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玉、阿琼、清清及一帮哥们告别,礼拜一早上正式踏上了开矿之路。
吕纹找了辆面包车,里面装的都是些生活用品,带上我、兰姐、陈洁三人,一小时后来到那山坳。
只见厂子修整一新,住所也打扫干净,铜矿那儿的设备也装好了,只等进场开工。
我们把东西往屋子里一塞,就去村子里吃饭了。
小胡子村长等候多时,说村里没像样的饭店,还是环山镇上比较好,反正也就几公里路,我们答应下来,正要出发,突然来一**,说要和我们一块儿去,原来是小胡子的老婆,小胡子也没反对,坐上车一起去镇上,找家饭店坐下吃了起来。
小胡子名叫吴建韬,老子差点听成了无间道,他老婆名叫于兰珍,名字是俗了点,长相还不赖,家里有个六岁的儿子还显得挺年轻,三十三岁的人看上去比我至少小五岁,就是瘦点,跟陈洁坐一起,一个是杨玉环,一个是赵飞燕。
嘿嘿,没想到小胡子这德行居然还能讨个漂亮老婆。
一桌七个人,四女三男,另一个男的是吕纹的司机,不抽烟也不喝酒,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实汉子。
我和小胡子跻身四大美人之间,那滋味就别提了,小胡子没事就往吕纹身边凑,一个劲地说公事,吕纹就老往我身边挤,拿我当挡箭牌。
我跟于兰珍倒挺有话说,两人干了几杯酒,这女人酒量不差,也上得了台面,能说会道的,整个包厢就听见她一人在那咯咯唧唧地笑。
一顿饭下来,我又有了个村长老婆干姐姐。
于兰珍可不是呆家吃老公的人,她有自己的生意,在环山镇上开了个店卖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
我说呢,怎么一个劲地劝我买摩托。
我虽然不会开车,这摩托还能划拉几下,村里又不要驾照,来回也确实需要个两轮的,饭后就答应下来,定了一辆国产摩托。
吃完饭回村子,小胡子把工人召集过来,也就三十来人,大多来自河南和江西,以前在别的厂子里干,都是熟练工。
其中居然还有五个女的,我一问,原来三个是民工老婆,两个是女朋友,准备跟去做点杂活,工资要求不高,一月七百块就行。
我想想也好,就都带上,大伙儿一起去厂子。
开矿需要不少人手,炼铜厂倒是个省力活儿,只要安排十个人就够了。
我让兰姐和陈洁先去整理屋子,带上一帮人来到矿厂,这儿新搭了个工棚,里面有十来个小房间,每间可以住四人,我分配了二十人在这工作,找了个四十来岁的老实人做组长,让他去购买高低铺的钢丝床,还有枕头被子什么的。
另一边的炼铜厂分配十个人,旁边留着一间房,正好给五对情侣住,否则住那边会影响其他工人的“正常休息”。
五个女的负责洗衣做饭,在我办公楼里工作。
办公楼说着挺好听,其实就是个三层小破楼,一楼有个院子,二楼三楼有长条阳台相连,每隔几米有一房间,每层五间。
一楼是厨房、洗衣房和仓库,二楼是我和陈洁的办公室,三楼是我、兰姐、陈洁的住处。
这儿水电都有,电话线也接了,就一样不好,每层只有一个厕所。
没办法,咱是来吃苦挣钱的,不是来度假的,只能将就了,反正有兰姐在,清洁卫生不是问题。
大致安排好,吴建韬和于兰珍就告辞回家了,于兰珍说明天给我送摩托来。
吕纹视察了一遍矿区,其实这是个微型小矿,不是那种国营大矿,设备不多,危险性也不大,她看着挺满意,交代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必须戴安全帽,又跟我和陈洁嘱咐一通,就坐面包车回杭州了。
忙到黄昏时分才大致完成,现在是初秋时节,天气还挺热,民工的住宿也好解决,不用太多被褥,也不用电扇。
厨房设备还过得去,就是买菜麻烦,我见民工里有个小伙子看着还机灵,就把买菜的任务交给了他,他跨上一辆破摩托,半小时后就买来一大堆东西。
兰姐带五个女的进厨房忙活,教她们做些合我口味的饭菜,陈洁一直在自己房里没下来。
我闲着没事,就把三十多人都喊过来,大伙儿熟悉一下。
这些民工都挺老实憨厚,也不怎么活络,一个个跟大姑娘似的低头坐着,我给每人发根烟,他们抽得烟雾缭绕,还就只是腼腆地笑,没一个爱说话。
我尽量表现我的亲善,一把拉过那买菜的小子,笑骂道:“你小子不是挺机灵么,怎么跟闷葫芦似的?快给老子说话!” 这小子叫阿强,才二十一岁,五个女的里面就有一个是他女朋友,才十九岁,小两口准备挣点钱回老家江西盖房子结婚,见我发话,他就冲我傻笑,说:“许老板,别说你和这些兄弟头回见面,我也一样啊,大伙儿都不熟,你让我说什么好?” 我对大家说:“你们记着,我虽然是这儿的头头,但我不喜欢你们喊我老板,以后都管我叫老许。”
见里面有五六个和阿强差不多大,又说,“你们几个小子喊我许哥,给我记住了。”
阿强连忙笑道:“哎,许哥好!” 我指指那个下午买生活品的中年汉子,说:“你叫老刘是吧?以后你是矿厂的组长,他们二十人都听你的,有事直接跟我汇报。”
老刘憨厚一笑,点点头,不说话。
我皱眉道:“你是组长就得像个组长的样,别老不说话,要活跃一点,那边的王嫂是你老婆吧,长得挺漂亮嘛。
我就纳闷了,你个闷葫芦怎么就能骗来王嫂做媳妇?” 众人一齐笑了。
老刘是个河南人,人都说河南人机灵,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内向,笑半天还是没说话。
我拿老刘没辙,只好找上另一个三十六七岁的汉子,这人叫老李,也带了一老婆,是这儿唯一两个安徽人,我说:“老李,炼铜厂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以后你是组长,你们十个都是熟练工,配合起来也不麻烦,你记着联系买煤球,让他们送货上门,半月结一次帐。”
老李点头说:“没问题,许总放心好了。”
我靠,这变成许总了!我摇头说:“以后喊我老许,咱们都一样,没啥不同的。”
阿强笑道:“许哥这话说的,咱们能一样吗,你是大老板,我们是伙计,你一天挣我们一年的钱。”
我打他一下,笑骂道:“你小子就爱扯淡!实话告诉你,我也是一打工的,先前那老娘们……不,那贵妇人看见了么,她才是大老板,我给她干活。
所以你们和我都一样,都是打工的。
除了老子比你长得高大威猛点,其它没一点分别。
懂了吗?” 众人大笑,这气氛总算活跃起来了,其实我真是半个老板,这儿有我一半股份,但我不能跟他们太生分,以后大家天天见面,还是拉近距离比较好。
我这人就这点好,跟谁都能坐一块,你是个大老板也好,是个民工也好,我还就不跟你分界线,当年公司里装修展厅,我每天和装修工人在一起喝酒抽烟,连个学徒工都拍着我肩膀喊我老许,我还特高兴。
可能也是多年做业务练就的,我看见那些有俩小钱就趾高气昂把自己当成上层人士的家伙就不痛快,这世道谁不算个人物?谁他妈有阶级区别?说穿了都是混,混好混差而已,就那点区别,所以对谁我都一视同仁。
过一会几个女人做好了饭菜,也不去那小食堂,咱们就在院子里露天会餐。
摆上三桌,也没准备酒,大伙儿都喝开水,陈洁和兰姐坐我身边,阿强小两口、老刘夫妇、老李夫妇和我一桌,另外一对夫妇和一对小年轻分坐两桌,每桌有个女的调配也好,一帮男的都挺乐意。
我先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估计是兰姐的手艺,当下手捧开水杯站起来,大声说:“来!明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坑里的伙伴,大伙儿干一杯!” 大家都站起来,举着白开水笑道:“干!”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天早黑了,就靠几盏灯勉强照个明,女的都去睡觉了,我还和一帮男的在那吹牛聊天,大伙儿都挺高兴,衬着这屋子也特别的热闹。
这样才好,不然都回去睡觉了,我一人和俩女的在这山坳里的小楼呆着,我害怕……