
“三哥哥没有那么容易坐上皇位,若是一个小时他还无法攻破勤政殿,那么他就输了,所以大家是已经决定好了要追随三哥哥了吗?”
勤政殿中的守卫和太监都面面相觑。
皇后脸色苍白,指着长文不停地咒骂:“妖女,妖女!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的熙儿……他一定能成功的。”
“五哥哥不会坐以待毙。”长文坚定地看向皇后:“五哥哥必然回去周围寻求帮助,解救父皇。”
皇后的脸色越发得煞白。
“眼下若是大家选择冷眼旁观,看着皇后伤害父皇,那么等五哥哥拿下三哥哥进来解救了父皇,大家便都是三哥哥的同党,是逆贼。”
“逆贼的下场和结局,想必大家心中是知道的,眼下怎么选择,就看你们了。”
长文说完这些,便已经虚弱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众人互相对视,私下交头接耳了许久,最终才决定上前控制住皇后。
“皇上,臣一时糊涂,从此刻开始,臣必然竭力守护皇上的安危。”
长文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虚弱地瘫坐在了地上,惠妃忙扑过来,看着长文手臂上狰狞的伤口,痛哭流涕道:“长文,长文你的手臂流血了。”
“没事的母妃。”长文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小伤。”
“你流了好多血。”惠妃眼泪一直止不住地滑落:“都怪母妃,若是母妃强硬一些……”
“不怪母妃。”长文摇摇头。
皇上泪眼朦胧的看着这个自己向来最宠爱的小女儿。
原先皇上最喜欢长文天真活泼,敢言敢做的性子,总觉得她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只要见了她,皇上心中就会莫名的开心。
可如今……
皇上也虚弱的起身,慈爱又心疼的看着长文:“长文长大了……都……都能保护父皇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皇上说的几度哽咽。
长文也露出一个笑容,无力的看着皇上道:“父皇和母妃呵护了长文这么多年,让长文无忧无虑的做了这么多念想小孩,长文已经比其他的公主要更加幸福了。”
“可是……”皇上看着这一夜之间成熟长大的孩子,十分心痛:“若是父皇有能力,父皇是希望你能做一辈子的小孩的。”
“父皇,长文该长大了。”长文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从赵煋死了的那一刻,她就该长大了。
“如今父皇和母妃有难,长文虽是女儿身,却也想要报答父皇和母妃的养育之恩,自然要挺身而出,守住自己的父皇和母妃。”
皇上艰难的张了张嘴,随后痛哭流涕:“若是你大哥哥和三哥哥有你一半明事理,朕何苦至此……”
“哈哈哈……”边上的钱舒疯狂大笑:“你以为拦住了我,便是拦住了所有人,你的父皇就可以活了?我不动手,待会儿自然也有的是人想要向熙儿表忠心,心甘情愿杀了皇上的。”
“这些不是皇后娘娘说了算的。”长文走上前,将自己的父皇和母妃拦在身后:“皇后娘娘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钱舒冷笑一声,刚想说最多半个时辰,赵熙必然破门而入,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愠王来了,愠王带兵前来了。”
皇上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毫无血色,长文和惠妃则是一脸的欣喜。
“五哥哥来了,长文,你五哥哥来了,咱们有救了。”
皇上也十分欣慰:“我就知道愠儿这孩子……只是苦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