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愫闻言下意识的回眸看向女人,却见着她姿态优雅的倚在太师椅上,此时,黄绾绾整个身子随着太师椅摇摇摆摆、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好不悠闲自在。
但阿愫是打心眼里的觉得,那黄选本就是个靠父母荫蔽的二世祖,不是什么多好的人。
于是她这时候冷哼两声,撇唇吐槽道:“除了那男人的身子,那他还有什么本事?要是没了老爷,没了黄家,还不如那过街老鼠,好歹能够靠自己讨到饭。”
“但凡是他能如同普通人家的寻常男子那般,顶天立地可以撑起一个家来,多少是做些实事,不是像这般的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奴婢也不会这么说他。”
阿愫一脸的嫌弃,黄绾绾看她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属实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歪着脑袋调笑道:“怎么你比我还恨她?”
“还不是因为每天看到他那副招摇做事的样子,奴婢……就是生气嘛。”
若非是老爷重男轻女,若是老爷为人公正一些,能够看到她家小姐的胆识与聪慧头脑,把黄家交给她家小姐打理,这整个黄家,怕是比当今还要富庶。
可偏生的,黄老爷就认可那个带把的黄选。
“您说说他有什么行?文不成,武不就,经商不行,败家可以。”
“在外干的风流韵事,每天只知道吃喝享乐,只在黄家混吃等死,嘶……给人添堵他又是好手,那倒是可行的。”
阿愫越说越是来气,她就是看不惯!
自家小姐过的辛苦,拖着一个病弱的身体,每日勤勤恳恳在外经商,只为能够为整个黄家牟利、谋划,黄老爷却看不到她的用心良苦,单是一心都投在了那个败家废物儿子身上。
黄选若是为人品德正直良善,办事地道些,那也就罢了。
可实则呢?
回想起黄选所做的那些种种恶劣事迹,阿愫就唾弃了两声,又是狠狠的贬低了黄选一番。
“本就是个二世祖,没什么本事,偏生,自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阿愫撇撇嘴,一脸的冷笑。
黄绾绾听了,伸出手来摸摸她小侍女的脑袋,很是无奈的说道:“谁让我爹就是这种人,咱们什么办法都没有,可不就只能忍耐下去了?不过现在还好,有了程娘子的帮忙,总归是要熬出头来了。”
话虽是这样说的,更多的也是安慰自己。
在心里面,黄绾绾总是忍不住的暗暗发誓:她定要在有实力一些,能够更快的在黄家站稳脚跟,继承黄家!
至于黄选,一定会被他狠狠的踩在脚底!
另外一边,程婉不知道黄绾绾回去后还跟侍女说了这许多话。
程婉在家里收拾了许多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一个人慢悠悠的驾着牛车回村了。
车上驮着许多东西,程婉一手牵着缰绳,一边目光落在了前方。
她现在独自一人驾着牛车,官道上基本没有车队来往。
但她丝毫都不畏惧,毕竟往前走的地方是之前不知道住了多少次的村子,眼下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牛车晃晃悠悠的,路上也没个说话的人。
可程婉却已经是习惯了,毕竟孤独是人生的常态。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路,渐渐的,牛车已经驶入了村路。
村口处还是跟往常一样,或坐着、或站着的,有不少的大娘。
原本都是在说说笑笑,一片喜盈盈的画面。
可当她们注意到了程婉过来,不少人都神情忌惮。
“那不是宋家媳妇吗?她不是跟她男人去了县城?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我都快忘记她这号人物了!你别说这宋家媳妇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其实性格暴躁的很!”
“我可惹不起她,也不晓得这次回来是干嘛?不过可到了我家孩子要吃奶的时候了,我得回去喂孩子吃饭。”
几个婶子大娘招呼着回家,剩余几个回家没事的还是坐在原地。
“宋家媳妇怎么又回来了?”
众说纷纭,无外乎是惊讶于此。
程婉两只眼睛睁着大大的,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村民面上都是一片惶恐。
瞧见多数人面露害怕神色,程婉反而是觉得有些好笑了。
她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可在她们面前也没为难过她们,这副模样反倒像她是个大恶人了。
村民们看程婉时,都不敢正眼看。
有的是撇了程婉几眼,立即就转过头来。
而有的,则是悄悄的打量、张望着程婉,但却是躲在人之后,眺望着的,并不敢与程婉正面的相看。
他们也不是说真的怕她吧?
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
可程婉身子小小的,平日给人的压迫感、惊慑力,实在又是实在太足。
当时程婉说要杀了钱老三的那副狠辣模样,村民们可都还历历在目。
程婉面色并不狰狞,可单是那要吃人的神色,都足够令人害怕的了。
想到这里,没有几个人敢靠近她的。
更有甚者,原本是坐在村口石头上面,一手抱着孩子哄着的,可如今神情慌张,抱着孩子,努力的把孩子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掰,那模样好像是多看程婉几眼,就会吓到孩子一样。
自己这般如花似玉的美貌,居然有一天也会做那吓人的母夜叉。
当瞧见这样的一幕,程婉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忽的收住了缰绳,将牛车系在了一旁去,此时候跳下了牛车,扯出一抹和煦的微笑,只当自己没看到他们离奇的举动:“这次回来是来给大家送药的。”
“送药?”
最前面那个,程婉有些眼生的婶子疑惑的问道:“咱们村子里也没有谁生病啊?还要劳烦宋家媳妇你专门来给咱们送药。”
“没说村里有人生病,再说我带来的药也不是给人吃的,这药呢,是治疗庄稼枯败的!”
程婉没有因为婶子的质疑就变脸,她自顾自的从牛车上面搬下来了一木桶,里面装的尽是些绿色的药水。
村民见此都好奇起来,宋家媳妇这拿的……究竟是什么?
“上次村里的庄稼都枯败,山上的草也黄了,庄稼人哪里能够受得起这样的损失?所以我特地去药房找大夫开了药,又自己试过许多次,保证这些药洒在土里,后续生长出来的庄稼和草都不会再变黄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