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院看上去可真气派！杳杳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房子，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好好看，上次和娘亲在裁缝店，杳杳觉得所有的衣服加到一起，都没有他们这件看着迷人。”
杳杳羡慕的目光投到来往的学子身上。
青山书院特制的青色长袍，那当然不是一般裁缝店能够做得出来的。
宋旸第一日穿着那青色长袍回来的时候，程婉就很认真的摸过缎子，虽并非什么锦绣罗缎，却也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好料子。
“你要是真的喜欢，下次让你爹爹在书院多买一件，我回来给你改件衣服就是，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许嫌弃娘亲手艺不好。”
程婉在做衣服这件事情上可没什么天赋，她自己对绫罗绸缎也没什么追求。
所谓什么样的身份穿什么样的衣服，她现在每天下地插秧，手里有那么多干不完的农活，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花在穿衣打扮上？
不过是力所能及范围内随便买些好的，而且这县城的衣服也不是很好看，程婉逛了好多铺子，属实也没有几件自己看上的。
“我可不会嫌弃娘亲手艺不好，只要是娘亲做的我都喜欢，可是如果真的要找人代劳的话，我们可不可以让双双姐姐给我做衣服？”
杳杳一双眼睛中尽是对双双的崇拜之意，她小小的，胖嘟嘟的手转呀转，模仿着那蝴蝶展翅的动作，仿佛是喜欢到了极点。
“双双姐姐绣出来的蝴蝶，就像是真的一样，在我的手里飞啊飞啊飞啊。”
杳杳说到这里又不好意思的抿着唇笑起来，她露出甜甜的小酒窝，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就好像是夜明珠一样，忽闪忽闪充满灵气。
“我好喜欢蝴蝶，喜欢双双姐姐的蝴蝶，不过娘亲要是也会绣蝴蝶的话，杳杳也喜欢娘亲的蝴蝶。”
“你这句话听上去像是找补，娘亲可不会绣蝴蝶。”
林家的那个双双，程婉是一点都不认识的。
不过杳杳很喜欢她，她又是林思捷的妹妹，里正的女儿，如此想想，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反正自己都要把钱给别人赚，这么想想拿给谁挣不是挣？
给里正家，自己讲不清楚还能从中卖个好，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这便是所谓的互帮互助。
程婉心里有了新的打算，等她带着杳杳去酒楼要吃顿好的东西时候，本是母女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共度晚餐，没想到居然会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宋夫人，上次见面以后我有些话就一直憋在心里，此刻当真是不吐不快，不知夫人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沈慕妍一看见程婉，就像是猫咪看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食物一样，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朝程婉贴了上去。
“我知道夫人或许会觉得我不知廉耻，一个原因未嫁之人，为何会一直惦记着别人的夫婿，可是我真的非常喜欢宋旸，求夫人，能够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沈慕妍通红着一双眼眶在包厢门口乞求程婉，她那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将所有傲骨都践踏进泥土的牺牲，让自诩铁石心肠的程婉，这会儿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杳杳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们两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漂亮姐姐，会一边哭泣一边祈求娘亲。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当真真的把自己陷入这样悲苦的境地之中吗？”
程婉心不甘情不愿的邀请沈慕妍进入包厢，等她们都坐下以后，沈慕妍垂下脑袋，她手里捏着手帕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我知道宋夫人一定很讨厌我，这天底下没有谁会喜欢别的女人惦记自己的夫君，可我确实，确实非常喜欢宋哥哥，从我与他幼时相识开始，我就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嫁给他，如今依然可以，只要宋夫人你点头，只要你愿意跟他和离，我可以给你五百两银子，我……”
“沈小姐。”程婉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不耐烦的打断她，“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有跟你的家人商量过，他们愿意你去做别人的续弦，愿意看着你养别人的孩子吗？”
程婉放平心态，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至于太过凌厉，叫这位娇滴滴的县令小姐掉眼泪。
到底是象牙塔里生长出来的小白花，一心只想着追爱，完全没有想过她自己看上的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挖空心思的对他那么好？
秉承着这不是一个好归宿，也秉承着女子之间互帮互助的理念，程婉耐着提醒这位沈小姐：“五百两虽然不多，可要是用来买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教训，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情愿……”
沈慕妍咬着唇瓣，她不安的用手搅乱着要带上挂着的玉佩穗子，声音中带着极易辨别的委屈：“我喜欢他，所以纵然以后要面对的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陪他一起面对，你怎么能够质疑我一颗真挚的心？”
“你这话就说的有趣了，我如何质疑你那颗真挚的心了，而且你想跟他两个人共同面对你所谓的刀山火海，那么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跟你同甘共苦，让你做他的妻子呢？”
程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所有心思都扑到男人身上，感觉要是没有了宋旸，沈慕妍就活不下去一样。
也不知道县令大人，在知道他这个自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女儿，现在变成了个恋爱脑，心里会有何想法？
“他不愿意？”
沈慕妍瞳孔轻颤，仿佛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一般。
沈慕妍反复的喃喃自语，她低着脑袋，眼眸中满是受伤之意，叫程婉劝她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沈慕妍在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中，已经是蓄起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当真是一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