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便看见一群年轻的公子哥走了过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一个戴着面具坐着轮椅的男子。
彦王,萧玮彦。
看着那狰狞的面具,在场女宾便是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煞神怎么也来了!
而后又后知后觉想起,彦王与昌平侯府是有婚约的。
而刚才那嘲讽勇毅伯夫人的话,也是出自他之口。
轮椅转动,发出沙沙的声响,直到来到洛明烟面前停下。
众人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萧玮彦,也因着萧玮彦的轮椅停下,视线都转向了洛明烟。
这个煞神,竟然和侯府刚回来的千金认识?
洛嫣然一颗心也是悬了起来,虽然她并不想嫁给萧玮彦,可看到萧玮彦和洛明烟有关联,心中便有些不爽。
“彦王殿下,你也过来了,往这边坐吧。”
没有多想,洛嫣然便站起身邀请萧玮彦,只是后者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修长白皙的大手从袖子里伸出,一只锦盒递到了洛明烟身前:“恭喜你。”
洛明烟抬眸看他,面具的遮挡,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可却也能想象到他此刻定是嘴角带笑,眼中说不定还带着促狭。
他没有说恭喜她什么,可洛明烟也是瞬间理解了。
“谢谢。”
对于他送的礼物,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只是还不等她接过锦盒,被忽略的洛嫣然便出声了:“妹妹,既是王爷的贺礼,便让秋嬷嬷先造册登记吧,毕竟王爷是外男,你这样就受了礼物不太好。”
这听着是诚心的劝告,可却暗含着波涛汹涌。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洛嫣然的未婚夫,洛明烟要是当众接了萧玮彦的礼物,背地里就不知道要怎么被人议论了。
事实上,现在她还未收礼物,便有人因着洛嫣然这句提醒开始心思多转了。
“怪不得会看不上我们伯府呢,原来是打着姐妹俩共事一夫的主意啊。”
“放肆!”
勇毅伯夫人嘲讽的话语一出,上柱国夫人便变了脸色,然后又警惕地看向萧玮彦:“王爷一番好意,臣妇替小女心领了,不过为了保全您的颜面,还是请去你未婚妻身边吧!”
上柱国夫人虽然不知道萧玮彦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也或许是看在洛嫣然的面子上,单纯的就是来恭贺洛明烟的,可他的举动,对洛明烟造成了影响,她便是不高兴了。
萧玮彦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想要送个礼,竟然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他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手臂往前伸,那锦盒就递到了洛明烟手边。
他柔声说道:“拿着。”
上柱国夫人朝洛明烟摇头,邵欢也是拉了拉洛明烟的衣袖,两人都在示意她不要接这个礼物。只是看着萧玮彦的坚持,洛明烟抿了抿唇,伸出了手。
“明烟……”
上柱国夫人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
见洛明烟收下了锦盒,萧玮彦又接着道:“打开看看。”
洛明烟原本也是有些忐忑的,可见丝毫不慌乱,也不惧怕他人的言论,一颗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想,他或许早已经考虑到了这些。
他都不怕,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锦盒打开,只见里面竟是一片令牌,而且上面明晃晃的写着一个“洛”字。
洛明烟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明白了过来。
前世,她也见到过这枚令牌,这是昌平侯府的豢养的暗卫令!
在洛明烟嫁进彦王府后不久,她和洛嫣然便是彻底闹僵了,仗着彦王妃的身份,洛明烟也曾赢过洛嫣然一次,可就赢了那么一次,洛嫣然便直接出动了侯府暗卫来刺杀她!
是了,上次简钊南受伤,她从彦王别院回城的路上,便是遇到了一波刺客,当时她没有深思,以为那些刺客是来刺杀萧玮彦的,可如今看来……
也不知道是侯府的谁,这么早就对她动了杀心。
“洛七小姐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本王想,昌平侯定然是知道的。”
昌平侯自然知道,在看见令牌的那一刻,他便心中大骇。
那天洛成礼让人去解决掉张大木,却被简钊南从中坏事,为了防止简钊南与上柱国府通信,他便安排了人去盯着上柱国府,结果洛明烟出了城。
暗卫没有跟上马车,查不到她去了哪里,却在她回城的路上等到了她。
他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洛明烟的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顺利接回洛明烟,便想着让她受点伤,吓一吓她的,只是没想到派去的那几名暗卫竟全是一去不回。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暗卫令竟然落到了萧玮彦的手中。
如此一想,那些人……
昌平侯面色有些发白,他得皇上特批,不用去上朝,刚才从祠堂出来边去招待外宾,只是萧玮彦却说,有礼物要送给侯府,便是径直来了后院,其他人好奇也都跟了过来。
现在看,这萧玮彦哪里是来送礼物的,根本就是来捣乱的!
萧玮彦仿若没有看见昌平侯的失态,视线在场内转了一圈,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声鸟叫,竟是一只乌鸦从枝头飞过,萧玮彦手臂一挥,一颗石子射了出去。
“噶——”
尖锐而凄厉的叫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被击中的乌鸦垂着掉落,重重摔在勇毅伯夫人面前。
鲜血汩汩而出。
乌鸦那瘦小的身子抽搐了两下便没了生息。
“啊!”
勇毅伯夫人尖叫一声,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丝毫没了伯夫人的高傲。
站在她身边的几位夫人也是面色发白,吓得瑟瑟发抖。
便是昌平侯夫人与洛嫣然也是吓着了。
虽然只是射杀了一只乌鸦,可是这样直面的场景,她们何曾经历过。
上柱国夫人握紧了洛明烟的手,洛明烟都能感受到,她的手有些发颤。她用力回握,想要给上柱国夫人一些安慰,却不想上柱国夫人感受到她的力道,以为她是怕了,急忙安抚:“不怕,就是死了一只鸟儿罢了。”
萧玮彦听见这话回头看向洛明烟,只见她面色淡然,丝毫没有惧意,便是勾了勾唇,放下心来。
“这样的大喜日子,偏要来聒噪,真是晦气。”
萧玮彦擦了擦刚捡过石子的手,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刚才射杀了那只乌鸦的人根本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