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台子已经搭建完毕,圆形的拱台上铺着红绸,红绸从台子边垂下落在地上,与金色的地砖交相辉映。
台子两侧的回廊上放着矮桌,看样子应该是坐人的地方。
吴大富带着三人从回廊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相比较开阔的一楼,二楼更加的私密。
“大人,您请。”
吴大富推开了一扇门,躬身请三人进去。
林淮晚走进房间才发现这是一间视野开阔的包厢,露台前摆放着三把椅子,坐在椅子上可以清楚的看见楼下的情况。
椅子旁的小方桌上放着茶点,茶味清香扑鼻,糕点也十分的精致,甚至林淮晚还在桌子上看见了不属于这个时节的水果。
她侧头看一下旁边。
果不其然,顾一珩的手已经落在糕点上了。
“林大人,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将其余的人给您叫来。”吴大富记得林淮晚此行的最终目的,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将人都凑齐一起说。
“啧。”
林淮晚轻轻的啧了一声。
“吴先生请我到此来,到底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私事。”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台下,像极了精虫上脑的样子。
“吴先生这件事我竟然交给了你,那你就只需要将我要的东西给我,至于怎么办,收多少我全都不管。”
林淮晚轻笑一声,“吴先生,我可是第一个就找的你,其中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吴大富脸上露出了狂喜。
这话如此直白,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林先生的意思是说他只需要按照每户两千两的规格上交即可,至于他和别人收了多少钱,林先生是不管的。
“小人多谢林先生。”
林淮晚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打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不要打扰自己欣赏歌舞。
门吱呀一声关上。
林淮晚的脸上瞬时收了笑,她冷眼看着台下的人,“水城的顺天教被清除了大半,可依旧还有漏网之鱼。”
“不仅是水城的。”顾一珩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说,“山上着火这么大事情肯定瞒不住,其他地方的顺天教教徒应该也会来。”
说到这里,顾一珩看向林淮晚。
“我们的身份骗骗吴大富还行,可若真的是遇上顺天教中的心腹成员,很容易就会被戳穿。”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想来百花宴的原因。
百花宴既然是给顺天教里的人准备的,那就不知道会遇上多少个顺天教中的人。
这些人中必有知道核心机密的。
“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曜杰吗。”林淮晚单手托着下巴看向旁边正在和小圆玩闹的某人。
“他们说没见过我们,我们也可以说没见过他们。他们怀疑我们的身份,我们也能怀疑他们的身份。”
“那怎么能一样啊,这些人中有很多和当地的富户打过交道,那些人自然会选择相信对方。”
“我问你,顺天教之所以能在整个晋朝发展如此壮大,靠的是什么?”林淮晚看着顾一珩,轻笑一声问。
“是手段?”
顾一珩说。
“你这么说也没错,他们之所以能够让那些人言听计从,靠的是用药控制他们,而如今炼药的人在我们手上,他们若是想要解药,自然要乖乖听话。”
那些打啊杀啊的活谁不能干,即便是没了他们还能有其他人。
可曜杰不同。
他属于技术工种,整个顺天教只有他能做,因此就算是曜杰想要背叛顺天教出来单干,那些人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非他们不想要解药了。
“话虽如此,可有一些也不是被药控制的啊。”
还有一些人就是屈服于顺天教的武力,更有甚者天生就是恶人。
如今这座小楼中这两类人不少,若是真的打起来他们虽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计划也就完全落空了。
“那就加快计划。”
林淮晚长叹一口气。
“先去下药。”林淮晚对着小圆招了招手,小袁屁颠儿屁颠儿的抛弃了一脸幽怨的曜杰奔向了林淮晚的怀抱。
“小圆会帮你探路,若遇到有人询问你的身份,你就说你是跟着吴大富一起来的吴家下人。”
“放心,这会儿我熟。”
顾一珩一手拿着药一手抱着小圆离开了房间。
曜杰眉毛死死的皱在一起。
“你跟我走。”
林淮晚拍了拍曜杰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出去。
曜杰不情不愿的起身。
吴大富带着他们来得不算是晚,在包厢里说了会儿话,此时的场子才算热闹起来。
二楼就不必说,每个房间都关着门,门外也没有人把守,十分注重隐私。
只是偶尔会见有穿着打手衣服的男人将穿着舞裙女人送进房间。
林淮晚觉得奇怪。
这既然是每年都会在水城举办的百花宴,怎么还会介意隐私?
而且这也不隐私啊,二楼走廊上的确是把门一关什么都看不见,对面可是一览无余。
那此举有何意义?
除非……
来参加百花宴的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正这样想着,林淮晚下了一楼,她走在回廊上抬头往二楼看,果然看见好几个房间的露台被屏风所遮挡。
林淮晚回忆了一下,好像刚才他们出门时撞见的那个送姑娘离开的打手就是从其中一间房里退出去的。
这些房间之人的身份倒是引起了林淮晚的好奇。
“走。”林淮晚带着曜杰走到了一楼最里面的矮塌上,旁边的几人正在闲聊,林淮晚趁机走上去和几人搭话。
“几位,这百花宴何时开始啊。”林淮晚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手里端着一杯酒,脸上满是焦急,好像十分想要这百花盛宴快些开席。
“哈哈哈哈,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外地人,这是第一次来百花宴?”其中一个男人看着林淮晚和曜杰,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莫名的让人有些不适。
“正是正是,还是要多亏了吴老板,否则以我的身份怕是见识不到此等盛宴。”
“吴老板?莫不是吴大富吴老板?”另一人问。
“正是,正是。”
此话一说出口,这些人看待她的眼神又变了,没了刚才的贬低,多了一丝讨好。
“不知兄弟是做什么生意的,竟然能和吴老板攀上关系。”
“哈哈。”林淮晚轻笑两声,凑近众人小声的说,“小弟不才,是做羊肉生意的。”
“羊肉?”
众人正在疑惑时,林淮晚继续说。
“只不过小弟的羊肉和寻常的羊肉不同,小弟做的是两腿羊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