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雪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自嘲的笑笑道:“但我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阿雪。”尹香有些心疼莫安雪的道:“你对这婚事……是不是不太满意?”
“没有啊。”莫安雪笑的纯真:“我对此番皇上的赐婚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对比起熙王,愠王已经很不错了。”
“愠王是你外祖父养大的,又是你的表哥,你对他时常夸赞,我便知道,愠王不会是个残暴的人。”
“王爷性子温和,待人向来都是谦和有礼的。”尹香轻叹了一口气道:“将来若是你成了愠王妃,他自然会处处护着你的。”
“嗯。”莫安雪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对比起熙王,愠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父亲也时常夸赞他。”
惠仪宫中,惠妃神色有些惊慌失措的回来。
长文方才打开话本子,打算悄悄的看一下,惠妃忽然进来,长文被吓了一跳,忙将画本子藏起来:“母后,你不是去给父皇送银耳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惠妃有些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的拉着长文的手:“你父皇或许是考虑重新立储了,方才他与愠王交谈,被我不小心听见了。”
“母妃。”长文不可思议的皱起眉头,神情严肃的看向惠妃:“你这哪是不小心听见父皇和五哥哥说话,若是父皇知道了,会怪罪你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惠妃提高音量,她本来是去给皇上送银耳羹的,只是走到门口刚好听见皇上和赵愠交谈,她便没有进去罢了。
“母妃。”长文口苦婆心的道:“立储一事,父皇自然是要考虑天下的黎民百姓,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定然就是因为你兄长不能生育。”惠妃心如刀绞:“可你皇兄遭到了此种变故,本来就已经够难过了,若是你父皇还……”
惠妃又想起皇后娘娘将岳曦带到惠仪宫的那日,那种得意的神色。
“若是你皇兄失去了太子之位,你父皇自然只能在熙王和愠王之间选择一个。”惠妃冷哼一声道:“皇后见不得你皇兄坐上太子之位,如今就算是没有你皇兄,也不一定会是他赵熙。”
“母妃。”长文再三阻止惠妃胡言乱语:“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立储之事自然有朝中大臣和父皇会考量,不是我们考虑的。”
“我知道。”惠妃已经彻底慌了神:“你父皇已经将丞相独女赐婚给赵愠了,很明显就是偏向赵愠的位置。”
惠妃生气的将桌子上的杯子砸到了地上:“现在连一个方才回宫不久的野种都可以凌驾于你皇兄之上了。”
“父皇所做的每一件事,为的都是天下的黎明百姓,况且近来朝堂之中对皇兄的评价连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惠妃哭丧着脸呵斥长文:“那是这些人落井下石。”
长文看着惠妃执迷不悟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一口气:“若是父皇执意要重新立储,母妃在这里着急也没有用。”
惠妃自然知道,她不想坐以待毙,可惠妃入宫这么多年,能得到皇上宠爱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八百个心眼子,没有一个是实的,皇上觉得她十分可人。
“左右谁当上了皇上,母妃都是惠妃娘娘,皇兄再差也能做个闲散王爷。”长文诚恳的道:“五哥哥宽容温厚,若是他做了皇上,必然也会善待我们的。”
“闭嘴!”惠妃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长文气愤的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蠢货,整日与一些不靠谱的人混在一起也就算了,你竟然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母妃!”长文也十分不悦的道:“你为何总这样执迷不悟,若不是香儿,我上次就死在木兰围场了,皇兄他自己不争气,你就算了急白了头发又有什么用?”
惠妃有些震惊的看着长文,随后冷哼一声道:“好啊你,真是反了天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出去了,几好生在你自己的寝宫之中反思吧。”
“母妃!”不然长文出去,这可真真是触及了长文的痛处,她皱着眉头道:“你还在执迷不悟!”
惠妃咬牙切齿的道:“无路如何,你皇兄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皇位只能是你皇兄的。”
太子府中。
已经数夜未归的赵煋终于在今天天大亮的时候醉醺醺的回来了,他跌跌撞撞的进了太子府中。
下属霍风立马迎上来,焦急的道:“殿下,你上哪去了?可急死属下了。”
“何时这么惊慌?”赵煋醉醺醺的依靠着霍风:“我昨夜去了百花楼,同百花楼之中的玉荷春宵一夜,若是来日她能怀上我的孩子,我便请旨册封她为太子妃。”
霍风微微摇摇头。
太子如今是越来越堕落了。
整日混迹这些场所不说,还要封一个妓子做太子妃?
“殿下还是谨言慎行吧。”到底是多年的主仆情谊,霍风微微叹息一声道:“若是叫那些文官听见了,指不定又要在皇上面前弹劾殿下了。”
“这些文官整天就会咬牙嚼字,来日我登上皇位,第一个就是要将他们统统赶回老家。”
“殿下。”霍风立马捂着赵煋的嘴,压低声音道:“皇上已经给愠王和莫家的独女赐了婚,娘娘今早让人来府上找你,说皇上怕是起了重新立储的想法了。”
赵煋的身子猛然僵住,不可思议的回过头一把抓住霍风:“你说什么?”
“原先赵熙对我的太子职位虎视眈眈,如今我不过是……不过是……就连赵愠一个刚回宫没几天的野种都要凌驾在我头上了?”
赵愠最近确实很得皇上青睐,不仅亲自呆在身边学习政务,还将莫安雪赐婚给了赵愠?
那可是赵熙一直求娶,却一直求而不得的王妃。
父皇竟然将她赐婚给了赵愠?
“凭什么?”赵煋双眼通红,眼神之中尽是阴鸷与不满,他愤恨的将走廊上一个做工精细的花瓶推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