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野菜，这个啊是土豆叶，也是能够当菜吃的，不过我看大家都没有想吃它的打算，前脚土豆才挖完，后脚土豆叶就用来沤地了。”
程婉一边洗菜一边摇头啧啧：“那几乎是一点都没犹豫。”
“这大家也不知道那玩意儿能吃呀，而且个个都忙着挖土豆，哪里还有心情管这叶子？”
王婶子越看着绿油油的菜心里越痒，她没忍住蹲下身子从程婉在盆里拿了一根土豆叶，在手里反复的打量。
要不是程婉这会儿看着她，王婶子都想直接把这土豆叶往嘴巴里塞了。
“要不带回去一些？这个放一点猪油炒，味道非常的不错。”
程婉抓起一大把土豆叶拿给王婶子：“反正我家里有许多土豆叶，婶子要是喜欢吃的话就尽管来找我拿，那么多就我跟我夫君两个人，一时半会也吃不完。”
“那可就谢谢妹子你了。”
王婶子高高兴兴的抱着土豆叶离开，程婉突然想到一件事又立马叫住她。
“婶子不如帮我去村里问问，看看还有谁家土豆叶是没拿来沤地的，这不，这东西我寻思可以拿到县城去卖，村里如果有人愿意卖给我，我按照两个铜板一斤的价格收。”
程婉差点忘记土豆叶也算是农作物，拆开的话跟土豆，能当做两种东西收呢！
一想到自己还差的那一百零四两马上就有着头了，程婉看着又黑又瘦的王婶子，瞬间觉得她身姿高大起来。
“行，我待会就去帮你问，要不怎么说妹子你能挣钱，这什么东西你都能够想到拿去卖，果然有些人那个发财是有原因的！”
王婶子自己最多也就想着这土豆叶可以沤地，最多最多能够拿来当野菜炒着吃。
她哪里还会想着把它们拿到县城去卖呀？
两个铜板一斤，这价格都快赶上土豆的钱了。
送走王婶子，宋旸也起来收拾要去书院的东西。
程婉叫他收拾好以后顺道把两个孩子喊起来，自己就继续去厨房做饭了。
宋旸去书院读书辛苦，又还有来回两个时辰的路途，必然是要多吃些肉，不然身体怎么扛得住？
昨天没吃完的黄豆混着猪肉炒，程婉又蒸了两个白面馒头，顺道给他带上自己亲手做的酱菜。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除了买牛的钱，其他的你在县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千万不要为了省钱饿着自己，反正现在咱们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一点吃饭的小钱也是有的。”
程婉先把早饭拿给宋旸吃，两个孩子还在洗漱，也不着急这一口。
“好，我中午下学就去买牛，晚上若是黄昏还没回来，你就跟两个孩子先吃饭，也不一定要等我一起。”
宋旸吃完饭后细细的擦了擦嘴，他凝视程婉片刻，才低头有些感慨的说道：“一想到自己要重回书院，心里既是忍不住感慨，又是想着要跟孩子一起考童生，难免觉得唏嘘。”
“这有什么好心情复杂的？我还指着你能够一次考中童生，明年后年一步步的往上走，最好早早的于科举一路上出头，我还指着你飞黄腾达了，多多沾你的光呢。”
程婉把宋旸的包袱递给他，牛大叔的牛车早就停到屋外，程婉又花了十个铜板包牛车一天。
“既如此，哪怕不为了我自己，为了你我也要好好念书。”
宋旸说实话时目光坚定，哪怕是程婉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一刻在看着他的坚定目光时，也忍不住内心触动。
宋沐拿着一天的口粮去里正家读书以后，程婉带着杳杳没有着急上山重操旧业。
她从厨房搬来一大捆土豆叶，给杳杳找了新的活计。
“娘亲……”
杳杳懵懵的看着程婉，她睫毛生的又长又密，衬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明明没有哭泣，里面却像染着一层水雾，叫人心生怜惜。
程婉刚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里，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反应过来后还是把那些土豆叶都拿给杳杳。
“既然咱们不读书了，我跟你爹爹的意思是愿意依着你的心意，让你能够去找到你自己真正爱做的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总是要想办法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比如山楂。”
程婉用余光扫了一眼在角落里吭哧吭哧蹲着的山楂，她提醒杳杳：“你决定把它当成宠物来养的时候我跟你爹爹就和你说过，后面的猪由你爹爹喂，但是你必须承担起养育山楂的责任，你昨天没有给它喂食，是它自己跑到家外面去吃的草。”
“我忘记了。”
杳杳不安地绞弄着手指，她略带些迷茫的开口讲道：“前几日爹爹都帮我喂了山楂，我以为昨天爹爹会帮我喂，而且山楂平时很乖的，我不知道它会自己悄悄到外面去吃东西。”
“它也不可能一直挨饿吧。”
程婉差点被自己的女儿惹笑了，她伸手替杳杳拂去额前的碎发，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爹要去书院读书，以后只怕连家里的猪都无暇顾及，哪里还能够喂山楂？”
程婉必须好好提醒杳杳这一点，既然她现在没有读书，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跟自己待在一起，那么也是时候承担起她本来就该承担的责任。
“山楂有几天没有洗澡了？你又有几天没有把它抱到**去玩，它身上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想我把它关到后面的猪圈去，过年杀了用来填饱肚子的话，你就要负责它的一日三餐，包括给它洗澡维持最基本的干净。”
即使只是一个宠物，程婉也希望杳杳能够对它负起应该负的责任。
一条生命的产生与消亡，绝不应该只是一个人的一时之乐。
“我会的……我都知道，娘亲你不要骂我。”
杳杳巴拉巴拉的一颗又一颗掉着眼泪。
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