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烟,赶紧起来给本小姐洗衣服!”
“不就是毁容了吗,又不是死了残了,装什么装!”
洛明烟是被尖锐刺耳的叫骂声吵醒的,醒来时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戾气。
沈昭君?
不是早就被她杀了吗,怎么又出来蹦跶了!
洛明烟睁眼坐了起来,看着那恨不得在头上插满金簪的沈昭君,不由有些晃神。
这是……十九岁时的沈昭君!
她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这时候,她还姓沈。
“沈明烟,你傻笑什么,就算是摔傻了你也得给我起来洗衣服!”
沈昭君尖声说着便要动手来打洛明烟。
“啪!”
一声脆响,紧随着便是沈昭君的尖叫声。
“啊!沈明烟,你这个贱……啊!”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这下两边脸颊对称了。
洛明烟手还未收回,沈昭君便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怕洛明烟下一个巴掌又落了下来。
觉得安全了,沈昭君才捂着脸瞪着洛明烟:“我看你是真的疯了,竟然敢对本小姐动手,你给本小姐等着,有你好看的!”
“那我便等着。”
洛明烟毫无畏惧。
重生一次,她再也不要如前世一般,被沈府这群小人折腾!这一大家子,压根就没人把她当人看!
挂着个庶女的名分,可从小她过得就是丫鬟的生活!
沈昭君仗着嫡女身份,处处使唤她,洛明烟从有记忆起,便在替沈昭君洗衣服。就连沈昭君出嫁后,也要时常回娘家羞辱她。
摸了摸右脸颊上的伤疤,不用照镜子,洛明烟都能感受到这道疤痕的狰狞丑陋。
昨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沈府想通过及笄礼将她“卖”个好价格,邀请了不少官员家眷来观礼,其中便有沈昭君惦记过得勇毅伯府,只可惜伯府看不上她。
这一次勇毅伯夫人想要给夜夜流连青楼的儿子找个良妾,及笄礼上只是多打听了几句洛明烟,这便惹怒沈昭君了。
宾客散去后,沈昭君趁着洛明烟不注意,将她推向了花丛中。
断枝划过脸颊,皮肉绽开,鲜血流了下来,可沈昭君却笑得一脸得意。
“就凭你一个庶女也妄想进勇毅伯府,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这个鬼样子,凭你也配!哈哈,你这辈子就是个下人命!”
沈昭君大笑着离开,丝毫没有愧疚心虚。
得知洛明烟伤了脸,沈府上下也没人关心,甚至还商量着用同样庶出的四小姐来和洛明烟换婚。就连洛明烟名义上的生母,也是连面都没有露。
看着镜子里十五岁时的自己,带着伤痕的手抚上那道疤,洛明烟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沈家,这辈子,她一定会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把沈明烟给本少爷拉出来!”
一道犹如鸭子叫的声音响起,洛明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听听这嚣张而又充满恶意的话语,这处于变声期的男孩竟然是她名义上一母同胞的弟弟!
真是可悲,明明他们两才是亲姐弟,可沈昭安却更亲近沈昭君,甚至是对沈昭君言听计从,不尊敬自己这个姐姐也罢,还经常帮着沈昭君欺负她。
两个奴仆推开门冲了过来,洛明烟捡起妆台上的一支铁簪便向两人刺了过去,不过是瞬间,两人便捂着肚腹倒在地上呻吟。
沈昭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洛明烟,面上闪过恼恨之色:“沈明烟,你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你信不信我告诉姨娘!”
“你尽管去!”
一边说着,洛明烟快速朝沈昭安踢了一脚,沈昭安吃痛膝盖一弯跪在了洛明烟面前。
“不过嘛,在去之前,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思你刚才对我这个姐姐的不敬。”
洛明烟面上是不屑的笑,扯下了挂在沈昭安腰间的玉佩。
这玉佩是洛明烟偶然得到的,一次沈昭安看见这玉佩便说自己很喜欢,洛明烟为了讨好沈昭安,便将玉佩送给了沈昭安。
现在,她不仅要拿回玉佩,还有以往送给沈昭安的其他东西,她也要统统收回!
沈昭安被洛明烟这一系列的行为给惊懵了。
“沈明烟!”
“大姐姐说的没错,你真的是疯了,我要告诉爹爹把你关进地窖里!”
沈昭安说着便要起身,洛明烟见状又是一脚踢了过去,直接将他踢趴在地。
“沈昭安,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前世她也被沈昭君伤了脸,满怀期待去找唯一的弟弟诉苦,希望弟弟能帮帮自己,可沈昭安直接让人把她关进了地窖,说她一个庶女竟然妄想勾搭勇毅伯府,丢了沈府的脸面。
地窖里阴冷潮湿,没有实物,她被关在里面整整三天,最后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可沈家这些人,仍然觉得是她自作孽。
她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沈家人如此痛恨她?
“你既然喜欢地窖,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洛明烟一把抓住沈昭安的衣领,拖着他朝后院的地窖而去,一路上,沈昭安口吐芬芳,骂了一堆难听的话。
到了地窖口,沈昭安这才怕了。
“姐,五姐,你冷静点,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的。大姐姐是沈府嫡女,她都没能嫁进伯府,你若是越过她去,对你名声不好的!”
放屁!都是胡扯!
洛明烟冷笑。
不过就是看不得她好罢了。
沈府里,最可恨的就是这个沈昭安,她真心疼爱他,期盼他好,可前世也是他与人一起害死了她!
一想起前世的惨状,洛明烟就克制不住那份恨意,捡起一根棍子就朝沈昭安的手臂打去,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伴随骨头脱臼的声音响起。
洛明烟没有理会,直接将他丢进了地窖里。
“沈明烟,你个小贱人,赶紧放我出去!”
“啊!放我出去!”
“沈明烟,等我出去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洛明烟直接将铁门关上,隔绝了那难听的叫骂声,然后走向了角落的茅厕,将手中的钥匙丢进了茅坑里。
墙头,目睹了这一切的黑衣男子,眉头轻蹙,似有些嫌弃她的粗鲁。
看着洛明烟转身离开,走动间腰间的玉佩随之摆动,黑衣男子眸光紧缩,随后轻笑一声:“原来是她。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