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上打猎?”
程婉有些不太能够接受这个答案。
但是现在找人要紧,里正去把村里的男人都喊起来,大家一听到是宋旸半夜不知道去哪了,有可能是上山打猎,个个都着急着立马拿着火把去寻人。
这大晚上要是真的迷失到了山林里,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而宋旸并不知道此刻大半的村里人都到山上来找他了。
他把山楂都装在篮子里,正要朝山下走的时候,突然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
“嘶……”
刺骨的剧痛让宋旸条件反射的低头看去。
等看见他脚踝处的情况以后,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条五彩斑斓的蛇缠绕在他脚踝处,此时那条蛇正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而他的脚踝处已然有了一道被蛇咬伤的伤口,刚才传来的疼痛,也正是那条蛇在他脚踝处咬伤所致。
这是一条有剧毒的蛇,五彩斑斓头呈三角形,确定自己被它咬到的一瞬间,宋旸脑袋已有昏痛感传来。
他努力克制住大脑传来的昏厥之感,用镰刀将蛇从脚踝处挑去,扔到地上砍断它的头颅以后,宋旸才全身脱力的瘫到地上。
身子渐渐发凉,四肢没有一条是使得上力气的。
宋旸没有想到自己从矿山的刀山火海中历经千辛万苦的爬出来,最后会被一条蛇咬死,死的时候还没有一个亲近的人陪同在他身边。
身子靠在树上,宋旸脑袋歪着,濒死的边缘,他的脑海中居然全都是程婉以往的音容笑貌。
“真是可惜……临死之前也听不到你说原谅我了。”
宋旸合上眼睛,他慢慢的感受到身体里的所有力气褪去,无力的感觉从脚趾爬到头顶,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虚弱无能为力。
“那就努力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等到我说原谅你。”
程婉一路往山上赶,好不容易在婆娑的树影下辨别出宋旸的身姿,没想到刚跑到他身边,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宋旸脚边被打死的蛇,他**在空气中的脚踝处,那正汩汩往外冒的黑血,足以能够让人知晓,他方才遭遇了什么?
里正带着的村民们还在后面,程婉知道宋旸已经等不到林大叔过来救治他了。
宋旸微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树边。
他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迷迷糊糊之中,宋旸好似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程婉的模样,张大嘴巴要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却迫于一点力气也无有,嘴巴张张和和,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宋旸头晕目眩,双腿都软绵绵,他握紧的拳头都没有劲,可脚踝处传来的一阵冰凉,把他从即将要昏迷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你……”
程婉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脚踝上,丝毫没有嫌弃的吮吸。
她唇瓣湿润润的,贴在脚踝处又凉凉。
宋旸这一瞬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慢慢的往外被吸出,昏厥的感觉逐渐减少,随着宋旸脚踝处的毒血被吸出的数量增多,他意识回笼,垂首看见程婉毫无芥蒂的救治于他时,宋旸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狠狠的被触动,好似原本破碎的地方,此时全部都被程婉缝不起来了。
“你不……嫌弃我吗……”
纵然只是脚踝,可平时换做是自己都嫌弃,程婉却能如此心无芥蒂。
“跟你的性命相比,这些嫌不嫌弃的有那么重要吗?”
程婉看着她吸出来的血都变成了红色,确定毒素都基本被缓解以后,她用力的把嘴巴里剩余的毒血吐干净,可惜这个时候没有干净的水漱口,否则她一定要个七八遍心里才算舒服。
“能够动吗?”
程婉尽量叫自己少说话,她扯下衣裙干净的地方将他的伤口包裹起来,回去后在空间好好找找,看有没有血清。
“对不起。”
“我问的是,你能动吗?”
生死关头跟自己说对不起,宋旸是被蛇咬的脑袋昏了?蛇毒进入大脑啦?
“这是我摘的山楂。”
宋旸努力的挪动身体,将他后面藏着的那筐山楂拿出来。
虽然是夜里,天上的月光柔和,原是没什么光线的,可红的亮眼的山楂,还是一眼就进入了程婉的眼里。
那上面甚至还带着露水,滴滴透明。
“你晚上出来,不是为了打猎,而是为了摘这些果子吗?”
程婉神色复杂的张了张嘴,她这一瞬间心理的情绪极其复杂。
是为了晚上给她摘山楂,因为她说要做山楂水,所以才受伤,被蛇咬的。
一点点的愧疚爬上心扉,程婉蹲下身子捡起一颗山楂道:“你就这般……想让我原谅你?”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所以就算做再多的事,也是我自己应该去做的,你会尝尝这山楂,甜不甜?”
两辈子加在一起,程婉头一次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眼前是宋旸苍白的已经看不成了的脸,手边是红的如鸽子血一样的山楂。
程婉纵然是心再怎么冰冷,对上宋旸此时的虚弱无力,一心为自己付出的那颗善良的心,她也没办法说出一句拒绝他的话。
“甜。”她眼眶微微湿润,“刚才你问的问题,我现在回答,我原谅你了。”
“过去的事情就当过去了,其实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讨厌,那么和离的事,就暂且算了。”
程婉捡起一颗山楂喂给宋旸,看见他甜滋滋的微笑,她心逐渐温暖起来。
“哎呀,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天哪,这是被蛇咬了!”
里正带着村里的人着急忙慌的一路上山来寻找宋旸。
他看到宋旸靠在树边,又看见地上的蛇,一颗星那可谓叫做狠狠的揪起。
“这蛇胆割下来喂给宋家小子吃了吗?”
“还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