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出县令都不行,你区区一个乡野村夫,也配!”
许捕头一脸鄙夷,但还是吩咐道:“把鱼贩都给我召集起来!”
毕竟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能搏一搏了。
这里聚集了四五十个摊位的人,每一个摊位都有两三个人,足足有一百多人。
商户们都是穿着朴素的衣服。
渔夫们则是穿着粗布衣服,现在是秋天,有的还光着脚。
陈轩站立在一片岩石之上,比所有人都要高出一截。
商人、渔夫和捕快都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陈轩看着才这么做的。”
一些商人和渔民,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几日,刑三在衙役的带领下,偷偷的来见他们。
就说若县尊大人大堂召见,就说这小渔村的人是破坏鱼市的一霸。
并且告诫他们,就算是县令,也没有权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动他们。
但是,如果有人胆敢胡言乱语。
回头自然会有人教训他们!
陈轩也不理会他们的神情。
继续说着:“不过,你们可明白,为何那些渔夫与官府,都会肆无忌惮地剥削与欺凌你们?”
“谁让我们没有后台呢!”有人低声说道。
这声音虽低,不过很多人都听到了。
商人们、渔民们都点头。
其实,如果不管小渔村卖给赵家的鱼,即便青州城普通人家或者一些小酒楼在鱼市购买的鱼就够他们过日子了。
问题是,这些鱼里面,他们要缴纳很大一笔钱给邢三。
如果他们背后有势力撑腰,那些小吏和地痞流氓又怎么会来敲诈他们?
陈轩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不,这不是关键。”
商人和渔民中,有人不满道:“那是为什么?”
陈轩眼睛微微一眯:“被剥削的并不是因为靠山的问题,而是你们自己胆小如鼠,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不如阉人。”
“你以为你是谁?”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小渔村的人都是被关起来的。”
“你比我们还不如,自己的乡亲们都被人掳走了,还在这里大呼小叫!”
原本还不吱声的商人和渔民们纷纷被激怒了,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们不敢对地痞流氓和小吏龇牙咧嘴,但是对普通人,他们还真没怕过。
旁边跟过来的渔民们面色凝重,纷纷把陈轩围在中间保护好。
生怕那群人直接围殴上来。
许捕头和捕快都愣住了,这家伙怎么回事,让你劝他们作证,你还敢骂人?
他还能说什么?
一看所有人都愤怒了,陈轩眼神一闪,喝道:“你们还嘴硬吗?说是无依无靠,如今有一个县令为你撑腰,岂不是要比流氓小官好一百倍?”
“可你畏惧一个流氓和小小捕头,就不敢来,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懦夫?”
愤怒的商人、渔民们纷纷低下了头。
有不甘心的人低声说道:“可是,一个小吏才会长久在青州城存在。县尊早晚是要离开的。到时,青州城还不是会变成原来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正因如此,你们才会如此的胆小,他们也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陈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们有何惧之,他们不过是十几个流氓,而你们这边却有一百多号人,几个人打一个都行,你们却偏偏被压得抬不起头。”
“如果真的联合在一起,区区十几个泼皮,不动手都能吓死他们!”
不少商人和渔民,眼睛都亮了起来。
陈轩说得不错。
十几个地痞流氓而已,有时候村子跟村子之间为了争夺水源打架斗殴,都比这人数多。
一名商人喃喃自语:“可是,他们身后站着一位大官!”
“你们这样被人欺负,也是活该!”
陈轩嗤一声:“这青州城可是县尊大人说了算,这群人的靠山不过是县令大人麾下的一个小捕头,他都能帮着这些地痞流氓说话,难道你就不能把这件事上报给县令?”
“你若是纠集百余人,一齐上书,无论是衙役还是捕头,都会被撤职。”
“可是,就凭你们这些懦夫,也配?真是一帮怂货!”
许捕头带着七名捕头,就要将陈轩拖下去。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叫刁民来对抗官方,这让他们今后如何面对这些民众。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敢么?”
一道道疑问在脑海中浮现,但是看到陈轩如此侮辱自己,商人和渔夫都生不出怨恨之心,反而对那些地痞流氓和衙役捕快充满了怨恨。
陈轩嗤了一声:“你们怕也就算了,我们小渔村可不怕。地痞流氓都被我们打倒了,也不用担心被衙役抓住,你们不愿意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拖后腿,做假证,帮助加害于你的人?你们不是懦夫,谁是懦夫?”
“对不起,对不起!”
一些商人和渔民,更是泪流满面!
他们起初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念头跟过去的。
随后看到邢三被打倒,更是心中畅快,这让他们心中的怒火得到了宣泄。
至于作假证的事情,属实是他们不想连累到自己。
旁边的许捕头和捕快摇了摇头:“光让渔民和商人承认错误有什么用,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什么也没用!”
陈轩从石头上一跃而下,一把揪住了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老渔夫的衣服:“你在这里卖了几条鱼,被抽了多少佣金?”
那名老渔夫瘦的皮包骨头,身上只剩下一件破衣服,赤着双足。
看到陈轩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本能的回答:“我在这里做了十年的生意,每天都是三日一趟,一趟十斤到二十斤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