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程婉又不希望杳杳按照她的想法来了。

毕竟日子是要杳杳自己过，这一辈子也是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

自己横加干涉，对于她而言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带着一肚子复杂憋闷的心思，程婉怒啃两个大鸡翅。

不过虽然自己的心情不是很好，程婉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杳杳吃饭买东西的心情，她敞开自己的钱包购物，反正她现在有钱有闲，要是还不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买一遍，那岂不是太亏了？

东市买糖水，西市买花卷，南市买新衣，北市买花钿。

程婉和杳杳好好的把集市的四个市集都逛完了。

她们母女两个人高高兴兴的购物，另外一边，宋旸和宋沐也没有闲着，罗青阳考教了一番宋沐的学问以后，正在给宋沐讲解何为“求学之道”。

“你可知道，为何你可以小小年纪就来到我青山书院？”

罗青阳单手抚着他的白须，问宋沐时面色认真，俨然没有平时对其他学子那样的和煦温柔：“青山书院招收学子，最低也要有一个童生的功名，否则就要让我看到你身上能够为求学而付诸的努力，宋沐，你既非前者，可能做到后者那般刻苦求学？”

这天下大道，为求学一道最为艰苦无获。

这数十万学子皆想通过科举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年年都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真正能够成功的不知凡几。

天下的人都知道科举一道艰苦难走，那是几十个春秋孜孜不倦的努力，期间要受到的挣扎与困苦，当真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坚持得下去的。

“天资不够，必然要经过后天孜孜不倦的努力，学生知道此道艰难，但心甘情愿。”

宋沐年纪虽然小，但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夫子是爹爹的夫子，便是宋沐的师祖，宋沐或许没有爹爹那般的才思敏捷，但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年幼就荒废学业，宋沐深切的知道自己能够读书这件事要感恩父母，所以更加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还望夫子明鉴。”

宋沐跪在地上朝罗青阳接连的磕了好几个脑袋。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徒弟的孩子，即使罗青阳对宋沐说的话仍然抱有怀疑之心，但如今也不是不可以暂且相信他一次。

“你既然有一颗一心向学的心，那就要坚持此道不得轻易的动摇，你父亲说你如今的夫子是从青山书院出去的林思捷？”

这位学子，罗青阳倒是也有些印象，是个在读书一道上有天赋的人。

宋沐在考童生之前跟着他，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回夫子的话，宋沐确实是在跟着林夫子读书，夫子学识渊博，能够跟着他一起读书，是宋沐的福气。”

宋沐知道罗青阳是县城学识最渊博的人，也知道他是爹爹的老师，是自己需要尊敬的人，所以说话之时一直恭敬有礼，半点逾矩也不敢有。

“《送东阳马生序》，且让你父亲回去后说给你听，此后你半个月来一次青山书院，这就是我布置给你的课业，半个月后你须要将里面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读书最忌讳一知半解，你如今年纪还小，可以不完全理解书文的内容，但勤能补拙。”

“是，宋沐一定谨记夫子的教诲。”

宋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送东阳马生序》，但他打心眼里面知道一点，就是此刻从夫子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自己只要全部照做就是了。

这县城的所有书生，能够像他一样小小年纪就得到夫子的教诲？

这是自己的机会，宋沐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他要变厉害，要让娘亲，杳杳和爹爹以后都过上这世界上最好的日子！

罗青阳和宋沐说完话以后就让人带他去逛逛青山书院了。

此间只剩下宋旸和罗青阳两个人以后，罗青阳叹了一口气，他眉眼间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虽然是你的孩子，但是在读书一道的天赋上却并不如你。”

罗青阳没有和宋旸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依我所见，你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不如自己好好准备明年的秀才考试。”

“秀才？”

宋旸本来还因为罗青阳说宋沐读书一道上没有自己有天赋要辩驳几句，但一听到秀才两个字，他承认自己不受控制的愣了神。

“学生不是记得，下半年应该是童生考试吗？”

莫非因为灾年的缘故，如今已经可以越级考试了？

贡院今年居然会如此奇怪。

“是童生考试没有错，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今年每个县城的书院山长都有一个举荐名额，而老夫手里的这个机会，今年就是你的了。”

“夫子如此看重学生，让学生怎么受得起！”

宋旸没有想到宋青阳居然如此看重他，愿意把这举荐童生的名额让给他。

一个举荐童生的名额，拿出去不知道可以给他，给青山书院换来多少的利益？

可他就这么任何东西都不要的，给了自己。

宋旸刚要下跪感激罗青阳，后者摇头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却是半点没有要他感激的意思。

“老夫给你这个名额，不是要你像现在这样跪下来感恩，而是想让你明白一句话，事事练达皆学问人情世故皆文章。”

罗青阳指了指宋旸的脑袋，略有深意的又道：“二十几岁的童生是愚蠢，秀才是一般，举人是难得，那么状元，便是那几十年难得一遇，纵然是居于庙堂之顶的那位，也会对你侧目看重。”

“夫子……”

宋旸若不是知道自己耳朵没有问题，也绝对不可能会错意，他都要开始想夫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纵然是他从童生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考，也断然不可能一年不差，考完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