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老神仙降下的惩罚?”
程婉听见里正这么说,立马抢过他后面要说出来的话:“之前遭灾的时候,这十里八乡老神仙只愿意帮助我们村,足以证明老神仙是想要庇护我们的,这次的事情不是天灾,一定是人祸!”
程婉不知道别人家地里的情况怎么样,但是当时为了提高收成,也为了让村里人相信她真的是被老神仙庇佑,程婉是往她家里的田里放了稀释过后的营养液的。
现在就连她家的地也枯黄的什么东西都不剩,足以证明这后面一定是有人力所及,就是不知道谁那么丧尽天良,居然把庄户人家的田地给弄毁了。
“人祸?”
里正陡然听见这两个字,他几乎是满脸一愣,而后好像抓住了什么希望一般,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程婉:“你知道什么?你又怀疑谁?”
“既然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告诉里正叔只怕会打草惊蛇。”
程婉绕过里正,打量起这许久没有来过的屋子,看见里面多了许多摆件,其中许多都是集市上,要花好几两银子才能买到的东西。
程婉看见这些东西后心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后她回首,见宋旸盯着一个花瓶看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抬起头来使目光相对,瞬间明白了对方所想。
“听说我们走了以后,村民们虽然修了防难民的关隘,但这些日子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村外人,他们虽然不是难民,但跟难民差不多,时常走在田埂上,里正叔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吗?”
程婉挑眉发出自己的疑问,她似笑非笑的同里正道:“双双身上挂着那个玉佩倒是好看,我之前一直想给杳杳买一个差不多的,不过在现场也没瞧到合适的,不知道里正叔可否同我说说,你那玉佩是到何处寻的?”
“前两天从县城回来,偶然在集市上看见的,女孩子身上挂着的这些东西哪里有什么重要?眼下还是得快些查清楚,那人祸究竟是谁,村民们这几天日日催我,要是再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怕是大家就要暴动了!”
里正着急的汗水都要掉下来了,他不知程婉和宋旸怎么还在这里转移话题?
一点实际上的行动都没有。
宋旸见程婉听里正说完话后往后退了两步,就自己站出来讲话:“自然是要查的,只需要一个晚上,我们就能抓到幕后黑手,里正叔今晚尽可以将村民们都喊到田埂上来,事关全村人的大事,必然要叫全村人都看见!”
说罢,宋旸抱起杳杳,先往外走。
后面里正叔接着喊了他们好几声,不过程婉和宋旸,没有一个人回头。
走到村里的小道上,瞧见许多村民愁眉苦脸的坐到田埂上。
大家脸上的神色皆是一片灰白,似乎是失去了能够让他们活下去的所有希望一般。
村里的小道上也没有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了,偶尔瞧见几个人从山上下来,也是挑着水。
当然,他们脚底粘着的泥上难免会裹上几根草,草也是黄的。
“里正有问题。”
程婉踢着路边的石子,难道的蹙起眉头来一脸忧愁:“很奇怪呀,里正之前一直都将村里人的事放在第一位,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做出什么对村里人不利的事情来,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东西都收了,再怎么有隐情也不算数。”
宋旸掂了掂怀里的杳杳,温柔的问自己的小棉袄:“看清楚那个玉佩长什么样子了吗?”
“看清楚了,中间有一个像灵芝,就是娘亲教我的那个草药的一个雕刻,玉佩看上去圆圆的,边上还有深深浅浅的花纹,不过那个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杳杳用手笔画了一番那个玉佩的形状,她刚才在外面跟双双姐姐玩的时候,可把那个玉佩看了个清清楚楚。
“双双姐姐把那个玉佩给我看了好久好久,最后还说要送给我呢,她她家里还有很多那个玉佩,要是我喜欢的话,过两日可以让我去随便挑一个。”
杳杳双眼亮晶晶的,可期待过几天双双姐姐找她去家里玩呢?
“有很多?”程婉这会儿是真的没忍住笑出声来了,“你看的那个花瓶五十两银子,那个玉佩怎么要十多两,这么算一下的话,里正家里怕是凭空多了几百两银子,你说这些,会是谁给的?”
程婉说完以后,最后又看了一眼田埂上的村民。
坐的离她最近的那个脸上还带着泪痕,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们心里是受着多大的煎熬。
“到底是谁,今天晚上不就知道了吗?”
宋旸故弄玄虚,他胸有成竹的想让程婉自个儿猜猜,所以硬是不把自己猜到的事实告诉程婉。
而程婉还真的不着急知道这些。
就算宋旸不说,她自己大概也能猜到一点。
这小小的山村,能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被人惦记的?
无非就是因为宋旸,或者是她,招来了别人的算计,才给这个小小的山村带来了某种程度上的灭顶之灾。
里正也不一定是一开始就直接将村民们的都卖了,说不定是被人威胁,百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但不管事情刚开始是怎么样,最后只有利益才能把人真正的绑在一起。
里正收下了那个人的东西,为了自己的性命也好,全家老小的性命也好,左右是到了最后,他自己对不起村里人就是。
一家三口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许久没有回来,这院子比起以往自然是破败了许多。
不过还好,如果一切顺利今天晚上就能把事情都解决了的话。
他们明天就可以回县城去,今晚在这儿左不过也就是将就一晚。
“杳杳去院子里,爹爹和娘亲要收拾屋子,不过你可不敢随便乱走,只能在院子里知道吗?”
程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来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